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殷文远在房里僵持,外头的人还不知道会把他们想成什么样呢,李宝儿急着脱身,脱口就道,“洗澡水要凉了。”
“凉了就凉了,大不了让我冻死算了。”殷文远说的委屈,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宝儿,眼底是说不出的幽怨。
李宝儿被他看的头都不敢抬,感觉身上就跟长了虫子似的,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认识殷文远也快三年了,他对她是个什么心思,李宝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她从平行时空的末世穿来时虽然才13岁,可在那个生存环境恶劣的时代,信息还是很发达的。
男女之事、人类的繁衍曾经只是她必需要学的一节生理课程,再加上基因改造人五感敏锐,别说是身边人的情绪变化,就是几里外的男女钻草垛子,只要她想,想天天听现场都行。
所以什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都懂。
她假装不懂,也只是觉得自己年纪还小。
“我才十六呢。”小姑娘家家的就该作天作地作空气,天天玩耍、抢银子它不香吗?为什么要吃饱了撑着想男人?
殷文远差点儿没给气笑了,“我母妃十五岁及笄嫁给我父王,十六岁生的我。”
“王爷真不是人。”
想想大梁本土的风俗对女孩子有多不友好: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上要侍候公婆,下要照顾小叔子小姑子;还有什么为人妻者要贤惠大肚,要为夫家开枝散叶……
李宝儿光想想拳头都硬了。“你要敢让我这么早生孩子,我肯定会打死你的。”
嫁人、生孩子什么的,绝对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
殷文远没被小姑娘的拳头和凶狠的眼神吓到,反而开心至极的笑了,“这么说,只要咱们暂时不要孩子,你就答应嫁我了?”
李宝儿被问的一愣,吱吱唔唔道,“也,也不是,就是我脾气不太好……”
别人要惹她不高兴了,她肯定会揍人的。万一殷文远以后惹她生气了,她一个没控制好把人给打残了,是给治呢,还是不给治呢?
她要给治,就得侍候一个废物一辈子;她要当了寡妇,万一爱哭爹和温柔娘让她再嫁怎么办?
按她的脾气,一有人惹她,她肯定会忍不住揍人的,万一再把人打死了难道还要再嫁?
想想都愁人!她才十六岁,为什么就要背负这种重担?
殷文远看小姑娘突然变的蔫头耷脑的,不禁两眼放光,差点儿就抑制不住想要仰天大笑了。
以他对小丫头的了解,她若真对他无意,以她没心没肺,向来不把不相关的人放在眼里的性子,绝对是会将他一巴掌拍飞的。
她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顾左右而言它,就说明了她对他有情,还是不舍得拒绝他之后,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这叫他怎能不欢喜?
殷文远拉着李宝儿的手再次按到自己的胸口,冲着错谔抬头的她温柔的笑道,“你脾气不好不怕,有我对你好就行了,以后有我宠着你,纵着你,不管你想干什么都行。
反正在北疆就咱们镇北王府最大,别人就算有意见也不敢瞎哔哔。
还有你莫不是忘了,你可是皇上亲封的护国公主呢,就算你嫁给了我,咱们在身份上也是你高我低,以后我若惹你不高兴了,你想揍就揍,只要别直接打死了,给我留口气就行。”
李宝儿都听傻了,这家伙这姿态会不会太卑微了点?
“你你你,你就不怕哪天真被我打死了?”
殷文远微微一笑,看着李宝儿的目光温柔的好似能滴出水来,“咱们宝儿最讲道理了,若真有那一天,也该是我咎由自取对不对?”
“呃……”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她竟无法反驳。
殷文远见状又是一笑,温柔的摸了摸李宝儿的头,道,“那咱们就说好了,等会儿我就写信给父王母妃,让他们上你家跟岳父岳母商量婚期,等咱们去镇东王府见了镇东王叔就回北疆成亲,好不好?”
“你不杀殷文畴了?”
看看,看看,这丫头又跑神了。好好的正说婚事呢,你提殷文畴那个倒霉玩意儿干什么?
殷文远烦燥的眉头一蹙,可低头对上小姑娘澄澈的大眼,他心头有再多的烦燥都瞬间散干净了。
深吸了口气,殷文远也不管自己还光着,倾身凑近李宝儿温声哄道,“殷文畴是黑鹰的任务,他要回来,自会先解决殷文畴再回来的。咱们现在在说咱俩的婚事呢,你别总跑题。”
“哦。”李宝儿理亏的缩缩脖子,不敢再乱转移话题了。
情人或夫妻间的话术,大抵也就如婆媳之争一般,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殷文远可不觉得自己哄小姑娘答应嫁他,有什么卑鄙、下作的。
男人嘛,想娶媳妇儿,谁还不会几句甜言蜜语了?
只要他对她好,让她一辈子活的开心,小日子过的幸福,谁敢说他殷文远哄她嫁他不对?!
“别以为你不点头我就拿你没办法,你现在不点头我也当你答应了。”殷文远边说边曲指不轻弹了下李宝儿的额头,笑着赶人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再不穿衣服就真该得风寒了。”
李宝儿摸摸被弹的发痒的额头,看殷文远笑的灿烂,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当即就羞恼的跳起来,“我都给你绕晕了,你个臭狐狸,活该你得风寒,哼。”
眼看着小姑娘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把门摔的震天响,殷文远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万分得意。
狐狸就狐狸呗,能把媳妇儿骗到手,别说是狐狸了,就是骂他黄鼠狼他也高兴。
哼着小曲,就着凉水草草的洗了澡,等殷文远戴整齐,一身光鲜的出现在人前时,李宝儿早带着王凡等人跑出去玩了。
“哼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殷文远也不着急,叫来随从,先把小丫头的午饭安排下去,才动身去了殷文凌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