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文平也跟着喊:“乡亲们,热闹好看,自己带的孩子也千万要看好啊,大姑娘小媳妇们也要跟紧自己的兄弟长辈,万万不可为了看热闹与亲人走散。
拍花子拍人最喜欢这种人多热闹的时候,你们身边说不定就有拍花子潜伏,可不要为了看热闹被拍花子钻了空子,不然哭都没地儿哭了。”
“拍花子”三个字就是闹市杀手。
满街的百姓闻言立即就骚动了起来,找孩子的找孩子,找自家闺女媳妇的找闺女媳妇。
也不知道是拍花子的威慑力够大,还是满街的百姓终于意识到自己等人堵了世子爷迎亲的路。
等街面慢慢恢复平静,那些被龙岳等人的脸迷晕头的大小姑娘和媳妇们,倒是都把拽在手里打算扔出去的香囊荷包悄悄收了起来。
龙岳三个看平、安兄弟俩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
“你们兄弟两个可以啊。”
“不错,不错,几句话就消弭了一场无形的硝烟。”殷文凌伸手搂着两人的肩膀,开玩笑的小声道,“你俩要不要干掉殷文远上位啊?哥哥们可以帮忙的。”
“不不不。”殷文平疯狂摇头摆手,“文凌哥,你别想害我们。”
殷文安也快要被吓死了,“我们脑子又没被驴踢过,才不要帮大哥背这个吃力不讨好的锅呢。”
他们王府有多难养,他们又不是不清楚,要不是怕离家出走或是跟镇北王府脱离关系,会遭到他们大哥和父王的疯狂打击,他们早跑了。
没见他们只做个郡王就被压榨的没一点儿空闲了吗?他们大哥那可是挨了家法,在祠堂罚跪都要处理公务的人,这样的世子他们争来干嘛?
又不是嫌自己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够了啊你们,迎亲呢。”殷文远没好气的扭头冲几人低喝。
自知理亏的几人脖子一缩,立即各自站好。
王府世子迎亲,自有规制。可要从屋顶走,负责吹拉弹唱的乐师和洒花、洒钱的婢女就只能望着屋顶兴叹了。
没办法,他们就是一群普通人,就算能爬上屋顶,在这么高的地方,他们就算能不腿软,也不敢迈开腿啊。
于是八十八名身着红衣的侍卫,除了举仪仗的和抬花轿的,全都背着一个大红布袋上了屋顶。
“哇——”
看到这些身背大红布袋子的汉子们,满街的百姓立即就不看美男了,全都伸长脖子张大嘴,好奇的看着那些大红布袋子上。
“吉时到!”媒婆挥着红手绢,喊的嗓子都劈叉了。
为了赚到这份媒人钱和赏银,她也是拼了。谁叫她不会武功呢?
这年头什么行业都卷,做官媒不会武功,迎亲都赶不上趟了。
“洒喜糖、喜钱,出发。”
殷文远大手一挥,运起轻功就带头朝书声巷飞掠而去。
一行人在屋顶上如履平地,所过之处糖果、铜钱和喜饼如雨般洒下,引得满街的百姓争相争捡。
“哦哦哦”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整座城池仿佛都在欢呼雀跃,热闹空前。
问全城的人一起大喊大叫有多吵?
李宝儿一身金丝银绣的火红嫁衣,头戴凤冠盘腿坐在雕花拔步床上,双手捂着耳朵,一脸丧丧的,眉毛皱的都快打褶子了。
她关闭了听觉,还能感觉到空气中音波大弧度跳动的波动,要是没果断关闭听觉,这会儿只怕已经聋了。
太恐怖了!!!
草原人围城那会儿,这些人要是也能有这股劲,哪里还需要她在城中心的高楼上守那么久,全城人多吼几嗓子就能把草原人吓跑了。
李佳和李巧跟没事人似的在一旁的罗汉床上坐着,人手一杯六安瓜片,旁若无人的一边聊天一边吃着炕桌上的瓜子果脯和糖果点心,
李宝儿看着看着就馋了,放下手冲李佳喊“妹妹”,她指指她们中间的炕桌,“我要吃那个点心。”
李佳和李巧对视一眼,为难道,“姐,娘和朱媒婆刚刚不才说过让你上花轿前,不能再吃喝东西了吗?”
李巧眨巴着眼睛,也道,“姐,成亲是大事,万一花轿走到一半你内急想上茅厕可怎么办哟?”
李宝儿想说她想什么时候上茅厕就什么时候上,才不会在半路上出糗呢。
可想到刘氏一有什么就皱着眉头一副难过的表情,她就叹了口气。
“算了,不吃就不吃。”
李佳和李巧闻言都不由笑起来。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新郎到了。”李巧搁下茶杯,跳起来就往外跑。
李佳忙叫道,“你先别开门,大姐这边还没准备好呢。”她急急忙忙的拿起盖头,给李宝儿盖上。
外头,朱媒婆甩着红手绢小跑进院子,一看正房的门关上了,忙上前推门。
结果一推没推开,顿时就急了,掐着嗓子冲屋里喊,“二姑娘,三姑娘,哎呀,新郎都到大门外了,你们把门开开啊。”
“来了就来了,前边不是还有拦门的吗,我姐夫过来还早呢,你急什么呀?”
李巧扒着门栓一点儿都不急。她跟着王妃给李佳的教养嬷嬷学了两年多,早不是初进城那会儿畏畏缩缩的小村姑了。
现在,李宝儿是皇帝亲封的护国公主了,她李巧做为护国公主的小堂妹,说话做事更不能弱了气势。
李宝儿之前是三十万镇北军总教头,从二品的武官,之后是未来的镇北王世子妃,现在是皇帝亲封的护国公主,未来还会是镇北王妃。
这两年随着李宝儿的头衔变化,她们家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上门巴结讨好的人从初时的小商小贩和小兵小将,到后来的豪商权贵,初时着实让她们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幸好有王爷王妃护着,碧水城中一有点儿她们和三叔家不好的风声传出,王妃就会派贴身嬷嬷前去敲打。
而她们和三叔一家子在王妃派来的嬷嬷教导下,恶补了各种礼仪和接人待物的方方面面。如今就连每年必要上门打秋风的爷奶,都不敢在她家肆意撒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