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那么瞬间，珍娘在韩巧眼里看见了无尽的恶意。
还有狠意，以及警告。
但当她仔细看，韩巧已经扭头，小鸟依人的跟在蘅毅身边。
蘅毅拎着东西，韩巧空着手，端看背影，竟是那般般配，两人的影子重叠，不分彼此。
“……”
珍娘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关了房门。
韩巧早饭没吃两口，蘅毅带着她去吃馄饨、小笼包。
味道其实也就那样，但比起蘅家油腻腻的剩菜剩饭，韩巧更喜欢吃馄饨。
一碗馄饨、一笼小笼包，韩巧、蘅毅一起吃，她吃的不多，剩下的蘅毅吃的干干净净。
或许是成亲了，能光明正大，蘅毅看韩巧的眼神炽热又缠绵。
她付钱的时候蘅毅看着，喊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些憨……。但不能说蘅毅就傻，他其实还是很有些本事的。
“蘅毅，我们先去胡大哥那边，把宅院的事情与他说一声。”
“好。”
韩巧说什么，蘅毅无不应和。
两人一起到了掮客行，胡老三今儿在店里，见到两人一起过来，笑着揶揄了两句，又给泡茶后才说起正事，“你们都不到镇上住了，为什么还要买宅子？”
还是中间隔着一个宅子。
胡老三没琢磨出来。
“胡大哥帮我们买下就行。”
“行，我尽快帮你们买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那宅子一直卖不出去，价格从二十几两，都降到了二十两。
蘅毅倒是捡了个便宜。
“多谢胡大哥。”韩巧道谢。
她比起蘅毅会做面子情，就蘅婆子那样的泼辣都被她哄的笑眯眯。
等两口子离开去万家的时候，胡老三还在寻思，韩巧为什么要买下这两个宅院？
是另有算计……
算计，那两个屋子中间住着的女人。
叫什么来着？
胡老三绞尽脑汁想，然后出门招了个小乞丐，给小乞丐几文钱，让他去打听一下。
别看这些小乞丐年纪小，但能在宁河镇这样的小镇上活下来，就没有傻蠢的。
这个小乞丐整日在掮客行附近，就是专门给胡老三跑腿，去打听些小道消息，或者送个信。
一日三餐不说顿顿饱，但至少不会饿死。
知道万师父好酒，韩巧、蘅毅又去酒馆打了最好的酒。
到万师父家还好远，韩巧就看见了两个小孩子快速跑走。
她猜是师父家的小孩，在这边等着呢。
“你师父应该是极其看重你的。”
“……”蘅毅默了片刻，嗯了声。
“以后要多走动，逢年过节人不来没事，礼不能少。”
成亲的事情韩巧没多过问，蘅毅能整的风风光光，他一个人肯定不行。少不得朋友、亲戚帮忙。
这才到万师父家，万师父一家子都在门口等着了，那两个小孩冒出一个头，笑嘻嘻的看着韩巧、蘅毅。
“师父。”蘅毅喊人，“我把媳妇带过来给您看看。”
“好，好，快里面坐。”
两人还请齐齐给师父、师娘敬茶。
送上见面礼。
师娘笑着给了韩巧一个红包。
韩巧捏在手里，就能感觉到是个镯子。
应该是个银镯。
都说一个徒弟半个儿，师父、师娘待蘅毅是真的极好了。
认识了万家的人后，午饭也要到点了。
万家的午饭相当丰盛，且都是现做，新鲜味道还好。
师娘、嫂子们一个劲的给韩巧、蘅毅夹菜，“不要客气啊弟妹，都是一家人，喜欢什么自己夹。”
这般客气，韩巧想客气都客气不起来。
总之她吃的有些撑了。
蘅毅喝了点酒，就乖乖的坐在她身边，喊他说话也不去。
木头桩子一样。
“这孩子跟早年初来拜师时一样，跟他说话他闭着嘴，喊他吃饭也不动，一定要我们吃好了才舀一些端到边上去吃。”万师娘感慨道。
“是啊，那个时候我已经嫁进来，小师弟可瘦可瘦了，站在那儿跟根竹竿似得，瞧着真是怪可怜。”万五嫂附和。
万家几个嫂子也跟韩巧说起蘅毅初来万家时的样子。
句句不提蘅婆子虐待、磋磨蘅毅，却句句是蘅婆子虐待、磋磨蘅毅。
她时不时看一眼沉默的蘅毅。
他在蘅家没过一天好日子，在万师父这边也未必过的爽快。
今儿这镯子可不好拿。
伸手握住蘅毅的手，韩巧感觉到蘅毅随即紧紧回握她的手。
他的手心都是汗。
韩巧温声道，“那些都过去了，以后我陪他共度余生，我会在意他的欢喜、忧愁，会打理好他的一日三餐，还会为他生儿育女，会保护好我们的家。”
蘅毅闻言，眸中渐渐亮起来。
炽热的感情汹涌澎湃，他只是紧紧握住了韩巧的手。
“……”
万家人微微一愣。
韩巧的话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
韩巧没说以后会孝敬师父，报答师父大恩，她没有，一个字都没有提。
万家人往这方面说，她都能四两拨千斤的转移到别的地方去，然后说起其它事情。
眼看太阳也要下山了，韩巧、蘅毅起身告辞。
万家人想说的还是没能说出口。
只能看着他们两夫妻相携着告别离开。
“……”万师娘沉默片刻后说道，“往后你们想的事情别再提了。”
“娘……”几个儿媳妇齐齐低唤。
“蘅毅这媳妇是个聪明人，你们几个加起来都算计不了她，往后歇了心思！”
回去的路上，韩巧、蘅毅挨的很近，不仔细看，看不出他们一直前着手。
她不想太回蘅家吃油腻腻的饭菜，“蘅毅，我们去酒馆吃饭吧，点两个菜，来两碗白米饭，我不想吃家里的饭菜，太油腻了。”
“好。”
两人一起进了饭馆，韩巧点了两个荤菜，一个素菜，一个蛋花汤，要了一大碗米饭，韩巧点了一盘瓜子，要了一壶茶，两人坐在一起等饭菜的时候，磕瓜子喝茶，顺便聊天。
加上这个点还早，两人坐在角落的位置，说话声音小些也不会被人听了去。
蘅毅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么惬意的生活，就这么坐着喝茶、磕瓜子，等着饭菜上桌。
因为现在还早，饭馆还没有客人，饭菜很快上桌。
腊肉炒韭菜，红烧鸡块、凉拌青瓜、蛋花汤、白米饭，两人慢慢吃着，蘅毅给韩巧夹肉。
“你吃肉，我喜欢吃凉拌青瓜。”
这酒馆饭菜做的还行，油用的不多，咸淡适中。
两人吃饱后，韩巧特意要的红烧鸡装了一大碗，放在食盒里带回去。
韩巧让蘅毅去付钱。
蘅毅手里有点钱，但是不多，但付个饭钱还是有的。
蘅毅付好钱，拎着食盒牵着韩巧出了酒馆往蘅家走去。
他们前脚出酒馆，孙益明后脚带着他的狐朋狗友们进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