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陌自然不是真的要回复，他还不至于连这点分寸都没有。
只是看夏星池的脸色不太好，就下意识地想逗逗他，这时得到了满意的反应，便随口问：“图片都看不清，应该不算大事，你不高兴什么？”
夏星池有些意外他的敏锐。
“我没不高兴。”
乔陌点点头，换了个问法：“你那经纪人都说了什么？”
夏星池目光落在手机上，刷新了一下微博。“没说什么，让我下次注意点。”
这显然也不是真话，乔陌倒是没有继续追问，很快就坐了回去，把车内灯关上，重新启动了车。
突然暗下来的车厢就像是谢幕后的舞台，热闹褪尽，夏星池隐在昏暗的夜色中，微微垂了眼。
过了一会，乔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说起来，小哥哥还挺受欢迎的嘛。”
之前直播间的热闹他也是见过的，那密密麻麻的弹幕几乎把夏星池的脸都给挡住。更何况自己不过是在直播里露了个模糊的影子，短时间内能引发这么热烈的讨论，可想而知，最初必然是夏星池的直播引来的关注。
夏星池习惯性地又刷新了一下微博，抬起眼来。
乔陌也在后视镜中看到了他的小动作。
“我突然觉得，你这工作曝光度有点太高了，很容易暴露你的行踪和习惯，让人有机可乘。我建议你还是换一个工作比较好。”
“不可能。”夏星池想都没想就拒绝。
乔陌对他的坚决很意外：“我只是这么一个建议。你这工作，以后还要参加各种大型活动吧？这样太容易让别人有接近你的机会了，万一有谁要弄出点什么大动作，甚至有可能会引起骚乱。反过来说，这也会影响你的工作吧？”
“我记得你说过，监护者还负责‘保护’？”
乔陌想起了自己挖的坑。
“免费，专业，强大？”夏星池话带揶揄。
乔陌一脸漠然地目视前方：“嗯，我，强大。”
夏星池忍不住笑了。
乔陌看着后视镜里的人，他看起来似乎又变得跟刚才直播时不一样了。
夏星池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时不时带着探究的目光，重新去看手机，发现再次刷新的微博跳出了消息提示。
是《全能新人王》官博艾特他的消息。
果然如周齐说的，节目组放出了好几段花絮，看似是为了马上要开始的新一轮赛程预热，其中就有之前比赛结束后，他跟另一位选手庾安然在后台的互动。
他盯着无声的视频画面看了一会，还是按照周齐的要求转发了。
然后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车子似乎是往山上的特管别院开去。
“还要回去？”
乔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小哥哥，这车是借的，当然要还回去。这车印卿月明天早上还要用呢。”
要还回去不奇怪，早上就要用倒是有些新奇。
“她不是就住那楼上吗？怎么，你们这吃个早饭还要开车去买？”
乔陌闻言也笑了起来：“那倒不是。她不驻点，明天早上要回岛上去。”
“岛上？”
乔陌：“特管局总部。”
夏星池有些意外：“岛？哪个岛？”
“这就不是你现在可以知道的了。”
夏星池小小地“切”了一声。
微博上的风向果然转得很快，毕竟只是个看不清脸的帅哥，没有更多信息的情况下，热度也维持不了多久。夏星池的微博下，询问“漂亮哥哥”信息的评论也迅速被CP粉的嗷嗷叫盖了过去。
“说起来，你刚说的，歌声催眠……真有这样的异能？”夏星池漫无目的地刷了一会，又突然抬头问，末了还补上一句，“这个我能知道吧？”
没想到小哥哥还会反击，乔陌笑了笑：“有啊。”
“那……是歌手？”
听他语气透着点好奇，又似乎不太乐意表现自己感兴趣的样子，乔陌的笑意就更深了，回答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
“不是。”
夏星池啧了一声。
“有这能力，不当歌手？”
“也不是人人都想当明星的。”
夏星池接受了这个理由，没有再问下去。
乔陌倒是有问题想问。
“小哥哥，那你又是为什么想要当明星……偶像？”他记得自己手上的资料里好像是说，这个人名校毕业，理学商科双修，家境还特别特别好，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是穿着西装三件套坐在办公室里才符合画风。
“偶像不好吗？”夏星池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反问，“把最美好的东西呈现出来，给大家制造各种美好的梦，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不也很了不起吗？不要瞧不起偶像啊。”
乔陌失笑：“是是是，你长得好看你说的都对。”
“我努力把他们想要看到的美好的东西呈现出来，他们就会一直看着我，这不是很好吗？”夏星池歪了歪头，乔陌在后视镜里看着，觉得他就像是在跟自己卖萌似的，居然还真有那么两分可爱。
可夏星池却非常认真，目光近乎虔诚：“我希望他们一直看着我。”
-
这天到最后，两人回到夏星池公寓时，已经很晚了。
网络上的关注已经彻底从乔陌那模糊的侧脸上转移，回归正轨，如心娱最初想要的那样，慢慢集中到了夏星池身上去。
尤其是夏星池在直播里清唱《小温柔》的一段，网上评价意外的好，当天晚上就出现了无数剪辑，加上官方花絮搞事情，迅速推高了粉丝对《全能新人王》新一轮赛程的期待。
短暂的休整期很快就过去，按照节目组要求，夏星池就要再次进入集训基地进行封闭集训和新一轮赛程的节目录制。
监护者先生后知后觉，在集训开始当天早上，看到小哥哥拖着巨大的行李箱从房间里走出来，还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要去哪？”
夏星池一脸无辜：“我今天要进集训了。”
乔陌本是坐在沙发上吃早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闻言便把东西一包，站了起来要跟上去：“行吧，现在就要走？”
“是我要去。”看着他，夏星池又补了一句，强调，“集训，封闭式的。”
乔陌眉尖一跳：“我不能跟去的意思？”
“你说呢？”夏星池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欢快，“我们都是签好合同的，节目组明文规定封闭录制期间要全程配合安排，禁止助理随行。”
乔陌仗着身高居高临下地看他：“你不怕有人夜袭？”
夏星池瞬间想起了前天夜里的事。
“你现在随时有可能受到袭击，说不定还会有人直接捣乱拍摄现场，我不跟着去，你处理得了吗？”
“但是封闭集训就是不允许带任何外人。”
乔陌没有马上说话，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道：“小哥哥，其实是你不希望我跟着去吧？”
夏星池瞬间收敛了一下子自己的表情。
他确实不是很想让乔陌跟去。
即使理智上接受了监护者的存在，但每时每刻都有人在身边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又让他很抗拒。更不要说这两天因为乔陌闹出了多少事。
可真的被说中了，他又难免有些心虚。
“其实为了拍摄，集训基地里到处都装了摄像头，还会安排跟拍。而且为了防止有过激粉丝和狗仔骚扰，那里的安保也很严密，只是三个星期而已……”
乔陌打断他：“像黎戈那样的，你三个小时都撑不下来。”
“但这个集训就是不允许带任何人。如果跟节目组对着干，我就属于违约，有可能被警告，甚至被退赛。”
“如果你一个人去，也可能第一天就被带走，根本参加不了比赛。”
夏星池还想开口，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本还想忽略，拿起来却发现是周齐的来电，愣了一下就接通了。
周齐那边的杂音有点大，像是在一个特别喧闹的环境里打过来。
他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本来周齐是要来接夏星池去集训基地的，结果路上遇到了意外，五车连环相撞，他的车就夹在中间，人没事，可肯定是赶不上来接送夏星池了。
“你现在不是有助理了吗？让他送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