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被为首的男子,惊住了。
竟有如此气质出众,风光月霁的男子,其身形列松如翠,周身气息收敛,沉稳不张扬。
长相异常俊美!
但周身散发冰冷气息,来者不善。
脑海里快速搜索,是那个大户人家公子哥?
无果。
方元璟在县太爷打量下,径直往右首椅子上坐下。
县太爷瞧着气势凶凶,有些失胆气的问道:“你们……是谁?”
“来人!”
一中、二运往前一步,脸上俱是冰寒之气。
县太爷瞧着,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内心怵的慌。
一旁侍侯的丫环,早就躲在屏风后面。
“一中、二运退下。”
压下气势。
方元璟这才站起身来,恢复谦谦君子行了一礼,朗声道:
“我刚从襄州知州府上回来,刚进家门,听说衙门关押了我夫人,罪名实属无稽之谈?”
知州?
顶头上级。
县太爷额头冒汗,这些人什么来头,最近没关押那家贵夫人啊?
可是那里出了错漏?
县太爷看到门外终于赶来了四五个护卫,瞬间有了底气,不过县太爷也是老奸巨猾之辈,能屈能伸。
不知对方来路,到了给了面子,放对方入坐。
“坐。”
须眉上前,简单扼要说明事由经过。
杜县令这才明白,果真是关押了人家夫人。
告的罪名也听明白了,欠了五百两酒方子钱没给,这话杜县令一点都不信,瞧这位方公子,可不是缺几百几两银子之人。
这点眼力劲,他还是有。
不过,这喝死人一事,按例,到是审问一番。
方元璟看出杜县令的顾虑。
方元璟沉声道:
“我们也不为难大人,我家夫人,我先接回家。三日后开审,自会到场,届时是非曲折,总能明了。”
杜县令点头,这个符合律令,高呼一声安排道:
“来人,带方公子去牢狱,释放方夫人。”
狱门一开,如神祗般像一束光,又似谪仙缓缓而来。
白芷坐在角落里撅起小嘴,她抱着双膝,眼泪犹如断了线珠子,不断滚落而下。
她堆积的所有情绪,像是破了个口子,不宣泄出来,她会死掉一般。
她伸手去擦掉眼泪,像是怎么都擦不干净般。
轻呐道:
“相公,他们欺负我。”
差役门一打开。
方元璟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娘子,白芷眼泪,双手,全部往方元璟衣服上蹭。
“相公,有坏蛋欺负我。”
“相公,他们诬蔑我们家。”
“相公,我想你了。”
后面跟着一串人,不知所措,由一中带头,默默的退下。
方元璟紧紧抱住娘子,心痛又好笑。
他闻到了,烧鸡味,还有酒味!
确定,她是来入狱受审的?
好一番撒娇,温存。
一对璧人。
一个极淡似君子如菊
一个极浓至娇如柔月。
两人联袂而立,闲庭慢步般从牢狱缓步而出。
差役纳闷不止,这位方夫人,关了两日未曾发现有此气度。
十色香后院。
李婆子那道粗嗓,嚷的整个院子一振一振的:
“沈氏,你做长辈的,你侄女要件手饰怎么了?行了。就给水绣以事添件嫁妆。”
给她添嫁妆,嫁进冯家?
沈氏内心呕血,才来两日,天天从早吵到晚,存心不让人安生过日子。
祥婆上前扶住沈氏:
“老夫人,我们夫人还有喂小少爷,你这吵的着实让人不安生。”
李婆子真是恨不得立马卖掉这个奴才,天天与她作对,且在等几天,全部卖的远远的。
此时也忍不下脾气:
“你个老货,死奴才,滚一边去。”
“你骂谁!”
“我当然骂这个老货,骂沈氏这个不……”
“孝”字还没说出来,声音嘎然而止。
这个死丫头,怎么回来了?
李婆子如见了鬼一般,身子发冷般抖了抖,一个劲往后缩。
好多人!
后面那人是那奸夫?天啦,长得跟神仙一般。
水绣看着白芷后面的男子,瞬间脸色绯红,娇羞般低下头,又冷不住偷看几眼。
怎么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白芷眸中带着冰冷狠厉,眸光如剑盯着李婆子和水绣二人。
蠢货!
趁她不在,敢跑来自己家作威作伏。
还是打轻了,没有记到骨子里。
“闺女啊……”
沈氏大喊一声,冲向白芷。
白芷好笑的接住:“娘,你慢点,你怀里还有弟弟呢。”
“对,还有我们小少瑜,瞧瞧,你姐姐回来的。”
沈氏收住脚步,抱稳怀里的小萌娃。
白芷一双厉眼射向李婆子。
李婆子脸色难看的,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被关起来,要……”
才两三日多功夫,崔家老院的人消息到是灵通。
白芷讥诮的看着她说,让她说,看她能不能说出个花来,余光瞥到后边水绣扭曲的长脸,神色渐变玩味。
大房水绣竟敢明目张胆的住到她家,是个人,被自己打成那般,也该硬气的不上门。就这副表情,有期待,还有失望。
打不死的蟑螂。
“说,是谁!让你们住在我家的!”
李婆子气弱道:“我……我是你奶奶,我就过来住几天。”
住几天,老娘刚出狱才回家,就听见她在耀武扬威。
“我认你,你就是我奶奶,我不认你,你渣渣都不是!”
怼的李婆子脸一阵青一阵白,耍泼打滚都不敢了,强行气弱的挽尊:
“我是你爹的亲娘。”
“那又如何,这是我家,我邀请你了吗?我允许了吗?谁给你的脸!”
“我爹?他村里那间茅草屋,都还是我花的钱,那块可写着我娘的名字。他有什么?你们给了他什么?吃血吃肉?”
李婆子:……
白芷瞥向水绣,冷刀子一道一道的:
“还有你!我们二房跟你们大房老死不相往来!没长记性吗!”
水绣怕白芷一个奋起要打她,忙连连退后几步,刚刚的娇羞早已退却,脸色难看至极。
白芷往下一瞟,簪子,她买给娘亲的。
“谁允许你拿我娘的簪子,胆子真大。”
水绣手里的簪子如烫手的山芋,想藏,双手无措的又不知藏那儿,往方元璟离去的身影看了一眼。
小声说道:
“是,是奶奶给我做嫁妆的。”
她信个鬼,擅自拿了后,才找李婆子做挡剑牌。
白芷看着这一堆人,莫名的手痒,内心狂燥,甩手一巴掌抽在水绣脸上,大耳刮啪的脆响,直把水绣和李婆子给抽懵了。
一言不和就开打,果然还是那死丫头。
李婆子一脸阴郁。
真敢打她,水绣愤恨道:“你敢打我,我要嫁到冯家做少奶奶,你不怕得罪冯家。”
难道还假打,冯家,她怕个鬼!
白芷冷冷一笑,声若寒潭地说道:“有人皮痒了,须眉,那盆水赏她了!让她清醒清醒脑子。”
“啊……”
一只红羽落汤鸡!
水绣打了个哆嗦,惧意!
白芷一双美目流转,嚣张跋扈的说道:
“冯家!我就等着他冯家上门!但是,他冯家敢吗!”
“但今天,你两,那儿来的,给我滚那儿去!”
一中、二运对视一眼,他家夫人真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