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色香后院。
白芷正在考虑院子里这个酿酒房,需要搬位置,人越来越多,房间不够住。
掂起脚尖,想往里瞧,旁边这套小院,好像没人住。
小少言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姐姐:“姐姐,我给你搬个椅子?”
须眉上前:“不用,我把夫人抱起来看。”
话落,一把抱起白芷,直愣愣的立的高高的。
白芷哭笑不行,幸好今天相公带着一中、二运去了庄子上建酒舍。
不然,非得训她。
悬在半空中,到是看了个仔细,一个小院,四间房,刚刚好。
况且,酒易燃,还是要远着日常住人。
平日里大门一关,酒房与院子各自独成一体。
定了,这就是她的酿酒房和酒窑,到时找人问问价格。
“大妹子!”
哎呀,有人,白芷赶紧跳下来,拉直衣裙。
一张喜庆的圆脸,老远的挥着手娟。
白芷一乐,有的人天生就带笑料,布庄老板娘就是。
“芳姐,你过来了,来来,进来坐。”
自来熟的包氏,挑着椅子坐下,左右打量道:
“你娘呢?”
沈氏也喜欢与包氏往来,在屋听见声音,拿着针线包、衣裳料子也来到院子。
两人相互问好。
包氏一张喜庆的小胖脸,抿嘴一笑:“我今儿可是带着要事来的。”
故作神秘般,还用手指了指前头铺子:
“沈姨,你那三弟,听你说没娶亲?”
白芷也正为三舅舅着急呢,二十八岁的高龄,娶亲早的,小孩在过几年都得娶媳寻,他还一个人单着。
看芳姐这情形,有戏!
白芷单刀直入:“芳姐,是有人选?”
“那可不,我娘家那族里,有一个堂妹,父亲早早就走了。一个人照顾生病的母亲,还有一个幼弟,这不几年下来,把自己耽误了。”
沈氏一喜:
“果真?性子怎么样?年纪大些没关系,我那弟弟也是我娘那身体给耽误了,生生拖到了二十八岁。
眼下正紧着相看呢。”
二十二岁,年经倒不要紧,未出嫁女子撑家主事?
要么是个能担事的,拎得清有盘算的。
要么就是个伏娘魔,伏弟魔,净顾着娘家。
就是不知芳姐说的堂妹,是那一类。
一番打听下来,双方有意,爽快的约相见的日期。
就约定三天后,包氏请族里堂妹到铺子里转转,到时让相互瞧瞧。
转眼,三天后。
十色香后院大门,包氏走前面,后面跟着一个小娘子。
她的眉眼还算清秀,身子瘦伶伶的,着一件宽大绿色绸衣,宽大的袖口稍稍卷起,露出里面纤细的手臂。一头秀发齐腰,梳理的纹丝不乱,柔顺妥帖。
长得不算美,但甚在明朗,不扭扞,大大方方的。
那衣服眼熟,白芷一眼瞧出,这是芳姐的衣裳。
沈氏热情的招待包氏和包晓珍就坐。
包小珍座下首,微微的半做,背挺的很直,双手在膝上来回的搅动,显出了包小珍此刻的紧张。
沈氏含笑道:“家里有那些人?”
包晓珍轻声问道:“有母亲在,有弟弟在,我们一家三人。”
包氏爽朗的被度着。:“她弟弟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半大小伙。”
沈氏点点头,又问:“听说你是家里主事的,家里靠什么过活?“
……
两人有来有往,一个问一个答。
白芷美目一转,趁着大家喝茶的空档,往外喊道:
“小舅舅,帮我们端一盘果子进来。”
不一会儿。
包晓珍瞧见一位高大浓眉大汉,一手端糕点、一手端瓜果。
模样周正,路过她时,眼神一点也没往她这边看,是个知礼的。听说也是因为父母的病,耽误了娶亲,想来也是个孝顺。
包晓珍暗暗有了主意。
白芷来了兴致,喊道:
“小舅舅,这位姑娘还没见过吧,是芳姐的堂妹,今日窜门来玩。”
包小珍脸“腾”地一下红了。
沈从树抬眼看去,一位清瘦的姑娘,干净。略觉得唐突,扭过头,放下盘果,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见包小珍脸色挂不住,转身就走。
“小舅舅,你手上还有一盆干果,没放下。”
沈从树一张脸黑红黑红,丢下就跑。
“诶,我姓包,你可以呼我珍娘。”
嘭……沈从树成功的撞在门墙上,眼前一花,人一溜的跑了。
三双眼晴齐溜溜转向包晓珍。
虎呀!
包氏也没想到堂妹来这一出,脸色不安:“小珍,你这……”
小少言小腿瞪瞪的跑来,颇嫌弃的说道:“小舅舅他老大个人,走路不看路,那额头都撞红了。”
“哈哈哈。”白芷搂过小少言,大笑不止。
沈氏嗔怪的白了一眼白芷,还有客人,也不知道委婉些。
包晓珍脸一下刷白,这……他姐姐这是没看上自己?
白芷止不住的笑意,笑着说:“少言,把果子端去给这位晓珍姨尝尝。”
不能冷落了人家姑娘,沈氏接过话茬:
“对,尝尝,我们家庄子上有处果园,果子熟的早,最是新鲜。”
包晓珍感觉到沈氏依然热情,才稍稍把心收回去。
沈氏又发挥大家长的角色,细细的问了包小珍家里情况,见着与包氏说的一样。
观这眉眼,这是自个人也同意的。
包氏带着包晓珍前脚离开。
后脚白芷就问道:
“舅舅呀,听小少言说,你对芳姐的堂妹不甚满意?”
沈从树支支呜呜:“谁……谁说的。那少言小娃娃懂什么。”
白芷逗道:“少言,你说,是不是舅舅不满意人家,躲着出门才摔破头的?”
小少言眼坐在椅子上两腿乱瞪,满嘴塞满了果子,这是姐姐刚刚许诺他的。
果子吃了个半饱,这事要办妥,这是哥哥说的讲道方。小脑袋往下点,嘴里说:“是。好秋秋不稀饭。(小舅舅不喜欢。)”
白芷白了沈从树一眼:“瞧见没,小孩的眼神最清明,说活不带假的。”
“行,既然没看上,还得幸苦媒婆在找找。娘,要不,我们下晌让祥婆带媒婆上门,我们也打听下,现下有什么样的姑娘待嫁的。”
沈从树老大个男人,一听急的,一张脸除了黑,还是黑,连红色的都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