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学海发出一声惨叫。
屋里那些宗族叔伯们,正围着厉宸深殷切讨好,听见外面动静变大,陆陆续续出来查看情况。
只见孟学海仰着头,嘴巴大张合不上,急得直求救:“快!快帮我!我下巴脱臼了!”
这里又没有医生,大家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孟桃桃连忙道:“爸,你别着急,我打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
“快!快点!”
孟学海嘴巴闭不上,急得直冒汗。
孟桃桃比他还着急,甚至感到极为丢脸,这是阿深第一次上他们家门,结果爸爸却在这节骨眼上犯蠢!
她用身体挡住孟学海,站在他身旁,一边焦急得给私人医生打电话,一边朝里屋张望,生怕厉宸深一会儿出来,看见父亲这丢人的一幕。
忽然,头顶一湿。
一坨臭臭的东西,掉到了她的头上。
孟桃桃脸色顿时僵住,伸手去摸,才发现竟然是鸟屎。
而旁边的孟学海因为仰着头,下巴脱臼,嘴巴闭不上,更是精准的接了两坨鸟屎。
他呛得生理盐水都出来了,不小心咳嗽了一声,居然把那坨东西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大型社死场面?
当着诸位叔伯的面,父女俩,一个头上顶屎,一个嘴里含屎。
若是此刻厉宸深也在场,孟桃桃一定羞愧得直接撞墙而死。
她眼泪一下子冲了出来,捂着脸哭着从侧门跑上楼去了。
孟学海吃了两口鸟屎之后,下巴居然奇迹的恢复了,他蹲在地上拼命抠嗓子眼呕吐,吐出了胆水,最终也冲进别墅漱口去了。
目睹完这一出乌龙,众叔伯面面相觑,有人也跟着反胃得一块儿吐了。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孟霆均一家的到来。
“霆均,你们来了?”
这些叔伯的态度还算客气,将一家三口引进了别墅。
孟晚背着手,跨进客厅的一霎,视线便对上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厉宸深。
她神色一变。
这家伙伤都好了?
距离上次医院见面,至今不过才半个月,厉宸深脸上身上被雷击过的疤痕全部消失了。
他的异能核已被天雷击毁,身体根本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孟晚皱眉,眼中划过冷然。
厉宸深见女孩一来就盯着他发呆,愈发笃定心中的猜想。
晚晚还是爱着他的,那日在医院,她做出那种行为,不过是为了勾起他的兴趣罢了。
“晚晚,好久不见。”
厉宸深微微一笑,起身朝她走来。
孟晚盯着他,“你伤都好了?”
“是啊,皮外伤,不过上回你那么顽皮,倒是把我伤得不轻呀。”
厉宸深故意凑到她耳边,捂着胸口,语气暧昧:“心伤。”
孟晚笑着说:“条件不允许,不然应该往你天灵盖上开个瓢,傻哔!”
厉宸深脸色骤然一黑:“你学坏了,怎么开始说脏话了?”
“对着垃圾不说脏话,难道要把它供起来上柱香?”
“你!”
厉宸深被孟晚怼得不知该说什么,眯了眯眼,表情难看。
两人低声说话,音量不高,众人发现厉先生和孟晚之间气氛有些微妙。
而一旁从进屋后便没怎么说话的孟霆均夫妇,脸色却有些异常。
以往晚晚和他们关系不好,但他们却是关心女儿的,怎会不知女儿有一个意中人?
而偏巧,孟霆均曾撞见那位意中人接女儿放学的一幕。
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位厉宸深先生。
可现在,他们却说,这位厉先生是桃桃的男友!
孟霆均终于明白,为什么女儿突然就铁了心要嫁入权家了,这是被渣男狠狠伤害过,才会变得这么极端。
这时候,孟学海已经漱完口,匆匆忙忙下楼。
一抬头就看见孟晚那个小贱蹄子贴着他未来女婿说话,孟学海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要不是这死丫头克他,他也不会丢这么大个人!
简直就是个丧门星!
他立刻殷勤得冲到厉宸深跟前,故意用身体隔开了厉宸深和孟晚,谄媚得说:“厉先生,开席了,您请上座,桃桃在楼上换衣服,马上就下来。”
“二叔嘴里的鸟屎漱干净了没有?今晚这顿饭你还吃得下去?”
一个调侃的声音传来。
孟学海脸色蓦地一僵,扭过头狠狠瞪着孟晚:“死丫头,你给我闭嘴!”
“你叫谁闭嘴?”
孟晚抱着手臂,冷笑:“我看你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滴海水就泛滥!”
旁边的几个叔伯见孟晚发火,吓得赶紧打圆场。
“学海,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是啊,何必跟小辈一般计较呢?我们要有做长辈的气度!”
倒不是这些说话的人真有气度,主要是,这些天来,孟晚的手段他们都见识过了。
和孟长国这一脉相比,他们这些旁支可经不起第二次这样的折腾。
厉先生即便再神通广大,可立场尚不明确。
大家也不敢轻易站队。
“晚晚,这次你爷爷和你二叔叫你回来,是想把那两幅名画《洛神赋》、《溪山行旅图》还给你。”
一个堂叔站出来,给孟晚顺毛,“好了别生气了,学海,你赶紧把那两幅画拿出来。”
孟学海气得肺都快炸了。
因为这丧门星,他当着这么多叔伯同辈的面吃了两泡鸟屎,这没教养的死丫头揭他伤疤,怎么没人说?
不过,当着厉先生的面,他也不好发作。
只能佯装大度:“来福,去楼上,把我房间里的那两幅画拿下来吧。”
“是。”
管家迅速上楼去,随后便抱着两卷古画回来。
孟学海洋洋得意道:“这画是厉先生看在桃桃的面子上,帮你找回来的,你可要好生收起来,弄丢了,可赔不起。”
“慢着。”
孟晚坐在椅子上,点了点下巴,示意:“把画打开,我要验画。”
孟学海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和不耐烦,不过还是命人照做。
这幅《洛神赋图》是绢本,也就是说,这幅古画,并非绘制在宣纸上,而是绘制在绸缎布匹上的。
足足五米长,要三个人扶着才能完全展开。
孟晚背着手走上前,弯腰看了几眼,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厉宸深的身上:“你就这点能耐?弄幅假画来搪塞我,还好意思在这儿装逼?”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大变。
厉宸深的表情也顿时冷了下来:“怎么可能?这幅画是我从国外一个名画爱好者手里花重金买来的!买之前,找了专业鉴宝师,对方说是真迹!”
“蠢货!”
孟晚忍不住骂了一句:“叫你平时多读书,一张口就显得自己像个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