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皇廷酒店总统套房。
阮亦舒推开那道虚掩的房门,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浅浅的月光照射进来,将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轮廓,耳边还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看来人应该在浴室里。
阮亦舒想着,往那边走去,怀着忐忑的心情,张口叫道,“厉、厉先生,你在里面吗?”
话音落地,一道挟裹着震怒和威压的声音直接在耳边炸响,“滚。”
阮亦舒后背泛起股凉意,整个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可想到家里的情况,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厉先生,我、我真的没办法了,求求你,暂时借我一笔钱吧。”
说完,她赶忙保证道,“我发誓,这钱,我肯定会还给你的。”
可是里面的人却毫无反应,水声好像越发大了些,阮亦舒不安的绞着衣角,面上开始火辣辣的烧起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借钱了,前两次,都被未婚夫厉沉希直接拒绝,她也有自尊,心里其实已经抗拒再跟对方接触。
可是没办法,家里公司破产,父亲遭受不了打击,中风住院,现在每天都有高额的医药费等着支付,她这才拿着打听到的厉家少爷入住的酒店地址过来求情。
她又等了片刻,依然没有回音,内心那股羞愧的感觉越发浓重,阮亦舒再待不下去,扭头就走。
脚刚迈出门口,一股力道忽然从背后袭来,将她猛地扯回去,天旋地转间,人已经重重摔到床上,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就看见一双眼尾微挑的眼睛。
月光落进他的眼眸里,折射出令人心惊的凉意。
阮亦舒脑子瞬间打了结,她结结巴巴道,“厉、厉总?”
她万万没想到,房间里的人,竟然不是厉沉希,而是他的小叔叔,厉璟煜,那个跺跺脚,就能让整个a市抖三抖的人。
阮亦舒打了个激灵,连忙挣扎起来,“我走错房间了,对不起,我现在就走,你、你先放开我。”
厉璟煜脑袋昏昏沉沉,燥热感在体内到处乱窜,所过之处,留下阵阵灼痛,反复磋磨着理智,连带着对周遭的感知也都薄弱起来。
他只知道,怀里躺着的女人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而对方发出来的声音,落在耳里更像是某种邀约,不自觉想要更多。
“放开我……”阮亦舒呜咽出声。
浓烈的危急感,让她拼命挣扎起来,可那点力道在厉璟煜面前,就好似蜉蝣撼树,又或者是猫挠一般。
非但没有将厉璟煜推开,反而让他眼眸变得越发幽暗起来。
“乖,给我。”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轻轻响起,好似带了魔咒一般,蛊惑的阮亦舒神智也变得迷茫起来,她看眼厉璟煜,有种不知身处何地的错乱感。
而男人则趁着此时,直接占有了她,阮亦舒痛呼出声,理智瞬间回归,身体不自觉向后缩,但是被厉璟煜直接捞回怀里。
“好疼……”
所有的求饶和抗拒,全都被无边夜色吞噬,阮亦舒到最后,直接昏睡过去,再不知后事。
次日清晨。
阮亦舒嘤咛一声,从睡梦中醒来,她扶着昏沉的脑袋,刚准备起身,难掩的酸麻感立马传遍周身。
再偏头,熟悉的面容忽然引入眼帘,昨晚的记忆倏而回笼,她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天、天哪……她居然不是做梦?
阮亦舒惊恐低头,果然看到遍布浑身的斑驳痕迹,一时间,羞耻、后怕、惶恐等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她脑袋一片空白,连正常思考都做不到,只能狼狈的抓了衣服进洗手间,匆忙穿好后,落荒而逃。
房门关合,传来轻微声响,厉璟煜睁开眼睛,带着点茫然的眼神在短短几秒内就恢复清明,他想起什么,视线在房间内梭巡,但是没看到想要找的人。
厉璟煜坐起身,眉头不自觉紧蹙,停顿片刻,准备起床洗漱,但就在被子掀开的刹那,他目光不自觉被一抹猩红吸引过去。
她还是,初次?
“咚咚咚。”
正思考着,门外忽然传来阵急促的敲门声,厉璟煜回过神,捡起床尾的浴袍穿好,走过去开门。
“厉总,你没事吧?昨晚我给你打电话敲门,都没人应,我也不敢直接进来。”敲门的是他助理林丰,进来后,满脸紧张的看着他,“还有,我把芩教授带过来了。”
他身后的人走上前,对厉璟煜道歉,“对不起厉先生,我昨天在研究针对你病情的药物,没有接到你提前发病的消息,不过好消息是,我已经研发成功了,它能够帮你暂时压制。”
芩教授说着,就准备给厉璟煜打针。
厉璟煜脑海里闪过女人在他怀里啜泣的画面,感觉周身血液涌动了一下,他摇头,“不用了。”
“为什么?”芩教授和林丰面露错愕。
厉璟煜揉揉额头,答,“我昨天碰到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和她接触的时候,病情非但没有发作,而且还被压制下去了。”
“真的吗?”芩教授喜出望外。
厉璟煜前些年出过意外,被注射了某种不知名药物,后来每月都会发病,除了浑身燥热疼痛之外,还没办法跟女人过度亲近。
而因为这病情,让本就不近女色的他,越发抗拒异性的接近,这些年来,厉家上上下下都差点没急坏。
“那其他女人呢?厉总你有接触过吗?”教授快速思考起来,“如果只有她是例外,那没准转机就在她身上,当然,最好是已经完全好了。”
林丰激动道,“我现在就去找人调监控。”
……
阮亦舒头也没回的逃出酒店,在街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往医院赶,坐进去的时候,她一颗心还在“咚咚”狂跳。
昨晚,怎么会阴差阳错的撞见小叔叔了,幸亏他不认识自己。
阮亦舒暗自安慰自己没有关系,晃晃脑袋,将心底的担忧给埋藏在心底,当务之急,最要紧的是给爸爸治病。
出租车很快抵达目的地,阮亦舒付完钱,轻车熟路的来到病房,病床上的人依旧安静的躺着,但短短几天的时间,从他身上已经看不到当初的意气风发,倒是鬓角多了几缕白发。
“爸爸,我又来看你了。”阮亦舒视线在他鬓角处停留片刻,随即用轻快的声音说,“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们很快就能做手术,到时候,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出院,然后要轮到你来照顾我。”
“这些天我东奔西跑的,都快累死了。”
她像个小话痨,在阮父身边叽叽喳喳说着,手里也没停着,一会儿替他按捏手脚,一会儿替他擦手擦脸。
总之,务必要让他继续保持着体面清爽。
正忙碌着,忽然有道脚步声传来,阮亦舒知道,这是主治医生查房的时间,她带着笑意起身,“医生,我爸爸……”
话音戛然而止,她看着眼前的人,面色突变,“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