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秦蓁挑眉,“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这处的瘴气与之前的都不相同吗?
还是说这幻象预示着什么?
秦蓁敛眸,沉吟了片刻之后才道,“咱们进去瞧瞧吧。”
“去陈家吗?”端木衢问道。
“嗯?”秦蓁看向他,“难道你也觉得这幻象中的陈家,也许能给我们解惑?”
“嗯。”端木衢点头应道。
秦蓁抬眸看着前方,陈家一直是大召皇帝暗中的人,一直守护着南城的密林,可后头,她前去南城,发现了这个秘密,紧接着陈家便出事了。
倘若如此,那么,她现在找到了陈家,是知道如今陈家的境况,还是从前的陈家呢?
秦蓁一步步地往前,不知不觉,当真找到了陈家。
她双眸闪过一抹诧异之色,看向端木衢道,“可这陈家的门匾还是新的,难道,这是最开始的陈家?”
“应当是。”端木衢走上前去,外头还有看门的小厮,而他便这样大摇大摆地上前,这小厮竟然似是没有看见一般。
秦蓁扭头看向端木衢,二人便这样进去了。
等入内之后,秦蓁便瞧见了还是孩童的陈家公子,再往深处走,便看见了她曾经看见的陈老夫人。
“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陈家就此被毁了?”陈老夫人如今也不过四十,正是尽显风韵的时候。
不过她脸上露出的冷色,让秦蓁明白,这陈家,早先是陈老夫人做主。
秦蓁走了过去,便瞧见陈大老爷恭敬地立在陈老夫人跟前。
“母亲,那密林里头的瘴气越发地严重了,皇上送来的人,都送过去了,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什么。”陈大老爷说道。
“哎。”陈老夫人重重叹气,“这也许便是陈家的命数吧。”
“母亲,再这样下去,陈家怕是要……”陈大老爷似乎不想再为皇上卖命。
可是如今看来,陈家似乎已经被大召皇帝控制,不得不为之。
难道陈家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皇帝手中?
“咱们陈家当真就此了断了?”陈老夫人忧心忡忡道。
陈大老爷愁眉不展,“眼下,该如何?”
“还能如何?”陈老夫人忧思道,“咱们陈家万不能连一点血脉都不能留下。”
“儿子明白。”陈大老爷应道,便离开了。
秦蓁便瞧见陈老夫人神色凝重,不知为何,她突然抬眸,朝着自个这处看了过来。
秦蓁一愣,便瞧见那双眸子渐渐地变得犀利,转瞬间,似是要将她看透一般。
就在她以为自个被陈老夫人看到时,端木衢已经拽着她离开了。
秦蓁出了陈家,看着他,“陈家难道一早便离心了?”
“咱们去密林瞧瞧吧。”端木衢看着她道。
“嗯。”秦蓁点头,而后便跟他一同去了。
等到了密林之后,不知为何,二人竟然连一点瘴气都没有感觉得到。
秦蓁狐疑地继续往前,难道他们本身就是在幻象中,故而连瘴气都感觉不到吗?
端木衢也觉得奇怪,不过看着秦蓁那狐疑的眸子,而后说道,“这不是很好?”
秦蓁挑眉,接着说道,“待会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嗯。”端木衢点头,便一同去了。
等二人沿着上次前去密林的方向往前,秦蓁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
她愣了愣,转眸看着端木衢,“那……不是你吗?”
“我?”端木衢眨了眨眼,看了过去,蹙眉道,“你确定是我?”
“你自个去瞧瞧。”秦蓁皱眉道。
端木衢便走了过去,等瞧见之后,他半蹲着看着。
秦蓁也过去,看着说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怎么知道?”端木衢无奈道,“早先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也许,我来过吧,不然,当初,怎么可能会带着你过来呢?”
秦蓁也觉得是,便不再多言了。
端木衢沉默了良久之后,想了想,“走吧。”
“嗯。”秦蓁只是多看了一眼,她瞧见的端木衢也不过是个孩童,身上穿着的也是云国的衣裳,不过他胸前挂着的玉坠,瞧着有些眼熟。
还不等她认真看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她便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便瞧见身旁躺着端木衢。
她抚着额头,缓缓地爬了起来。
低头看着端木衢时,想要将他唤起来,可是想到适才瞧见的孩童时的端木衢时,她不知为何,只觉得有些奇怪。
她随即半蹲着,仔细地看着他。
只是还不等她细细打量时,端木衢已经睁开双眸,二人四目相对,他愣了愣,抬眸看着四周,而后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来了。”秦蓁直言道。
“哦。”端木衢点头,而后说道,“咱们出去吧。”
“嗯。”秦蓁点头,知晓待在这个地方也没有别的意义了,也许,这便是天隆寺的秘密,能够知晓过去。
可是,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呢?
还是这本就是秦家的秘密。
秦蓁沉默了良久,不知不觉,便与端木衢一同回去了。
等出了密林,知茉与沛骆正在等她。
“大小姐。”
“嗯?”秦蓁盯着她,“太后呢?”
“大小姐放心,太后一切安好。”知茉道,“不过,长公主出事了。”
“出事?”秦蓁挑眉,不解道。
“住持适才圆寂了。”知茉皱眉道,“最后见的是长公主。”
“这?”端木衢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秦蓁摇头,“难道这其中还有旁的缘故?”
“孟锦芫应当是不知道天隆寺秘密的,不过太后为何会让孟锦芫过来呢?”端木衢仔细地想着,看着秦蓁时,也多了几分地疑惑。
秦蓁摇头,毕竟连她也想不明白。
她看向端木衢时,也心生疑窦。
沛骆看着二人,接着说道,“难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嗯。”秦蓁继续道,“不过都是一些过去的事情。”
过去?
沛骆挑眉,想了想,“过去有什么好看的?”
秦蓁敛眸,若是她能够从里头看到过去的秦家,是不是就能够找到秦家的秘密了?
可如今住持已经圆寂了,这与孟锦芫有何干系呢?
孟锦芫到底知道什么呢?
秦蓁的觉得现在应当再去寻太后。
太后似是知晓她会过来,只是淡淡道,“既然住持圆寂了,想必,他是知晓自个无法再守住天隆寺的秘密。”
“太后,为何您要让长公主前来呢?”秦蓁问道。
“孟启轩前来云国,为的便是寻到天隆寺的秘密,即便哀家不让她过来,她也会寻个法子过来。”太后接着说道,“事到如今,住持既然圆寂了,那么天隆寺戴尔秘密,怕是她也会再找到了。”
“可掳走您的又是谁呢?”秦蓁继续问道。
“自然是……”太后看向秦蓁道,“你不是一早便知道了?”
“已经有人偷偷地跟着臣女入了后山,想来也是知道了里头的秘密。”秦蓁直言道。
“即便如此,可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开?”太后继续道,“否则,也不可能在那处等着你了。”
秦蓁挑眉,到底没有想到太后会知道这么多。
端木衢也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不知为何,他眸底闪过一抹幽暗之色。
秦蓁并未看见,可是太后却瞧见的一清二楚。
等秦蓁离开之后,太后看向端木衢。
端木衢低声道,“太后。”
“你这臭小子,当真是不要命了?”太后冷声道。
端木衢敛眸道,“孙儿很惜命的。”
“惜命?”太后轻咳了几声,沉声道,“若是真放的如此,你也不会冒着性命之忧,陪着她去胡闹。”
“蓁儿不是胡闹。”端木衢低声道,“若不是她,孙儿早已命丧黄泉了。”
太后无奈地摇头,“当真是孽缘啊。”
端木衢继续道,“太后好生歇息。”
他恭敬地行礼,而后便退了下去。
秦蓁在外头等他。
端木衢走了过来,笑吟吟道,“明日咱们便回去吧。”
“嗯。”秦蓁点头。
天隆寺的秘密,怕是只有她知道了。
如今住持圆寂,想来新的住持是不知道天隆寺后山的秘密的,只可惜,住持在最后的时候,也没有亲自告诉她。
秦蓁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看向远处的藏经阁,那个地方的密道,也许只有她自个清楚了。
孟锦芫远远地走了过来。
秦蓁收敛神色,等她上前之后,才说道,“长公主这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孟锦芫冷笑一声,“不过这次本宫没有找到,那也是本宫技不如人。”
秦蓁到底没有想到孟锦芫会如此直白。
她也只是淡淡一笑,“臣女先告退。”
端木衢却抓着秦蓁的手,“你何必在她的跟前这般客气,你与我本就要成亲,日后你便是我的夫人,亦是王妃,她也该唤你一声王妃。”
端木衢说罢之后,冷冷地看向孟锦芫。
孟锦芫嗤笑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秦蓁也不必多言,毕竟,她虽然身为秦家的家主,却也是臣子。
她看向端木衢道,“走吧。”
“嗯。”端木衢点头。
次日,太后便从天隆寺离去了。
天隆寺因住持圆寂,便也跟着闭寺了。
秦蓁离开天隆寺,送太后入宫之后,便回了秦家。
端木衢并未跟着一同过来。
而秦阾这处,却传来了消息。
沛骆刚回去,知棋便焦急地冲了出来。
“沛世子。”知棋连忙福身。
“这是怎么了?”沛骆问道。
“三小姐大出血。”知棋皱眉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奴婢已经让月丫好生照顾着了,请了御医过来,到底也不知是何情况,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
“这月子还未坐完呢。”沛骆脸色一沉,匆忙赶了过去。
秦蓁这处已经赶了过来。
瞧着知棋的脸色,接着问道,“你一直盯着,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知棋连忙跪下道。
秦蓁疾步入内,到了里间之后,便瞧见秦阾的脸色毫无血色,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一般。
她半眯着眸子,待秦蓁过来时,也只是露出一抹浅浅地笑容。
这也是她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
秦蓁走上前去,转眸看向月丫,“你们都出去。”
“是。”月丫跪在地上,低声应道。
知茉等人便也都出去了。
沛骆也跟着离开。
里间只剩下秦蓁跟秦阾二人。
“三妹妹。”秦蓁握着她的手。
“大姐。”秦阾反握着,不过力气很小。
秦蓁握着她的手腕,气若游丝,也不过是吊着命罢了。
她一直担心的便是有人借机要对她不利,可是没有想到果真如此。
她脸色一沉,便从瓷瓶内拿出一个续命丸让她服下。
秦阾剧烈地咳嗽着,过了好半晌才缓过气来。
她看向秦蓁道,“大姐,不必麻烦了。”
秦蓁也只是轻轻地拂过她额头的碎发,低声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嗯。”秦阾一直相信,有秦蓁在,她便会安然无恙。
这些时日,她想了许多,想起之前与秦蓁的争锋相对,想起之前母亲应氏的种种来,而后又想起秦楣,想起秦欢来,还有太祖母,祖母……
不知不觉,她才发现,自个能够活到现在着实不易。
她看向秦蓁,眼角划过一抹清泪。
秦蓁深吸了口气,只是盯着她,手中的银针轻轻地扎在了过去,秦阾便昏睡过去了。
秦蓁扭头,“月丫、知茉。”
知茉与月丫便走了进来。
“大小姐。”
“都准备好了吗?”秦蓁问道。
“大小姐放心,都准备好了。”二人连忙应道。
“嗯。”秦蓁点头,而后说道,“人呢?”
“大小姐,奴婢已经暗中将人带了过来。”月丫回道。
秦蓁沉吟片刻,“将人换了。”
“是。”月丫应道,而后便与知茉从密道将一个与秦阾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带了出来。
那女子瞧着已是病入膏肓,显然是命不久矣。
秦蓁看着她,“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完成的。”
“多谢大小姐。”那女子朝着她微微福身。
而后,秦蓁便让月丫与知茉将秦阾从密道带走了。
没一会,二人上来之后,那躺在床榻上的假秦阾已经死了。
秦蓁连忙敛眸,脸上挂着几分地哀伤。
“三小姐!”月丫当即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外头,沛骆听着里头传来的哭声,当即一个趔趄,而后便冲了进去。
秦蓁扭头看向沛骆,敛眸道,“还是晚了。”
“这怎么可能?”沛骆当即便疯了一般,直接扑了过去。
待瞧见死去的秦阾,他突然木然地看着,过了许久之后,扭头看向秦蓁道,“让我陪着她。”
“嗯。”秦蓁点头,而后与月丫、知茉离开了。
沛瑛听到了消息也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沛瑛看着她问道。
“三妹妹没了。”秦蓁敛眸,哀痛不已。
沛瑛整个人已经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真的,秦姐姐,不是真的。”
“哎。”秦蓁重重地叹气,“我已经尽力了,可还是晚了。”
她说罢,便慢悠悠地出去了。
端木衢正好过来,瞧见秦蓁这般,连忙上前,“当真没了?”
“嗯。”秦蓁仰头看着他,只是轻轻地上前,拽着他的衣袖。
端木衢一愣,才相信,人真的没了。
他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人死不能复生。”
沛家刚得了小小世子,却不到一个月便失去了世子妃,这对于沛家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难道,沛家注定逃不过魔咒?
沛夫人扶着沛老夫人前来,却都被沛骆撵出来了。
秦蓁已经离开了沛家,被端木衢带着回了秦家。
端木衢瞧着她的神色,接着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嗯?”秦蓁恍然,抬眸看着他。
“三小姐怎么回事?”端木衢直截了当地问道。
“三妹妹没了。”秦蓁敛眸,低声道。
“哎。”端木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许久之后,“你既然如此说,我便相信。”
秦蓁一愣,她以为她瞒住了他,可不曾想,却还是被他看破了。
她看向眼前的人,接着说道,“端木衢,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端木衢直言道,“我知道的,不过是你想要告诉我的。”
秦蓁勾唇浅笑,而后说道,“你回去吧,不,你应当去劝劝沛大哥。”
“嗯。”端木衢点头,而后便离去了。
知茉看向她,“大小姐,二皇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从最开始便不相信我的软弱。”秦蓁苦笑道。
“这?”知茉不解。
秦蓁抬眸看着他,也许,连我都不懂我自己。
她敛眸,行至书房内,便继续忙着了。
沛家的少夫人没了,而且又是秦家的三小姐,过不了多久,沛家的小姐便要嫁去秦家,如此一来,事情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了。
沛家要置办丧事,而秦家是喜事,难道这婚事儿要往后推一推吗?
沛瑛甚是难过,毕竟,她与秦阾这些时日朝夕相处,早已认定她是自个的嫂嫂,不会再接纳旁人。
而沛骆,此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连孩子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只是整日守在秦阾的灵位前。
任由着沛老夫人如何训斥,也是于事无补。
沛老夫人悲伤不已,却也知晓,如今不是倒下的时候,故而只能强撑着。
直等到秦阾头七的时候,秦蓁才过来。
沛老夫人见了她,“那孩子最后可留下什么话?”
“只说不能给您敬孝了,放心不下沛大哥跟孩子。”秦蓁低声道。
“哎。”沛老夫人忍不住地落泪。
秦蓁走上前去,“三妹妹走得太急。”
沛老夫人点头,“早先也以为她会好起来的,怎的突然就?”
“我定然不会放过害死她的人。”秦蓁沉声道。
沛老夫人知晓,秦阾之死,是有人暗中算计的。
可如今,沛骆彻底颓废了,根本听不进去。
这个时候,沛老夫人才知晓,素日那个玩世不恭的孙子,没想到也有如此深情的时候。
可惜,情深不寿。
沛老夫人摇头,却也是悲恸不已。
秦蓁去了秦阾的院子。
沛家到底都挂着白帆,尤其是院子里头,更是没了往日的喜庆,反倒多了几分的悲凉。
秦蓁走了过去,便瞧见端木衢正好出来。
二人四目相对,却也是心照不宣。
“他不吃不喝好几日了。”端木衢无奈道。
秦蓁缓缓地上前,行至他的面前,便瞧见沛骆胡子拉碴,整个人透着绝望的颓废。
沛骆抬眸看着她,苦笑了一声,“我如今是不是更没有颜面见她了?”
秦蓁轻声道,“你若是再这样下去,她走的更加不安心。”
“会吗?”沛骆反问道。
“嗯。”秦蓁点头,“难道你想让她带着不安离开?”
沛骆笑了笑,“那我呢?”
秦蓁低声道,“你难道不想给她报仇?”
沛骆恍然,过了许久之后,才幽幽地叹气,“你放心吧,我不会轻易倒下。”
“嗯。”秦蓁点头,便也多言了。
秦蓁出来,抬眸看着端木衢道,“我们走吧。”
“好。”端木衢点头。
此时,陆家。
陆霜霜心中是雀跃的,毕竟,秦阾死了,是她日思夜盼之事。
只可惜,如今她却成亲了,为何她就不能再等等呢?
陆霜霜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自个美貌的容颜。
“少夫人。”一旁的丫头轻声唤道。
“嗯?”陆霜霜一愣神,收回心思,转眸看着那丫头。
“大公子回来了。”丫头低声道。
“哦。”陆霜霜深吸了口气,对于现在嫁的这个人,她是充满厌恶的。
毕竟,当初,她之所以选择姜家,乃是因姜大公子当众羞辱了秦阾,更是退了婚书。
即便外头的人知晓是秦家退婚的,可是,秦阾心中终究还是不痛快的。
她嫁给姜大公子,也不过是为了膈应秦阾。
没有想到,秦阾竟然就这样没了,她怎能不欢喜呢?
可是想起如今自个的身份,她抬眸看着眼前的丫头,收拾了心情,便出门去了。
这厢,秦蓁回了秦家。
戚氏正在等她。
“三小姐的丧事儿,我这处?”
秦蓁知晓,戚氏担心的是秦牁的婚事儿,会不会就此推迟。
秦蓁继续道,“二婶放心,三妹妹临走之前,叮嘱过了,万不能耽搁了二弟与沛妹妹的婚事儿。”
“我只是想着,应氏没了,我也该去沛家操办。”戚氏叹气道,“送她一程。”
“那处,沛家会打点好,二婶还是待在这处,准备二弟的婚事儿要紧,免得到时候,红白相冲了,三妹妹泉下有知,也会过意不去。”秦蓁劝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戚氏敛眸道。
秦蓁继续道,“五妹妹过两日便会回来。”
“什么?”戚氏一愣,诧异道。
“算了算日子,她刚回京,也该到了临盆的日子了。”秦蓁直言道。
戚氏当即便摩擦着手,“这可如何是好?我也该好好准备准备。”
“嗯。”秦蓁点头。
“对了,你四婶那处,这几日倒是有些奇怪。”戚氏看着秦蓁,想着她最近都沉浸在秦阾死去的悲伤中,便没有与她提起。
“四婶怎么了?”秦蓁知晓,小韦氏回京也有许久了,可跟秦菁一直待在四房,不曾出来过半步。
不过,如今听戚氏如此说,想来,这些时日,她也该动手了。
“这几日,她总是会出府。”戚氏道,“你也该去瞧瞧的。”
“二婶看到了?”秦蓁接着问道。
“嗯。”戚氏点头,“总觉得,这几日她出去的时候不对。”
“哪里不对了?”秦蓁问道。
“都是晚饭之后,说是出去消食,可这大晚上的,京城内都宵禁了,出去能做什么?”戚氏继续道,“更何况,韦氏并未有人在京中。”
“这倒也是。”秦蓁继续道,“那四婶是次日回来的?”
“嗯。”戚氏点头道,“瞧着倒像是住在外头了。”
“那四叔呢?”秦蓁反稀释道。
“整日儿都在外头。”戚氏叹气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秦蓁便也不多言了,只是让戚氏去准备秦洛回来的事情。
戚氏如今更忙了,便转身离去了。
知茉看着她,“大小姐,四夫人这几日都会出门,奴婢暗中派人跟着了,不过都跟丢了,二夫人向您提起,想必是这里头还有旁的缘故。”
“嗯。”秦蓁点头,“走吧。”
“去哪?”知茉问道。
“入宫。”秦蓁直言道。
“是。”知茉连忙去准备了。
秦蓁这个时候入宫,显然是去找太后的。
不过,太后自从天隆寺回来之后,凤体便不大号,这些时日都一直待在寝宫内,皇后带着诸位嫔妃前来请安,也都被打发了。
不过,秦蓁倒是见到了太后。
太后斜靠在凤榻上,半眯着眸子,看着秦蓁。
秦蓁随即将一个小匣子呈上。
太后让一旁的嬷嬷拿了过来,待打开之后,瞧见里头的一串佛珠,便说道,“你倒是有心了。”
“这佛珠跟着太后有些年头了,乃是贴身之物。”秦蓁回道。
这是之前,太后散落的那串。
“秦家三小姐的事儿,哀家也听说了,倒也惋惜。”太后幽幽道。
秦蓁接着说道,“乃是三妹妹福薄,此事儿到底也怨不得谁。”
“听说,之前倒是极好的,不知怎的就……”太后继续道。
秦蓁敛眸,并未回答。
太后瞧着她的神色,继续道,“你这丫头前来,是为了何事?”
“南宫世子过几日便入京了,臣女是前来谢恩的。”秦蓁直言道。
“南宫家对云国忠心耿耿,如今世子妃快要临盆,自然不能一直待在边关。”太后继续道,“你来谢哀家,倒也不必。”
秦蓁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待她离开太后寝宫之后,太后也只是幽幽地叹气。
“太后,秦大小姐到底是何意?”一旁的嬷嬷不解。
“她不过是来试探哀家的。”太后无奈道。
“这秦大小姐怎能试探到您的身上了?”嬷嬷皱眉。
太后继续道,“南宫家若非圣旨召回,是不得入京的,毕竟边关苦寒,而如今的世子妃又出自秦家,这丫头自然不想秦家的人在外头受苦。”
“原来如此。”嬷嬷恍然大悟道。
太后淡淡一笑,继续道,“这丫头,也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这?”嬷嬷越发地不解了。
太后便不多言,而是被嬷嬷扶着入了寝殿,歇息去了。
秦蓁出了宫,却碰上了回来的端木阙。
端木阙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上秦蓁,毕竟,他并未得到秦蓁入宫的消息。
秦蓁也不过是临时起意,故而端木阙并不知道。
端木阙并未停留,只是坐在马车内,直接越过了她。
她站在原地,目送着端木阙的马车入了宫,不曾有任何的留恋。
秦蓁暗自浅笑,转身便上了马车。
“大小姐,太子殿下这是彻底地与能断绝往来了?”知棋在一旁问道。
秦蓁笑了笑,“这不是挺好?”
“可是……”知棋想了想,“太子殿下当真想清楚了?”
秦蓁并未多言,毕竟,她也看不懂。
等回了府,端木衢正在等她。
“你入宫了?”
“嗯。”秦蓁走上前去,“你怎么过来了?”
“我刚从沛家回来。”端木衢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秦蓁接过,轻呷了一口,“沛大哥如何了?”
“哎。”端木衢叹气道,“若是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气恼与我?”
“如今这是最好的。”秦蓁低声道,“否则,沛家永远不得安宁。”
端木衢盯着她,“若是有一日,我……”
“嗯?”秦蓁抬眸看他。
端木衢笑了笑,摇头,“没什么。”
秦蓁挑眉,便起身去了书房。
端木衢依旧坐在院子内的石桌前,径自品完茶,这才起身离去。
知茉瞧着二人如此,看向知棋,“适才二皇子要说什么?”
“不知。”知棋道,“神神秘秘的,谁知道呢?”
知茉无奈地叹气,“罢了,眼下,最伤心的莫过于沛世子了。”
“过两日,五小姐便回来了。”知棋继续道,“这才是最紧要的,我只是担心,五小姐有孕在身,若是去了沛家,难免伤心,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