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乞活儿兄妹和梅虫儿一行踏上归程。走在栈道上,梅虫儿忍不住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神仙姊姊就是司马神瑶对吗?”
我点头回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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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虫儿在马背上一拍大腿,“那我原先就猜对了——司马神瑶就是我所说的当世四大最聪明的人之一!”
我说:“那么内司又是什么官位?兼掌崇虚寺又是职务?神仙姊姊的地位好像非常崇高。”
梅虫儿说:“内司为女官之首,掌宫内诸事,地位与外官尚书令、尚书仆射相当。掌崇虚寺就是掌管天下道教!”
王宝孙听了一吐舌头,惊呼:“原来我们的神仙姊姊有这样的身份,怪不得她可以凌驾于释道儒三教名士之上!”
我感叹说:“她一介女流,年纪轻轻能到这个地位当真是绝无仅有了。”
梅虫儿说:“司马神瑶是晋朝司马皇族后裔,曾为宫中的五品奚官女奴,天生异禀、聪慧过人,有过目不忘、触类旁通之能,深受文明太后喜爱,成为贴身侍候太后的女侍中。文明太后过世后,皇帝又升她做内司,因为她修习道术,尽得精妙,恰好天师道自寇谦之后再无能人,故兼领崇虚寺统领天下道教。”
司马神瑶兼美貌与智慧、权势、地位于一体,难怪她性情如此高傲冷清。
通过那险峻关隘崎岖山路之后,回到灵丘道上,道路逐渐平坦宽敞,可以放开马蹄尽情驰聘,不日离黄河越来越近。
在黄河古渡口一处野店,竟然追上了萧衍一行南朝马队。他们先出发,加上装备精良,备用马匹又多,本来应该遥遥领先才是,不知何故耽搁在路上。
这种野店十分简陋,就是一间堪堪遮风避雨的茅草屋。众随从以树墩和大石块当作坐具散坐屋外四处,马匹都拴在附近柳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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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乞活儿兄妹们说:“南朝的萧郎为人不错,过去和他打个招呼是可以的。大家顺便在这里歇歇马脚!”
各人便翻身下马,牵马过去。
看到我们走近,南朝名士的随从们都不作声,只是微微点头,以示相识。
我见野店不大,人多不免显得狭促拥挤。只带了梅虫儿、寻香进去。其余兄弟和南朝名士随从们一样都散在店外。
进茅草屋后就见店里也就两张矮桌,屋头一个大土灶,灶上架着一口巨大的铜釜。灶内柴火“噼啪”作响,釜口热气腾腾,一个白发老翁正在往釜内添加大块的鱼肉,手边砧板上还剩一个硕大的鱼头以及姜葱等佐料。萧衍、沈约、谢眺三人坐在靠近灶台一张矮桌边闲聊。
萧衍扭头看见我,就大方地招手,“小兄弟,快来这边坐。”
我笑笑,也不客套,带着梅虫儿和寻香就挤在桌旁坐下。灶边白发老翁将鱼头和佐料一并投入釜中,开始添加柴火。
沈约捻着黑须,眯着眼睛打量我们,看到梅虫儿时,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即朝我说:“这位少年竟然能获得被李真人邀请观棋的殊荣,恕我眼拙,沈某竟没看出你的来历,请问你是出自哪个世家大族?”
我淡然说:“我不过一街头乞儿而已。”
沈约和谢眺听了都面露吃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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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又指着梅虫儿说:“那这位头角峥嵘的青年又是哪位?”
我说:“这位是我义兄姓梅!”
沈约说:“哦,敢问这位梅兄弟是哪里人氏?”
梅虫儿拱手说:“在下梅虫儿,代北人氏。”
萧衍摇头说:“少年才俊,沈兄何须追问出身来历?”
沈约以笑缓解尴尬,站起身来,说:“沈某也是爱交结朋友的人,见这两位兄弟风华正茂,意气飞扬,因此想交为忘年之友!”
我见这沈约站起来猿臂蜂腰身材挺拔,忽然想起一词,不由脱口而出,“沈腰潘鬓!”
沈约一怔,“少年,你说什么?”.qqxsΠéw
我说:“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沈腰潘鬓’这个词,说的是潘岳的鬓发和沈约的腰身,代指美男子!”
沈约说:“哦,竟有这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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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虫儿大笑,“‘竟陵八友’成名已久,天下谁人不知?沈郎更是极品人才和一等风流,竟要和我们后生无名之辈结交?好,我梅虫儿记住你这个朋友了!”
沈约大喜,说:“好极好极,他日好相见!”这才落座。
这个沈约一副心机深沉的样子,我一时也没猜透他和我们结交的用意。
萧衍指着那口大铜釜说:“萧某买了一尾三十斤重的黄河大鲤鱼,让店家清炖。等下小胡兄弟你们几位也一起尝尝鲜!”
我说:“那太好了,这段时间吃的都是干粮,今天可以一快朵颐了!”
“咕嘟咕嘟”釜内鱼汤滚开,热汽熏天,鲜香扑鼻。灶下老翁说:“几位府君,清炖黄河大鲤鱼快好了!”
谢眺说:“谢某吃惯细嫩精致的鲂鱼、鲈鱼、鲫鱼,这黄河鲤鱼还是从未吃过,闻到这香味当真食指大动!”
萧衍含笑说:“不过,我们还得等一个人一起来吃。”
谢眺说:“你是说等他?半路上遇见他,我们本欲邀他同行。但他耻于与我们为伍,怎会和我们同食。”
萧衍摇头说:“那就是你不知他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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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说:“他虽执拗倔强,但并非目中无人之辈,只是寻常士人开口就是佛道玄学,而他所持学说完全不同,所以难得说到一起去而已。沈某和他一样,皆是自幼贫困,因此能懂他心思。”
萧衍说:“说是说不到一起去,但能吃到一起去。以他那匹瘦马的脚力,我们等了他半天,他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一个用整块大头巾裹住头脸的人。那人边走边解开头巾,露出面目。我一见之下顿时呆住了,来的正是范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好香,好香!”范缜径直走到土灶边,探头朝釜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