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权爔的问题,待会儿回到家要如何面对他?
要不回锦绣园住一晚?
不行不行!
这属于逃避问题,要是权爔在家等她,她却一夜未归,那还不得在心里给她贴死了渣女的标签?
以后真的不理她了怎么办?
孟晚脑子里天人交战,一脸凝重得皱着秀眉,因为想不出办法来,就在那儿脚踩缝纫机式抖腿。
这时,有人喊了她一声。
“孟老师,你助理没来接你?”
是宋岩的声音。
宋岩的车刚好从她身边经过,车窗降下,宋岩探出半个头,似笑非笑得望着她:“你住哪儿?上车吧,我载你。”
孟晚朝宋岩的方向挤出礼貌的笑容:“不用了,我打车回家就好了。”
宋岩朝四周看了看,说:“这附近出租车不给进,而且,你不是想上厕所了吗?”
孟晚一愣:“我想上厕所?没有啊。”
宋岩噗哧一笑,眼睛都眯成了月牙:“那你刚刚一直在那儿抖腿,我还以为你是憋不住了呢。”
孟晚:“……”
社死……
她尴尬得笑了笑:“哈哈哈哈,没有没有,我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抖腿。”
宋岩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就停下来跟她多聊了几句,全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跑车里,原先还静若处子的某个清冷男人,凤眸危险得眯了起来。
“那男的谁?”权爔语气透出几分不爽。
谢忠勋道:“他呀?宋岩啊,就是今晚跟你媳妇同台唱歌的那个音乐大才子,哦对了,他俩连cp名都有了,叫学霸学渣。”
权爔俊眉一蹙:“为什么叫学霸学渣?”
“因为天生一对啊。”
权爔:“……”
权爔在后面沉默了三秒,低声道:“把车开过去。”
谢忠勋像是等这一刻等很久了,一脚油门直接刺溜到孟晚跟前,跑车小而灵活,见缝插针得横在宋岩的保姆车和路边的孟晚之间。
车窗降下,谢忠勋用手捋了下头发,以一个帅气的造型亮相:“孟小姐,好久不见。”
孟晚:“!!!”
孟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卧槽!
谢忠勋是用了瞬移术吗?
刚才她怎么没有感知到这家伙在附近?
但是很快,她心里一阵欣喜,因为她敏锐得察觉到了权爔也在这辆车上。
她马上走到了跑车后边,拉了一下车门,发现上了锁,急得直敲门:“别废话了,快!快让我进去!”
谢忠勋原本临场想好的台本都还没来得及发挥,就整段垮掉。
他只好解了车锁,尴尬不失礼貌得朝另一辆车里目瞪口呆的宋岩点了点头。
孟晚手脚并用得上了车,忽然感觉漏了什么,赶忙降下车窗,探出头向宋岩的方向挥了挥手:“宋老师再见!”
宋岩:“……”
宋岩眼睁睁得看着他的白雪公主坐上了谢影帝的跑车,飞走了。
……
跑车缓缓行驶在拥挤的马路上。
这辆车的造型本就是车头宽,车尾窄,后座空间极其狭小。
权爔一米八八的个头修长挺拔,光是一双大长腿就已经塞满了整个车厢,以至于孟晚坐进来之后,两个人就挤在了一起。
权爔膝上放着一个平板,从孟晚上车后,他便垂眸低头看文件。
孟晚偷瞥了他好几眼,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侧颜硬朗深邃,冷冽得像个大冰块。
气氛实在太尴尬,孟晚终于忍不住了。
“咳咳……那个……谢影帝,三爷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谢忠勋无语。
真有意思,三爷不就在她旁边么?
她直接问不就好了?
谢忠勋边开车边冲着后视镜里的权爔道:“三爷,孟小姐问你,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权爔手里的电子文档翻了一页,姿势未变:“告诉她,我只是路过。”
谢忠勋:“……”
谢忠勋心累:“孟小姐,三爷说他路过。”
孟晚闻言,端坐的身子顿时坐得更加笔直,原本挨着男人衣袖的手臂也瞬间抽离,逼仄的空间里,她和他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表情和上半身都很平静,只是缝纫机式抖腿暴露了她的焦虑:“emmmm,这样啊?哈哈哈哈……”
谢忠勋快看不过去了。
看样子,他再不出手,这俩人得磨叽到明天早上。
他瞥了眼后视镜里的孟晚,微微笑道:“三爷眼光不错,这件白雪公主的裙子确实很适合孟小姐呢。”
孟晚一愣:“你是说,这件裙子是权爔安排人送给我的?”
谢忠勋挑眉,“除了他还有谁?”
孟晚心里一喜。
隔阂有时候来得莫名其妙,往往因一个动作、一个表情而产生,又因为简单的一句话而消散。
她一扫刚才的拘谨,屁股下意识得往权爔的方向挪了又挪,紧挨着他,低头羞涩道:“那个……谢谢你啊……”
女孩淡淡的馨香主动贴靠过来,权爔身子一僵,合上了平板电脑,清冷的脸上神色淡定,耳根却莫名红了:“忠勋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公司遇到了麻烦,你要谢,就谢他吧。”
谢忠勋明显感觉这俩人有事。
别别扭扭的,一整天了。
他俩不累,自己这个旁观者还累呢。
不过,好在孟小姐比三爷爽利,话匣子打开以后,她就彻底成了话痨。
谢忠勋充当司机,把两人送回洞庭居别墅后,就马不停蹄得溜了。
这个电灯泡谁爱当谁当去。
仲夏之夜,繁星点点,绿化极好的小区内蝉鸣声阵阵。
“权爔,你不开心吗?你一路上都没跟我说话。”
孟晚两根手指拉扯住男人的袖子,上下拽了拽,语气里透着难得的讨好:“那个……我讲个脑筋急转弯给你猜吧?”
谢忠勋把二人丢在小区门口就溜了,两人只好步行回家。
考虑到女孩的眼疾,男人走得很慢。
这就导致女孩像个粘人的哈士奇一样,走两步便瘫在原地,死活不肯再走了。
权爔垂眸看了一眼被女孩拽住的袖口。
她并没有使力,但仿佛无形中,就好像有一根红线缠住了他的手,让他不忍心迈开脚步,将她甩在身后。
权爔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嗯,你说。”
四周静谧,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男人几乎是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轻哼了一声。
莫名的,一股细细密密的酥麻钻进耳洞,蔓延至四肢百骸。
孟晚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恢复清醒:“吃饭时停电为什么往嘴里扒拉两口饭,灯就会变亮?”
“不知道。”
“因为扒拉拉能亮,哈哈哈哈……”
权爔:“……”
空气陷入持久的沉默中。
孟晚见权爔不说话,以为是脑筋急转弯太难,他猜不出来自卑了,赶紧道,“这个是不是很难猜?”
权爔没有反驳:“嗯,是有点难。”
“要不我再讲个笑话吧。”
“可以。”
“孙悟空问土地公公:土地土地,我的金箍棒在哪里?土地说:你的金箍棒就棒在配上你的发型。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孟晚还没等权爔给反应,自己已经笑得趴下了。
权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