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离风倒是祭子羡这样的态度见怪不怪,他看着白洛凡说道:“这不是觉得北离皇室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刚好月笙闹着要见我,我就回来了。”
祭子羡皱了皱眉,咬着字眼说道:“回?”
白洛凡眼见这两人莫名其妙又要闹不和,她说道:“算了算了,回就回吧,走,去看看月笙。”
彼时倾月笙正在练习法术,他听到脚步声眉梢似乎带了些喜悦,但是在听出那些脚步声不止仅有倾离风一个人的时候又有些失望。
于是三人走过去看到的便是倾月笙一副耷拉着眉眼的模样。
白洛凡觉着有些好笑,她问道:“怎么了?”
倾月笙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倾离风,想起来对方和自己嘱咐的事情,便极为小声地唤了一句:“娘亲。”
白洛凡听得有些不真切,她抬起眼睛,眼底分明有些惊讶,但那惊讶很快又被喜悦所覆盖:“你刚刚叫我了?”
倾月笙点了点头。
白洛凡的欣喜便一直在眉梢没下来过,她低头想抱抱倾月笙,但是又顾及到对方现在和自己关系应该还算不上太好,便只能打消了这个想法:“以后多叫叫。”
倾月笙看着她,脑袋极为轻地点了点。
安安和梦莱一早就听说娘亲要回来了,他们从门口跳着进来,一下子扑到白洛凡的怀里,一个两个都甜甜地叫道:“娘亲!”
白洛凡对这样的态度极为受用,她弯着眉眼,笑着揉了揉两人的脑袋,道:“在呢。”
祭子羡看着这样的场景莫名觉得有种归属感,但他又觉得这种感觉很荒谬,明明这些孩子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但他瞥了眼倾南辰,心底蓦地一跳。
这侧脸……有点像。
倾南辰小小年纪长的就极为出挑了,虽然他长的还是更像白洛凡一些,但是不经意间似乎还会流露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的鼻骨很高,眼睛是狭长的,这和白洛凡那双杏眼不一样,反而更像……他自己的。
这个想法瞬间就被他自己打消。祭子羡确定自己在万毒谷之前没有见过白洛凡,甚至两人初见时还是对彼此抱着些敌意的,又怎么可能会多出这么多孩子。
只是有几个瞬间,祭子羡甚至能在倾南辰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无奈地苦笑,或许是因为他对白洛凡的感情压在心底压得太久了一些,导致现在都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白洛凡领着三个孩子往厨房走去,祭子羡和倾离风早已辟谷,他们倒也不喜欢吃那些甜的食物,祭子羡抬脚就想走,却被倾离风叫住。
“我不懂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倾离风压低声音,他道:“你和她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联系,虽然外人看来你们很亲密……但是估计连彼此的手都没碰过吧?”
祭子羡对于这样的挑衅向来当做没听见,他脚步不停:“哦。”
倾离风忍了忍,他道:“说实话我觉得你有些奇怪,天时地利人和你哪样不占?”
他们都是男人,白洛凡或许还有些迷糊,但他们可是最了解对方的了,倾离风甚至知道连白洛凡都不清楚的事情——比如说祭子羡的真实身份。
而他一直搞不明白的是,白洛凡和祭子羡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存在,白洛凡又怎么可能放任身边有这样一个谜一般的天天晃悠在自己身边?
这两个人,他一个都看不透。
祭子羡终于停下脚步,他微微侧着脸,依旧是面无表情,此时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寒意:“我是哪样都占,但是马上人族魔族就要开战了,我和你不一样,懂吗?”
倾离风是皇子,他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但祭子羡和他不同,他历经过多少生死,也见证过很多人的出现以及离开,他不可能在这样一个关头不顾如此危机,来去给白洛凡一个基本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倾离风似乎笑了一声,祭子羡似乎从他这声短促的笑中听出了一分嘲讽,不过他也没有计较这么多,而是转身离开了。
彼时白洛凡正和三个小孩在厨房忙活着。
安安梦莱看过她做一些精致的小糕点,但月笙不一样,他是在一个极为冷漠的环境中长大的,来到万毒谷之后的生活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他在以前只能啃馒头吃剩饭,而来到这里后会有人变着花样给他做一些精致又好吃的食物,可他现在才发现那是弟弟妹妹从小吃到大,几乎已经吃腻了的东西。
是不甘?羡慕?倾月笙心智到底没有成熟,他不知道此时自己心底的这种想法到底意味着什么,白洛凡在揉面团时分了一小部分分别给安安梦莱还有倾月笙,她一边揉着一边指导他们。
但白洛凡从倾月笙脸上看到了一种情绪,那或许是一种愤怒和无奈,这种神情本来不该出现在一个这么大的小孩脸上,看得白洛凡微微一惊,连揉面团都没估计上,她直接走到月笙面前,弯下身子问他:“怎么了?”
倾月笙抬起眼睛看这个自己名义上娘亲,他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但心底分明就是有些难受,便说道:“不知道。”
白洛凡看着倾月笙的状态觉得有些奇怪,但当她触及到倾月笙的眼底后又发觉了什么,白洛凡的神色都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之前是我不好,没有早些把你救出来,我知道你在白洛笙那里受了怎样的苦,所以我一直想尽力在今天给你补回来,”白洛凡想到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个幻境,又看到了倾月笙脖颈后面的疤痕,神色一时之间有些自责和难过:“不要怨恨弟弟妹妹,他们毕竟是无辜的,但是现在我在这里,你就不可能会经历之前那样的生活了。”
倾月笙看着白洛凡的脸没有说话,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不多时他点了点头,这似乎是倾月笙来到万毒谷第一次给予白洛凡明确的回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