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抬了抬手,兄弟们安静下来,几双眼睛看着他。
他深吸了口气,开口,“难得遇到这么大的买卖,因为一个女人随便说两句就放弃了,太可惜,也不是咱们行事的风格。”
“老大,你说怎么办,弟兄们听你的。”
“老胡,你带人去打听一下,看看目标除了是商女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是,老大。”
“苟子,你去找我五哥,让他去县衙打听下这个苏明雪是何方神圣,是本县人吗,和驻防军有什么关系?”
“好的,老大。”
“小四还有小九,你们两个比较机灵,跟雇主的人再去套套口风,是不是对方不放心派了别的人,预防这个女人想独吞了好处,才吓唬咱们。”
想了下,他补充道,“如果他们说没有第二路人马,那就跟对方打听清楚目标的真实身份,一旦确定是官宦人家,立马退了这一单。”
“好的,老大,我们知道怎么做。”
“茶棚这边再调人手过来,”他斟酌了下,“让彪子带二十人过来,万一那个女人真的很厉害呢。别吃了亏。”
他这边吩咐行事不提。
苏明雪离开茶棚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镇子上买了点东西,朝着盘山沟走去。
知道那个女人后天才会出现,她就不在那守着了,至于那个洪七会怎么做,她就不管了。
能放弃最好,让她省不少事,不能放弃的话,她也不惧。
再者她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确保对方不被山匪劫持,再次酿成惨剧。
有一点她没说谎,上辈子千丈山劫持成功,第二天驻防军出动了一万人将寨子给端了,不过还是晚了,那名贵女死在寨子里。
因为这事,两省的土匪都被肃清了,死了很多匪徒,百姓们纷纷叫好。
事情闹得不小,她也是听村里人议论才知道的。
现在想来,那名女子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否则不会惊动朝廷,派兵肃清两省的山匪。
当然,有一点苏明雪不知道,朝廷肃清的不止两省,女子的哥哥将整个大秦国的土匪都剿了。未来三十多年,都没有土匪这个职业了。
回到馒头岭,正好到了饭点。
苏明雪拎着五斤猪肉,心情不错,进了家门她先去厨房把肉交给嫂子。
徐氏看着这么多肉笑的合不拢嘴。“前两天买的刚好快吃完了,大妹你买的真是时候。”
因为这个天气肉放不住,除非盐制一下,苏明雪不让她省。
这几年家里人过得都不好,需要养养身体,再者她也是无肉不欢的。
苏明雪出了厨房,韩莹莹从苏萍的屋子跑出来一把抱住母亲,亲昵的在她怀里蹭了蹭。
“娘今天回来的早。”
苏明雪摸了摸丫头的小脑袋,目光温柔。
“莹莹在家乖吗?”
“乖,表姐教我做针线活,等我学会了也能给娘做衣服了。”
“好啊,娘等着莹莹做的衣服。”
这时苏萍从屋里走出来。
“姑姑,我两个舅舅来帮忙了,所以我没去山上浇树。”
提到徐家兄弟,徐氏伸着脖子瞅着外面,摘着耳朵听着。
苏明雪笑着点头,“恩,那些体力活确实不适合小姑娘,你跟莹莹在家绣花吧。”
“恩,我会用心教表妹的。”
苏明雪并不指望闺女学的多么厉害,拍了拍丫头的小脑袋让她去玩吧,然后进了主屋。
既然徐家兄弟来了,那么爹娘应该也没去山上。
厨房的徐氏松了口气,大妹什么都没说,那就是没问题了。
进了屋子,果然苏家老两口都在,大热天的,哪怕山上有树遮阴,也是热的不行,父母能不去最好。
苏老头靠着被子半躺着眯着眼,上午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累了休息一下。
苏杨氏靠着窗户,那边吹着风比较凉快,见孩子回来了用手中的芭蕉扇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闺女过来,挨着娘坐。”
苏明雪脱鞋上炕,挨着母亲坐下。
苏杨氏非常自然的给闺女扇扇子,为她降降暑气。
苏明雪心中一暖,想起小时候晚上太热睡不着觉,就是娘坐在身边帮她扇风,直到后半夜凉快了,娘才会睡觉。
哪怕后来练了武不怕冷热,娘还是习惯让她坐在身边,冷了加衣,热了扇风。
“闺女,徐家兄弟来帮忙了,这事是你同意的吧?”
苏明雪点头,“是的娘,徐家大舅身手不错,又有把子力气,挺合适的。”
她没说徐三,因为徐三就是徐老大附带的。
“确实,你哥的意思是等瓜长出来了让他过去看瓜,我跟你爹的意思呢,看瓜的工钱给一半。”
一半就是一天五十文,不少了,要不是看在徐大是徐氏亲哥哥的份上,不会给这么多的。
“恩,我没意见,听大哥和娘的。”
“对了,你大哥将你四叔家的两个孩子也找来了,让他们去山上浇水,这样就苏俊还过去帮忙,工钱一天十文。”
“这样安排挺好的,两个女孩不适合干重活,我嫂子一天事也不少,让她在家伺候你们俩更合适。”
苏杨氏捋了捋闺女鬓角的发丝,目光慈爱,这个孩子的心太软了,对待亲人没有一点防备,她不知人性的复杂多变。
所以她来做这个恶人。
“既然是雇佣关系,规矩还是要的,我跟你爹正在商量怎么定规矩,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谁找你的话直接让他们来找我。”
“听娘的,辛苦娘了。”
辛苦什么,只要闺女平平安安的在身边,她一点都不觉得苦。
又说了会儿话,饭做好了,徐氏进来摆放碗筷。
苏萍跟韩莹莹过来,挨着苏杨氏一左一右的坐着。
苏老头闭着眼睛假寐,听到开饭了,他睁开眼睛,苏明雪赶忙扶着爹坐起来,见他瞅着已经喝完的酒葫芦,表示爱莫能助。
“我娘说了,一个月不让您喝酒,所以我敢没买。”
“不许买,上次喝醉了难受了大半天,不知道节制。”
一听到老婆子训,苏老头立马苦着一张脸,为自己争取。
“我那不是高兴吗,闺女平平安安的回来,咱俩的身体好了,日子好过了,跟老四家关系也缓和了,这么多喜事,我难免喝多。”
他将布满皱纹的老手举起来,保证,“我再也不喝多了。”
苏杨氏瞥了他一眼,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