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www.zhongqiuzuowen.com
蒙面人与县太爷都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江芜,他们之前以为白洛薇已经是世上少有的美女了,但是看着眼前的人,才知道什么才是绝世的美人。
她的周身笼罩了一层朦胧而冰冷的白雾,神色清冷,气质脱俗,好像是天上才会有的人。
县太爷回过神儿来,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想要确认眼前所见不是他的眼花。
江芜没有理会他们,只弯下腰,将地上碎成两半的面具捡了起来,放在手中,低头扫了一眼,回去修一修还能用,但是总归不太安全,下回应该做一个刀枪不入的。
县太爷直勾勾地看着他,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并不是好色之人,但若是能够得到江芜这样的美人,让他好一好也是可以的。
他突然有些明白白洛薇在临走的时候为什么要让他把这位江掌柜给关进牢里了,或许她是害怕摄政王殿下见了这位江掌柜面具下的模样,所以才会让自己这么做。
若他是摄政王,见过这样的美人后,恐怕也要将其他的美人给抛到了脑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除却巫山不是云,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想起刚才他一提,江掌柜就知道那人是摄政王,县太爷猜测她与摄政王之间或许还有几分旧情,若是他将眼前这位江掌柜也献给了摄政王,肯定要比等白洛薇给摄政王吹枕头风靠谱多了。
正当县太爷美滋滋地打着算盘的时候,一把剑突然横在了他的脖子上,蒙面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县太爷脑子里的那些美梦瞬间变成泡泡,噼里啪啦全都碎了,能够巴结到摄政王殿下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前提是他得保住自己的小命,县太爷结结巴巴地对蒙面人道:“这位壮士有话好好说,动刀动枪的多不好。”
蒙面人不为所动,冷笑了一声,声音带着一点沙哑,道:“狗官,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县太爷连忙道:“壮士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嘛。”
“什么事?”蒙面人向着江芜的方向看了一眼,“怎么?你做过的孽太多自己都记不清了吗?”
县太爷皱着眉头,他来到千家镇后干得缺德事并不多,主要是这个地方也没什么供他祸害的,再加上之前在京城就是因为这方面被贬官,所以心有余悸,这几年在千家镇还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他对蒙面人说:“要不壮士你给个提示?”
江芜对他们两个间的恩怨没有什么兴趣,在角落的茅草堆上坐了下来,抽了两根茅草出来低着头开始编蚂蚱,知情的人知道她是在蹲大牢,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过来体验生活的。
蒙面人又看了江芜一眼,对她挤眉弄眼,然而江芜一心都放在手里的蚂蚱上,根本没有理会蒙面人。
蒙面人蒙面人抽了抽嘴角,大师让他来救人,他这也来了,只要江芜现在顺着杆子说出自己的冤屈,他就能威胁剑下的下令赶紧把她给放了,然后再编造一件其他的冤案。
但是这位江掌柜一点都不配合,是他给的暗示不够多吗?这个时候能不能聪明一点点,顺势让县太爷给她放了。
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怎么一点不会来事啊?
见蒙面人不说话,县太爷大着胆子开口问:“壮士你会不会是找错人了?”
蒙面人看江芜是一点要求救的意愿都没有,干脆放开县太爷,从大牢中离开了,他心中长长地叹气,太失败了,真的是太失败了,明明之前已经计划好了,他来这里做一个替天行道的蒙面侠士,只要江芜对他说出自己的冤屈,自己就能带她走,万万没想到江芜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蒙面人走后,县太爷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脑袋还在,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也没心情再问江芜了。
也不知道刚才那个蒙面人是犯了什么病,让他遇到这么个无妄之灾,他快步从牢房中走了出去,发现狱卒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全部被人敲晕了过去。
县太爷大喊了两声,有几个衙役跑过来,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他发声了什么。
县太爷懒得跟他们解释,只是急匆匆地回家去了,他刚回到家换了一身衣服,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有衙役急匆匆地跑过来,口中大喊:“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县太爷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在太师椅上坐下,让丫鬟倒了一杯茶,问前来的衙役:“何事如此慌张?”
“刘知府来了。”
县太爷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噗的一下喷了出去,立刻站起来,问道:“刘知府怎么来了?”
“这属下不知道啊。”
县太爷又问:“他现在人到哪儿了?”
“就在县衙外面。”
县太爷一听这话,也不喝茶了,连忙向县衙外面跑去,只是他刚跑了没两步,就听见衙役又说:“大人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属下听说,有家客栈的那几个伙计想要趁着刘知府来千家镇为江掌柜击鼓鸣冤。”
县太爷的眉头皱得都快要夹死苍蝇了,他可不希望自己在这个时候被刘知府看了笑话,再三犹豫后,他对衙役说:“你们先把江掌柜给放回去吧。”
等这个刘知府走了,他再好好琢磨怎么处置江芜。
肯定是不能依着白洛薇的那番话做了,把这样一个美人放在大牢里关个十年八载的实在过于暴殄天物了,可如果献给摄政王的话,他这里距京城千里之遥,也没有门路,操作起来稍微有点困难。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接待好刘知府,县太爷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来到刘知府的面前,与他寒暄客套了一番后,带着他进到县衙里头,问道:“大人怎么会突然来了下官这里?”
“本来只是路过,听到有人说你判了冤案,就过来看看。”
听到刘知府这样说,县太爷却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提前让衙役将江掌柜给送了回去。
“这件事是这个样子的,有家客栈的江掌柜……”
然还不等县太爷把理由给编造后,那刘知府就刷的把脸一沉,对他说:“别跟我装了,到底怎么回事?”
县太爷脑子一转,忽然想到与这位刘知府合作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正巧过一段时间刘知府就要上京去了,自己搭不上摄政王的那条线,能搭上刘知府也不错,他讨好地问道:“大人,你见过那位江掌柜吗?”
刘知府端着茶杯,淡淡说道:“没见过,怎么了?”
县太爷小声对刘知府说:“听说前年的时候,掌管河运的钱大人给王爷献了一位美人,连升两级。”
刘知府小啜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对县太爷说:“是有这么一回事,你想说什么?”
“镇上有位开客栈的江掌柜,长得就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男人一见了都走不动道。”
刘知府却是对县太爷这话不太相信,问他:“真有那么美?”
县太爷连连点头,对刘知府说:“大人您不要觉得下官我在这么个地方当个县官就没什么见识,当年下官也是从京城来的,参加过京城的许多宴会,京城的那些个大家小姐,都没有比她好看的。”
刘知府也有一些意动,他在这个位置上也好多年没有挪过地方了,他犹豫道:“能愿意吗?”
县太爷立刻道:“跟着摄政王以后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不必在这个破地方开家客栈强啊?能有什么不愿意的?”
刘知府点头:“倒也是。”
“既然如此——”刘知府叹了一声,大概是对自己同流合污自甘堕落的感慨,他对县太爷说,“那本官就去见一见吧。”
江芜这边刚一回到客栈,就被伙计们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问她在牢里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
账房眼尖,一眼就看到江芜脸上面具的裂痕,问她:“掌柜的,你脸上的面具怎么好像碎了?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没事,我有点累,先上去休息一会儿。”
江芜说完就上楼去了,可她在屋子里待了没多久,楼上的大堂里又吵闹了起来。
刘知府和县太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