白芷哼着小曲,心情愉悦的回到山洞。
倒出采办的两大背蒌、一大包袱的物品。
衣服、棉衣、棉花、鞋、油、调料、猪肉、大米、白菜……
这,还是得有家底呀,终于可以放开手脚的用。
“方元璟,我们今晚喝一杯!”
方元璟呆若木鸡,喝酒?
踌躇道:“我们买的烈酒,女子不适宜。”
白芷眉毛一挑,上扬嘴角后眼睛眯成一条缝,回味道:“烈酒才够味。”
白酒?
怕什么!
高中毕业典礼,自己可是打遍天下打敌手,一个个喝趴了,就她最是清醒!
“方元璟,把白菜洗干净。”
“方元璟,把昨天鱼杀了划两刀。”
“方元璟,把辣子切一大碗。”
“方元璟,把肉切成块,不对,不是条,是切,正方型,一块一块的。小了,小了,对对,就是这样!"
异常和谐,默契!
多少年后,历经朝政更替,几度死里逃生,过往那深山幽谷的石洞,那点点滴滴的生活细微,是星心撩远。
方元璟安安静静的看着白芷行云流水般,洗锅炒菜。
今天异常亮眼,俏丽的身影透过眼睛,在方元璟心房跳跃,烙印!
这厢。
白芷把铁锅烧干水,倒上豆油,“滋”的一声,油越烧越热,冒着白烟,抓起整条鱼丢进去,油光四溅,很快鱼的焦香在空气中弥漫。
用铲子,铲起翻个面继续煎。
就着两边的多余的油,把切好的辣子生姜倒入锅里,小心的在两边翻动。
约莫差不多,抓起一把清洗干净的菌子,丢到锅里。
方元璟配合着舀上一大瓢水,大火开煮。
煮沸的水泡翻动着各式菜肴,熟了,晒上盐,丢上些碎野菜,增添一抹绿色。
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鱼齐活了。
第二道。
把辣子生姜倒入锅子,翻抄两下,白菜倒入锅里,来回的翻炒,油光澄亮,到上少许白醋。
酸辣酸辣刺激味蕾大开。
闻着味,那边罐子里煮的红烧肉也熟透了。
一道红烧鱼、一道红烧肉、一酸炝辣白菜、一锅豆腐汤。
三菜一汤,齐活了!
哎哟,妈呀,香迷糊了!
方元璟盛上两碗大米饭,白芷倒上两碗白酒。
白芷率先举起酒碗,豪情万丈的说道:
“方元璟,祝我们美好的新生活。干杯!”
“白芷……慢”
话还没说完。
白芷轻挑了眉,喝下一大口,辣!够味!
方元璟举着杯,一滴酒未减,白芷飞瞥一眼:“喝呀,你留着养鱼?”
方元璟凝了凝神,放在唇边浅尝了一口,
“大男人,就是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方元璟学着白芷喝了一大口,“啊哈”,赶紧放下酒碗,顺下一大口湿茶。
炝到了!
白芷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哈哈哈”大笑。
但,似乎又有一个任务,要把方元璟的酒量培养出来,一个人喝酒,岂不没趣。
自从打了一架,伍氏没落着好,天天跑门外面骂上两句。因被大爷威协着出族,也不敢进到院子里头闹。
麻氏再三叮嘱:
“三弟,你今天不要出门子,就守着家。伍氏那个不要脸要是敢冲进来,你一棍子打出去。我是明白了,对付不要脸的,就要不要脸下手。家里好不容易得了这些东西,可以好好过个年。
你们一定要守好了,家里一丁点东西都不能丢。”
沈三举手做保:“大嫂,你放心,我一定死死守住。”
孩子们也一口同声:“一定不让二婶拿走一针一线!”
麻氏酒意的点点头,又继续收拾去崔家的物品。
崔家也是个狼窝!小姑家二房,几年不见置办一件新服,一家子亲骨头,三六五等的待。
三份衣服,都是一套棉衣、一套外衫、一双鞋,齐整的包好。
麻氏心细,罐子里塞满煎炒过的猪肉,凝固后,面上一层晶白晶白的猪油,盖上盖子。把罐子裹包的严严实实。
饿了,多少给孩子添点油水。
又找出一个罐子,把煮好的二十个鸡蛋包放里头。
两个罐子,放一起,用一件烂衣服在裹几层,遮人耳目。
看着一堆物什,只能准备这么多,在多,就自己家小姑与当家的一样,老实本分的性子,守不住。
陈氏准备出门溜溜,刚一打开院门,就瞧见沈大舅舅和麻氏迎面走过来。
“她大嫂,好呀。”
“好……,她大舅娘。”
麻氏是个利索人,一向头把梳的溜光,满是补丁的衣服都平平整整。
陈氏眼神一闪,今日,两口子一身的新衣、新鞋,脸上的愁苦也少了几分。
院子里屋檐下,李婆子眯着眼晒太阳,自然是听见了,眼神一晃是沈家,又眯起眼。
沈大舅舅和麻氏走过来先向李婆子问好:
“他奶奶,晒太阳呢,近来可好?”
“嗯!好!”李婆子随口应一声,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看都不看沈家大舅两口子。
陈氏抬出去往外走的脚又折回来,脑海里一直闪着,他沈大舅舅背上一蒌子咕咕囔囔。
“娘,你说,沈家今天上门干什么?”
李婆子不稀的说起沈家,就沈家,房子拆了没一斤钉的穷光蛋,打听他家干什么,招招走让陈氏别挡着太阳。
“你管他干什么,左右不过是串串门,蹭饭。照例,我可不留饭。”
陈氏略开身子,给李婆子陶土杯里加满热水,才凑近了轻声说:“娘,可是今天他沈大舅舅背蒌里满满当当的,装了一背蒌,你说,是不是装了什么好物件。”
“沈家就穷的揭不开锅。谁知道那蒌子里装的什么。”
沈氏胆小,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拿家里东西借挤娘家。
李婆子到底好奇,侧耳听,一会听,一会笑的,在一听,只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这是特意压低了嗓音。
崔田柱灰头灰脸的从里屋出来,只闷着头往外走。
李婆子招喊着老二过来,抬眼问道:
“老二,他大舅来干什么?在里头说半天的。我可跟你说,今儿不留饭,我们可没闲娘食招见外人。”
崔田柱愣信,大舅哥已经说了不在崔家用饭,待会得赶回去修房子,未曾想太多,老实的一五一十的回答李婆子问话。
李婆子推开茶杯,猛的站起来,眼睛里满是诧异:
“什么?给沈氏和两个小的,一人送了一套棉衣、一套外褂、一双新鞋?”
不对,不会是要老二家给置办衣服,老二听差了?
对,老二历来是个蠢笨的。
李婆子又坐下,白了他一眼,“你没晕头吧,晴天白日里做梦。还指着人送你新衣服!”
崔大强走近来,耻笑道:“真是笑死人了,那沈家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都准备着喝西北风,还有闲钱送新衣。”
崔田柱刚刚在里头,可是受麻氏好一阵排暄,养不起儿女,照顾不了妻儿,任人欺负。
崔田柱倔强的说:“是真的!”
崔大强一脸不信和困惑:“就那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