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张大,一共四人被带到了前院,一字排开趴在长凳上,开始挨板子。
板子重重落下,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比一个叫唤的惨。
许是知道韩薛氏年纪大了,衙役手下留情了,五板子打完,还能下地走路,而张大和韩老二就没那么幸运了,两人趴着站不起来,屁股蛋子上的衣服见了血,疼的直冒冷汗,人也迷糊了。
韩满山后面则被打的血肉模糊,第五板子时就昏死过去了。
韩薛氏跟张大被收押,韩老头扶着韩老二出了县衙,而韩满山则被衙役给扔了出来。
屁股着地的那一刻他硬生生被疼醒,然后又昏过去了。
“爹,咱们怎么办?”韩晓芳此时六神无主。
一家人过来,只剩下她和爹完好着。
她还庆幸自己是女子,否则被打板子的就是她了。
韩老头看着不远处正准备上马车的马瑶瑶,出声唤住她,“老二媳妇,你是不是把老二带回去?”
媳妇没了,家里两个伤员,他怎么照顾?
马瑶瑶冷冷瞥了他们一眼,说道,“他不是想回家住吗?那就在娘家住着吧。”
之前韩老二那么硬气,又要和离,又要让她回家侍奉公婆的,现在继续硬气啊。
“老二媳妇话不是这么说的,老二既然是入赘,哪有总呆在娘家的道理,还是让他回马家吧?”
见马瑶瑶不说话,韩老头想了下,继续说道,“老二这孩子身体本来就弱,挨了十板子需要调养,你看韩家要什么没什么,不如你......”
他的话没说完,不过马瑶瑶却知道什么意思了。
想要她给钱,没门,不过韩老二还不能死,孩子上学时需要一个秀才爹的名头。
“罢了,去把他抬上车。”
过来两个小斯将韩老二搀扶着上了马车,然后扬长而去。
解决了一个,那另一个呢?韩晓芳看向父亲,“我大哥呢,要弄回去需要个车吧?还有要不要带去医馆看看伤?”
“肯定要,你大哥现在是韩家唯一的根,等吧。”
得知韩老二入赘后,韩老头对他就已经改变了看法,否则要他替罚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出声?
之所以让老大多挨了几下,是因为韩家还需要老二,若是他出声让老二多挨五下,肯定会得罪他。
他已经看出来了,韩老二就是个白眼狼,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么多事,还昧下了那么多银子,利用他娘为他顶罪,这一桩桩一件件,已经说明,这个儿子靠不住了。
韩晓芳想的没那么多,在她心中大哥是窝囊废,二哥是有本事的秀才,啥想法都没变。
“爹,咱们等什么?”
“等苏明雪出来。”他要跪着求她。
可是他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她出来,过了小半个时辰,韩晓芳发现大哥不对劲,一摸头,好烫。
“爹,我哥发热了,怎么办?”
韩老头又望了望衙门里,空无一人,他一咬牙,将老大搀了起来,“先送去医馆,一会儿我再回来等。”
实在等不到那就去苏家找人。
再说苏明雪,她拿到钱本来想离开的,却被县令请到了内堂。
进了内堂,县令一改严肃威严的态度,笑呵呵的,脸上表情和蔼可亲。
陈子昂跟陈二也在。
“苏姑娘,坐吧。”县令显得随和了很多,对她说话也客气。
苏明雪大大方方的坐下,问道,“不知县令大人唤民女前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本官下个月就要去青阳府任职,说来这里面还有苏姑娘的功劳,今日有缘相见,正好请苏姑娘过来一叙。”
其实他早就知道马家跟洪五勾结的事,只是后面有齐家,他不知该不该动,更怕动了,自己的乌纱反而保不住。
但因为苏明雪被抓一事,反而让贩卖私盐一案变得简单了。
齐家主动断臂,放弃了私盐的买卖,他也捞了个功绩,这不朝廷的任命下来了,他升迁了。
说起来要感谢苏明雪。
“恭喜大人,这是您治理有方,与我没什么关系。”
“苏姑娘谦虚了,这是本官的一点心意,还请苏姑娘务必收下。”
桌子上放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县令往她这边推了推。
他目光坚定的看着苏明雪,用了务必二字,就是不容她拒绝。
苏明雪想了下伸手将盒子挪到自己这边,算是收下了。
县令满意的笑了,觉得对方不错。他又看了看侄子,有些可惜了。
陈子昂瞟了他一眼,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行吗?
“大人,你不是还有公务没有忙完吗?”
“哦,是的,你们聊,小二跟姨夫去看看你大姨。”
陈二本来不愿意,他还想看看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呢,顺便跟苏明雪聊聊天,请教一下她的武功跟谁学的,那么厉害。
不过堂兄一个眼神看来,他只能蔫头耷拉脑的跟着姨夫离开。
这时内堂只剩下陈子昂与她两人。
苏明雪疑惑的看着他,“陈大人,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要不然为什么将他们支走。
“苏姑娘果然聪慧,我代人所托,将一封信交给苏姑娘。”
他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苏明雪控制着自己,面无表情的将信接过来,封面什么都没有,但是谁写的双方都心知肚明。
指尖紧紧地捏着信,她深吸口气,强忍着没有打开。
“谢谢陈大人,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她起身就要离开。
陈子昂眉梢一挑,出声问道,“不打开看看?”
苏明雪怔住,看着轻薄的信纸,却感觉有千斤重。
她犹豫了一下,将信封打开,里面一张白纸,只写了两个字‘我的’,字体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字意霸道强势,不容拒绝。
看着唯二的两个字,苏明雪的心砰砰的乱跳,白净的脸上布满红霞,莹润的杏眸轻颤,她隐藏的情感一览无余。
陈子昂看着她此时迷人的容颜抿了抿嘴,然后收回了目光。
只两个字,让他明白,没有可能,而他明白什么才是自己最终想要的。
他端起茶杯低眸喝茶,将情绪掩盖。
等将茶杯放下,他又是那个温文尔雅,云淡风轻的陈子昂,脸上是温和近亲的笑。
“苏姑娘,不,也许我可以称呼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