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香看着这个姐姐。
她想到这些年来，多少次她挖苦、讥讽，都没有反驳过她。
但是自从和离后，整个人都变了，说话硬气了，做事利索了，高兴不高兴都表现的明明白白，就像是忽然间想清楚往后要怎么活，谁都不能欺负了。
“……”
她也知道进山打猎危险重重，是拿命去博。
可十两银子除了拿命去拼，还能到哪里去赚？
韩香站起身，“我知道了。”
迈步朝院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回头看向韩巧，“姐，对不起。”
“……”
韩巧沉默。
其实韩香对不起的不是她。
韩香的道歉，那个受委屈的人也听不见。
“回去吧。”
她没有资格说原谅不原谅，只能说人各有命。
韩香离开后，韩巧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问三孩子，“你们爹呢？”
“跟白茶叔进山砍柴去了。”
蘅毅闲不下来是好事。
真要整日呆在家里，她才要哭呢。
“晚上咱们弄红烧鸡，切块腊肉煮起来，再蒸几个鸡蛋羹。”
韩巧看着天色还早，她也没什么新娘子的自觉，挽了篮子去叔伯婶娘家买鸡蛋。
顺道去了村子里唯一一户养鸭的人家。
这家养了四五十只鸭子，每天都能捡四十来个鸭蛋，算得上西山村的富裕人家。
见到韩巧，这家婶子还十分客气。
得知韩巧是来买鸭蛋，更客气了。
“你要买鸭蛋？要多少个？”
“几百个吧，多一些也没事，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最多三天内的鸭蛋，时间太长的不要。”韩巧道。
她想着买点鸭蛋回去腌咸鸭蛋，冬天鸡不下蛋的时候可以煮咸鸭蛋吃。
一听韩巧要这么多，婶子越发热情，“这肯定的，不瞒你说我家的鸭蛋都是一个集市去卖一次，次次都能卖光，你如果要多了，还真没有。”
“你要几百个也得好多天呢。”
“那麻烦婶子帮我留一下，你家的鸭子卖吗？”
“公鸭卖的，母鸭不卖。”
韩巧买了两只公鸭回家，这样子就不用杀家里的鸡了。
两只鸭子杀了炖老鸭汤，鸭内脏这些拿来爆炒。
等韩巧老鸭炖好，蘅毅、白茶挑着柴回来。
蘅毅力气是真的好，三四根手臂粗的木柴拿来做挑子，两头挂了两大捆砍得整整齐齐的木柴。
瞧着起码二三百斤。
“你怎么挑这么多？”韩巧不赞同的问。
让他和白茶赶紧洗脸洗手。
她饭菜都准备的差不多，把两个炒的菜弄起来就行。
爷奶也亲自去接了过来。
三个孩子帮忙摆碗筷、烧火，等蘅毅、白茶洗好，饭菜上桌。
“好香啊。”白茶惊叹道。
“先喝碗老鸭汤，这汤炖了好久，鲜的很。”
想着家里人都能吃，韩巧就把两只鸭都杀了，炖一大锅，都能吃个痛快。
阿爷、阿奶牙口不好，但是鸭肉炖的软烂，太合两个老人的胃口了。
蘅毅坐在韩巧身边，给她夹了好几次菜。
他力气大，胃口也大，吃的自然多，加上饭菜可口，心情也好，胃口更好。
饭后爷奶被韩巧劝着留了下来。
“这不合规矩。”阿奶还是有些不赞同。
“阿奶，规矩是人定的，而且我留你下来有事情跟你商量。”
韩巧想着腌制些咸鸭蛋，等到冬天的好吃，也可以拿去县城卖。
再一个就是把道路修宽一些，让马车可以到家门口。
“这行啊。”阿奶十分赞同。
有了马车白茶的马车就不用停在村口，虽然没人敢偷，但到底不安生。
能到家门口再好不过。
“我想着边上再买一点地，修建两间屋子，一来是三孩子要寻教她们刺绣的师父，还想着买个婆子回来洗衣做饭。”
“……”
这倒是阿奶没想到的。
她问韩巧，“蘅毅怎么说？”
“他没问题，随便我安排着来，我呢打算等家里安置好了，就跟蘅毅进山，今年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西山村住着，等到明年我们就去县城了，阿奶，你和阿爷跟我们去县城吧。”
“……”
阿奶愣住。
好一会才问，“我和你阿爷跟你去县城不合适。”
“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呢？阿奶你想不想去才是重点。”
阿奶仔细想了想。
她自是想去的，毕竟她还没去过县城。
县城到底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
“而且去了县城，你和阿爷也不会无聊，你们可以去听戏，去茶馆喝早茶，县城里有个头疼脑热看大夫也方便。”韩巧慢慢劝说着阿奶。
跟她说着县城的好，去县城的好处。
阿奶被说的心动。
想了又想，“那我跟你去住一段时间。”
“好！”
晚上蘅毅、韩巧两口子倒是圆房了，蘅毅又兴奋又激动，想着明儿还要去县城，他也不敢太贪。
和风细雨的要了两次，给韩巧擦拭收拾干净，自己也收拾妥当，才搂着韩巧沉沉睡去。
韩巧半夜热的汗流浃背，推了蘅毅好几次。
都没能把蘅毅推开，最后只能一起热了。
早上醒来，韩巧有些头疼，腰还酸。
身上也有点不舒服。
蘅毅本钱足，虽说足够性福，但也是甜蜜的负担。
她瞪了蘅毅一眼。
“我去烧水给你洗洗。你再睡一会，多煮几个白水蛋，早上咱们吃鸡蛋吧。”
蘅毅说完就去灶房忙活。
孙秀、孙依起来的时候，见到他都把热水烧起来了。
“爹，我们来就好。”
姐妹两个喊的十分顺口，接受的也很好。
蘅毅确实不擅长做饭。
“多煮几个白煮蛋，再煮点稀饭，凉拌个青瓜就行。”
他想了想又道，“你们再辛苦几天，等家里有了婆子，就不用你们做了。”
“……”
“……”
姐妹俩倒是知道爹娘要买下人的事情。
但是没想到这些都不用她们做。
蘅毅也没在灶房久呆，拎着热水回屋子，拧了帕子递给韩巧。
韩巧懒懒的伸出脚，“你帮我擦！”
蘅毅红着脸给韩巧擦洗。
看得见和看不见差别还是很大的。
他呼吸急促，面红耳赤。
韩巧噗嗤笑出声，“好了，我自己来吧。”
让蘅毅扶她一把。
蘅毅又羞涩，又觉得甜蜜。
看着韩巧慢慢吞吞的清洗好，穿上衣服。
打开窗户后，他才深深吸口气。
觉得自己缓过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