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敛眸,虽然不知道端木衢到底有何用意,眼下,也不能鲁莽行事。
只是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接下来有何举动。
端木衢来回看着,等到慕容栩出来之后,他才说道,“动手吧。”
“嗯。”慕容栩点头应道,而后便瞧见无数的黑影尽数落在了慕容府。
秦蓁看着他二人,“看来,是你们一早便安排好的。”
“走吧。”端木衢不想让她继续待在债诶?
“去哪?”秦蓁看着他道。
“你不是一早便猜到了吗?”端木衢说着,便大步地往前。
慕容栩收起手中的宝剑,看向秦蓁道,“秦小姐是何时察觉出,这并非真正的慕容府?”
“晚些的时候。”秦蓁接着道,“只是心有疑惑,却也不知你是何用意。”
慕容栩看着她道,“大皇子一路跟着,特意到了永城,又是何用意?”
“那就要看这处有什么他要的了。”秦蓁勾唇一笑。
“这东西,早已被毁。”慕容栩无奈道,“即便是他想要,也不过是自掘坟墓。”
秦蓁听着慕容栩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端木衢熟门熟路地带着秦蓁去了慕容家。
眼前,高大的门额,不过这府邸却隐藏在一个密集的巷子后,倘若不熟悉永城的人,是找不到的。
而那处显眼的慕容府,也不过是让旁人瞧的。
秦蓁挑眉,跟着端木衢、慕容栩一同进了慕容府。
国公爷还未歇息。
管家领着他们去了正堂。
眼前的慕容老爷看着身形健朗,端坐于主位上,目光如炬,威风凛凛。
秦蓁知晓,武将皆是如此。
她也只是跟着端木衢,等入内之后,慕容老爷并未起身。
反倒是端木衢拱手道,“见过舅父。”
“舅父?”秦蓁双眸闪过诧异。
如此算来,那端木衢的母亲便是慕容家的人?
可是端木衢还唤一声太后为外祖母呢,这又是什么关系呢?
难道端木衢的母亲,又是太后的女儿?
秦蓁只觉得奇怪,不过瞧着端木衢在慕容老爷跟前甚是恭敬,她也是低着头。
慕容老爷看向秦蓁,双眸闪过诧异,而后道,“这丫头便是秦家的那个丫头?”
“正是。”端木衢垂眸应道。
“嗯。”慕容老爷轻轻地点头,当瞧见秦蓁朝着他行礼,他低声应道。
秦蓁抬眸,对上慕容老爷看来的眼神,她也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
慕容老爷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而后说道,“你明日便将这丫头带回去吧。”
“是,舅父。”端木衢说道。
秦蓁疑惑不解,却也只能压下心底的疑惑来。
慕容栩接着道,“父亲,大皇子的人尽数被剿灭,也不知大皇子明日会不会离开?”
“若是他要离去,你也莫要阻拦。”慕容老爷说道。
“是。”慕容栩恭敬地应道。
次日。
端木衢一早便离开了永城,只是让慕容栩知会孟启轩一声。
而孟启轩因昨夜受了重创,如今还未回过神来。
瞧着慕容栩说端木衢已经离开了,他也只能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随即也离开了。
秦蓁坐在马车内,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深深地吐了口气。
“终于能恢复真容了。”秦蓁感叹道。
“你既然已经到了云国,我便送你去一个地方。”端木衢看着她说道。
秦蓁一愣,“去哪?”
“一个你一直想去的地方。”端木衢故作神秘。
秦蓁狐疑地看着他,并未多问。
她知晓,即便问了,端木衢也不会告诉她。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三日。
她记得云国的京城是往北边走的,可是她如今却是往南边走。
她掀开车帘,看着外头的街道,双眸闪过诧异。
这里人的穿着,与她上次在密林内梦见的一模一样,难道这便是云国的服饰?
秦蓁看向端木衢道,“你的穿着怎与云国的不同?”
“也只有这里的服饰与我的略有不同。”端木衢看着她说道。
“可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秦蓁低声问道。
“等你到了不就知道了?”端木衢看着她说道。
秦蓁敛眸,突然从怀中拿出了那块玉佩。
端木衢笑了笑,“看来你还戴着。”
“嗯。”秦蓁点头。
端木衢看着她说道,“既然你留着,此事儿便好办了。”
“嗯?”秦蓁挑眉。
“等你到了,便知道了。”端木衢依旧在卖关子。
秦蓁冷哼了一声,扭头沉默不语。
直等到了城门口,秦蓁下了马车。
眼前的守卫瞧见秦蓁时,扬声问道,“可有通关文牒?”
嗯?
秦蓁一愣,怎得连问话都一样?
她随即将手中的玉佩拿了出来,那守卫连忙恭敬地跪下。
秦蓁一怔,转眸看向端木衢。
端木衢挑眉,而后道,“进去吧。”
“哦。”秦蓁只能收起玉佩,进了城。
这城内的百姓穿着的确与她梦中的并无差别,连带着那日所瞧见的街道也是一模一样。
秦蓁愣了愣,而后看向端木衢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来过这里?”端木衢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上次在密林内所梦见的便是这处。”秦蓁直言道。
“什么?”端木衢一怔,接着道,“那你还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秦家,还有太祖母。”秦蓁看着他说道。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端木衢感叹道。
秦蓁皱眉,看着他说道,“难道这处真的有一个秦家?”
“不错。”端木衢看着她说道,“你可知晓我为何带你来了?”
“难道这才是我找的秦家?”秦蓁睁大双眼道。
“等你去了不就知道了?”端木衢低声道。
秦蓁停下脚步,斟酌再三,难道这又出现了幻觉?
她看向端木衢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从大召带你回来,可不是说笑的。”端木衢低声道。
秦蓁犹疑不定,便瞧见眼前真的来了一队人马。
那领头的连忙下马,恭敬地行礼。
“秦小姐,请。”
“你认识我?”秦蓁低声道。
“您是秦家的大小姐,卑职怎会不知道?”那领头的连忙道。
秦蓁蹙眉,“可是你并未见过我?”
“这玉佩,只有秦家的大小姐才有。”领头的说道。
秦蓁一愣,低头看着那玉佩,“这不是?”
“大小姐,太夫人正在等您,请。”领头的低声说道。
“嗯。”秦蓁转眸看向端木衢,而后道,“等到了我再与你说。”
端木衢接着道,“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蓁看着他,“你也不知道?”
“是有人让我带你过来的。”端木衢继续道,“不过是谁,我却不能与你说。”
秦蓁点头,便上了马车。
等马车停下,秦蓁还恍若在梦中。
她缓缓地下了马车,瞧着眼前的府邸,与梦中的一样,也与秦家的一样。
她愣在原地许久,不肯上前。
“大小姐。”领头的看着她,“请。”
端木衢已经率先进去了。
秦蓁也走了进去,果然瞧见了一位老者。
那老者看见她,恭敬地行礼,“老奴见过大小姐。”
秦蓁愣了愣,接着道,“太祖母呢?”
“太夫人知晓您这几日便会回来,故而让老奴在这处等候,大小姐请随老奴前去。”老者说道。
秦蓁转眸,却不见端木衢的身影。
她便跟着那老者到了一处院子,等入了屋内之后,便瞧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夫人端坐在软榻上。
她抬眸看向秦蓁时,眉眼间皆是慈爱之色。
“蓁丫头,你回来了?”老夫人连忙冲着她招手。
“过来。”
“太……祖母?”秦蓁缓缓地上前,等到了她的跟前,轻声唤道。
“傻孩子。”太夫人轻抚着她的脸庞,接着道,“既然回来了,便好好地待着。”
秦蓁猛地摇头,接着向后退了几步。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端木衢兴冲冲地进来,看着秦蓁这般,蹙眉道,“你这是怎么了?”
秦蓁扭头看着他,“这里是哪?”
“秦家啊。”端木衢接着道。
“可秦家不是被灭了吗?”秦蓁反问道,“祖母留下的书信,说我并非是秦家的人。”
“哎。”太夫人看着秦蓁道,“你不是大召秦家的人,却是云国秦家的人。”
“什么?”秦蓁挑眉,她记得前世的云国,并未有秦氏一族啊。
怎得这一世,会有这样的差别。
端木衢继续道,“云国的秦家,一直是不为人知的,只因这处倘若不是本族的人,无法进来。”
“就如同那瘴气?”秦蓁转眸看向端木衢道。
“不错。”端木衢继续道,“你之前去了密林,又梦见了这些,想来也与此有关。”
太夫人看着她道,“你可是梦见了我?”
“是。”秦蓁仰头看着她,“可是……祖母也梦见您了。”
“她心中有愧。”太夫人叹气道,“大召秦家,本就是云国秦家分支出去的,当年,你祖父不甘心,便带着你祖母直接离开了这里,去了大召,故而才有了那个秦家。”
“那我到底是谁?”秦蓁看着她。
太夫人道,“你的确不是大召秦家的孩子。”
“那我是?”秦蓁有些糊涂了。
“你是云国秦家的孩子。”太夫人继续道,“至于你的母亲,乃是云国的人。”
“我不明白。”秦蓁也糊涂了。
母亲若是云国的人,那么她为何会跑去大召呢?
更何况,她可是程家的大小姐。
太夫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只是说道,“你只要知道,这处便是你家就是了。”
秦蓁敛眸,过了好半晌道,“太祖母,蓁儿的确有许多的不明白,若是弄不清楚,必定不会甘心。”
“你这性子……”太夫人无奈道,“你若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便好好地待在秦家就是了。”
“那现在的秦家?”秦蓁转眸看着。
“你且在这处好好歇息,过两日,我再与你说。”太夫人看着秦蓁说道。
“是。”秦蓁知晓,若是这样逼问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只不过,这秦家,到底是不是她真的家呢?
而眼前的太夫人为何会口口声声说她乃是云国秦家的人。
那么,她的母亲为何会成为大召程家的大小姐,她的父亲又是谁?
秦蓁满腹疑惑,转身便跟着去了自个的歇息之处。
端木衢看着太夫人道,“若有一日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
“你放心就是了。”太夫人无奈道,“如今也只能让她慢慢地接受了。”
“可是……”端木衢犹疑道,“太孙只怕,她知道真相之后,会一走了之。”
“她本就是秦家的人,秦家未来的责任也在她的身上。”太夫人看着端木衢道,“你离开这些日子,你母后一直惦记着你,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是。”端木衢拱手应道。
端木衢从太夫人的院子出来,慢悠悠地往前。
不知不觉,便到了秦蓁现在住着的院子里头。
他走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我待会便动身回京了。”
“你到底知道什么?”秦蓁直截了当地问道。
端木衢沉默不语。
秦蓁冷笑了一声,“你将我从大召带回来,难道只是为了这个?”
端木衢抬眸看着她,“日后你便知道了,至于真相到底如何,具体的我也不知。”
“好。”秦蓁敛眸,转身不去理会他。
端木衢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去,便转身出了秦家,当即便回京去了。
知茉与知棋自然留在了她的身边。
“大小姐,这是秦家?”知茉以为自个眼花了。
秦蓁淡淡道,“是。”
“可这秦家,怎与大召的秦家一样?”知茉不解。
知棋点头道,“奴婢以为自个走错了呢。”
秦蓁苦笑了一声,“这些时日,我们便安静地在这处吧。”
“是。”知茉垂眸应道。
秦蓁抬眸看向远处,而后说道,“这院子,与我从前住的也是一样的。”
“是。”知茉看着秦蓁道,“奴婢适才打听过了,您的院子紧挨着太夫人的,至于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都在东院。
“秦家?”秦蓁一愣。
“正是。”知茉如实道,“知棋适才也去瞧了一眼,秦家的人口不少,比起原先的秦家,到底是人丁兴旺的很。”
“这?”秦蓁皱眉道,“那我的父亲呢?”
“大小姐,您是秦家的长女。”知棋说道,“不过,奴婢并未瞧见大老爷。”
秦蓁越发地觉得奇怪了。
仔细听着知棋所打听的,她转身回了自个的院子,而后洗漱了一番,去了太夫人那处。
太夫人知晓她会过来,抬眸看着她说道,“出可有疑惑?”
“正是。”秦蓁低声道。
“你太祖父已过世,你祖父之事,适才我与你说了,至于这府上的大老爷,便是你祖父原先留下的原配的儿子,亦是长子。”
太夫人继续道,“你母亲亦是秦家的夫人,不过,如今的大夫人乃是续弦。”
“这?”秦蓁一愣,“如此说来,大召秦家的老夫人并非是我的祖母,乃是因为,她也是续弦?”
“不错。”太夫人看着她道,“我一直待在东院,不爱理会西院的事情,长房又没了你父亲,故而,你那继母便……”
太夫人看着秦蓁道,“你既然回来了,也该好好地整顿整顿了。”
“那母亲?”秦蓁沉默了良久,“到底是谁?”
“并非程氏。”太夫人继续道。
“什么?”秦蓁错愕不已。
“此事儿说来话长,一言半句我也说不清楚。”太夫人继续道,“这两日,你便好好地歇息,到时候,我会带你去西院,日后你便住在这处。”
“是。”秦蓁垂眸回道。
太夫人所言,也需要她消化许久。
晚些的时候,秦蓁陪着太夫人用过晚饭,便离开了。
知棋与知茉跟在她的身旁。
“大小姐,奴婢打听过了,因您自幼身子不好,便一直养在外头,这些年来,大夫人管着秦家,不过奴婢听说,大夫人与几位夫人不睦,而且……”
“而且什么?”秦蓁看着她。
“大小姐的母亲似乎也是大夫人害死的。”知棋压低声音道。
“可我如今连我的母亲是谁我都不知道。”秦蓁嗤笑道。
“大小姐,关于您母亲的事儿,府上不敢妄言。”知棋看着她,“奴婢多番打听,也没有打听出什么来,只说当年先夫人身怀六甲,有一日突然发疯,咬伤了大老爷,而后便被关起来了,后来生了大小姐,再然后,便不知所踪了,不到半年,新夫人便进门了。”
“那太祖母呢?”秦蓁紧接着问道。
“太夫人一直不理会家中之事,而当时,府上接二连三地出事,新夫人是合了八字才进门的,是为了冲喜。”知棋继续道,“新夫人进门之后,府上果然安生了,大老爷对新夫人更是疼爱有加,紧接着新夫人便生了大公子,还有三位小姐,只是三年前,大老爷突然病故。”
“三年前?”秦蓁双眸挑起,“这不是我?”
“不是什么?”知棋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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