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对。”殷文远瞄了眼快要气死的李佳,忍不住莞尔。
对个屁,不要脸!
李佳跟个困在蛹里的扑愣蛾子似的,怎么挣都挣不过李宝儿的力气,只能气的大声嚷嚷,“我要告诉娘,大姐你欺负人。”
“我没有,你说谎。”这个罪名李宝儿可不认。
“好了,好了,你别再逗她了。”殷文远伸手扯过李宝儿,把李佳从她的手下解救出来,“佳佳,关于你的婚事,姐夫确实有几句话想要问你,咱们移步厅中好好说话,可行?”
李佳一点儿都不想跟他们说话,可也知道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不甘不愿的跟着夫妻俩去了一旁的大厅。
曹嬷嬷指挥着丫环给三人上了茶点,就都乖觉的退了出去。
殷文远习惯成自然的把手边的点心向李宝儿,才端起茶杯,不急不许的用茶盖轻撩着茶杯中的茶沫,道,“佳佳,关于你的婚事,姐夫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还不是你们想让我嫁谁就嫁谁?”李佳堵气的说完,还不忘瞪一眼李宝儿。
“谁说的?”这话李宝儿可不同意,轻拍了下椅子扶手,道,“你的婚姻大事,自然是你自己想嫁谁就嫁谁。”
说完,她瞪着李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用?你姐姐现在都是公主了,你姐夫还是镇北王世子呢,全北疆就咱们家最大,你要不愿意,谁还能强迫你?”
李佳想说:你。
可对上一脸嫌弃的姐姐和笑眯眯的姐夫,到了嘴边的怨怼还是硬生生的被她咽了下去,嗫嚅道,“那,那我现在还不想嫁人。”
“不想嫁就不嫁,何时你想嫁人了,咱们再嫁。”李宝儿才说完就被殷文远一脸无奈的按住了手。“你已经出嫁了,佳佳的婚事你说了不算,得岳父岳母同意才成。”
这打脸来的太快,李宝儿不服气的瞪眼,“谁说的?”
殷文远也不顺着她,淡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女的婚事理应如此。”
“我娘不会让佳佳出嫁的,我们要给佳佳招上门女婿。”
李佳惊讶了,“娘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宝儿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邀功道,“就早上啊,我跟娘都商量好了。”
李佳闻言心里感动,可看李宝儿得意又忍不住鸡蛋里挑骨头,“你们问都不问我就自己商量好了?”
“呃……”又被打脸了。
李宝儿求助的看向殷文远。
“咳!”殷文远以拳掩唇,一双深邃的黑眸却是笑意流泻,看得李宝儿也忍不住笑起来。
被强喂了一嘴狗粮的李佳气的翻了个白眼,冲两人恼道,“你们够了啊,要腻歪回家腻歪去,我还是个孩子呢,你们当着我的面黏黏糊糊,羞是不羞?!”
“当然不啊。”李宝儿一脸理所当然的道,“这有什么好羞的,又不是没穿唔唔唔……”
殷文远眼急手快的一把捂住李宝儿,面红耳赤的急道,“小祖宗,你悠着点行不行,妹妹还小,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的。”
她都没想开车呢,这都不能说?!李宝儿眨巴眨巴眼睛,伸出一个手指头点了点殷文远的手背,表示自己知道了。
殷文远可不放心她,索性把人扯过来抱在怀里,也不管李佳在旁瞪大眼睛看着,端过一旁几案上的点心碟子塞到李宝儿手里示意她吃,这才转过头来和李佳继续道,
“本来这话不该姐夫跟你说的,只是……”
“别只是了,姐夫,你有话就说吧。”这两人当着她的面就抱上了,她坐这儿是看呢还是看呢?
装羞涩、尴尬也是很尴尬的好不好?!
“那姐夫就说了。”殷文远怀里抱着妻子倒是半点儿不觉尴尬,反而一脸从容的说起乌木河的出身,以及如今北疆与皇室和草原各个部落的关系来。
“大梁应先皇之意分五方自治,我北疆名义上虽属大梁国土,由皇上统领管治,实则却是我镇北王府的封地,由王府自治。
皇上封你姐为护国公主,一是因为你姐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在宫变时又有救驾之功,皇上不得不赏,当时多少也存了拉拢她的心思。
但自打你姐嫁进镇北王府之后,她这公主与皇上来说,这辈子就只能是个虚衔了。所以除非皇上有意刁难,否则京城那边是不会有人想不开,跑来与你提亲的。
而以你如今的家世,北疆能与你匹配的男儿还真没几个。
你也知道咱们大梁士农工商,贵贱分明,姐夫可以不在意你姐的出身,旁的世家子弟会不会在意你的出身,姐夫却是不能保证的。
姐夫原本还曾忧心你的婚事,可乌木河的事给我提了个醒。草原与我大梁不同,他们幕强,且惯以拳头论高低,你姐姐又是在草原上杀出来的威名。
以你大姐的名望,做为她的妹妹的你,若是真嫁入草原,那地位自然也是尊贵无比的。姐夫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李佳心说我又不傻。
“我懂的,姐夫。咱们家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户出身,大姐虽说被皇上封了公主,可在北疆这地界,那些大家夫人小姐该看不起我的,还是会看不起我。”
这两年,李佳也没少应王妃的邀约参加王府的这个宴那个宴,可受到的白眼和冷落也是够够的了。
在那些官绅的眼中,她们家全靠大姐发家,大姐再是能干也只是个女人,李家没有根基也没有底蕴,就是个腿上的泥都没洗干净的暴发户。
李佳只要想想自己嫁人之后,每天都得被婆婆嫌弃立规矩,被妯娌冷嘲热讽自己只是个泥腿子的日子就不寒而栗。
要是她嫁人之后都得过那种日子,那李佳还真宁愿嫁个真心喜欢她的草原人。
至少她大姐是在草原上杀出来的威名,嫁到草原,冲着她姐的凶名就没人敢欺负她。
这两年有曹嬷嬷在身边耳提面命,又有王妃时不时的给开小灶,李佳也不是个傻的,稍一细想就明白了殷文远的言下之意。
再结合早上遇到乌木河的事,自然不难猜到自家姐夫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