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该死的百里彰,还真是不好对付啊,毕竟他不光是当朝的王爷,还是百里王朝的暗帝,不管是哪一重身份,都不是他能撼动的。
转念一想,百里彰是暗帝一时,举国上下也没几个人知道,那他又有何惧呢?
思及此,他急忙开口吩咐:“滚下去!”
等那些见不得光的人都离开后,他这才对门外的人吩咐:“来人啊,替本相换朝服,本相要进宫一趟。”
一个时辰之后,李齐备的声影出现在了凤仪阁之内。
不等他开口,李连心便先他一步开口了:“爹爹,你深夜致辞,所谓何事?”
“心儿,那百里彰已经留不得了。”
“可他如今已经没有参与朝政,你我要以何名义杀之?”
“不管他有没有参与朝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唯有用皇权来处死百里彰才是最快最好的办法。
若在让他继续折腾下去,那些依附在他身后的人,迟早都会被百里彰尽数剿灭。
那些可是他的根基,若是没有了那些人,他又如何能牵制皇宫里的那个人,那个人如今的心是越发的大了,屡屡不听他命令。
若不是他顾忌当年对百里家首位皇帝发下血誓,要以死守护百里家五位皇帝,不然他早就将百里崇那个软蛋,从皇位上给拉下来了。
“他可是做了什么事,让爹爹你恼怒至此?”
“他剪去了为父将近一半的羽翼,你要我如何站立在朝堂之上啊?”
听闻李齐备这么一说,李连心的心中猛的一突,忽然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从前,父亲纠结一切能够纠结的人,为的不过是帮助她的儿子登基为皇上。
可如今她儿子已经是皇上了,父亲为何还要如此?
思及此,李连心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当即满是疑惑的看着他:“爹爹,如今的皇上可是你的亲外孙,你为何还要步步为营,小心翼翼?”
“心儿,你这是在怀疑为父?”
“爹爹并非女儿在怀疑你,而是这种种迹象,都在说明……”
李连心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其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她是真的开始怀疑眼前人的动机了,虽说这人与她血脉相连,可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对她好。
若眼前的人真的疼爱他,就不会亲手杀了那个与她两情相悦的人,将她送进那华丽的牢笼中,与一群女人争男人。
她如今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了,经过亲人的背叛,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她的那颗心早就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凉薄不堪了。
“心儿,你误会了,为父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护住咱们一家人的性命罢了,并没有二心。”
“哦,是吗?”
“心儿,你难道要为父剖心为证吗?”
“爹爹,你别生气,女儿不该怀疑你。”李连心见他动怒,急忙开口安抚:“女儿,明日一早便去找崇儿商议对策。”
“为何不现在去?”
“爹啊,你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崇儿今夜歇息在蕊贵人处,你可是要女儿现在去打搅?”
听完李连心的话后,李齐备不在坚持了。
只有让百里崇尽快诞下血脉,他才能让百里家第四代、第五代皇帝立马夭折。
他如今已经年过半百,真的没有时间在等下去了,不然到他死的那一天,他都还闻不到龙椅的味道,更何谈坐上一坐,将皇位传给他的儿子呢。
想起那个他在意的人,他这才猛然想起,已经好久不曾去看过他们母子了,为了他们的安危着想,他这些年来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着,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
思及此,他忽然想去看看他们了。
“既是如此,为父便不在逗留,影响你休息了。”
“女儿恭送爹爹。”
等李齐备离开后,李连心在花嬷嬷的搀扶下,回到了寝宫中。
可是越想越是心惊的他,却久久无法入睡,想起床底下那个被她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人,她更加没有了睡意。
她从床上走了下来,坐在一边的桌子上,思量着事情要怎么处理。
一边是她的父亲,一边是她的儿子,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动哪一个她都会心痛的无以复加,这要她如何是好啊?
听见屋里的动静后,睡在外间的花嬷嬷起身走了过来,发现李连心仅着亵衣亵裤坐在哪里,不禁担忧的责备着:“娘娘,你怎么就这么坐在哪里,担心着凉啊!”
“我无碍,你无须担心。”
“娘娘你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呢?”
花嬷嬷走到一边,将一件狐裘大氅披在她身上。
此时,已经是深秋,夜里可凉的很,要是感染了风寒,少不得要受一番罪。
“花嬷嬷,爱家睡不着,你陪哀家说会儿话,可好?”
“娘娘,你因何事如此辗转反侧?”花嬷嬷深深的看着那边的床榻一眼,以为她在为那人忧心,急忙开口宽慰:“娘娘,那人是罪有应得,你……”
李连心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幽幽的打断了她的话:“花嬷嬷,你跟在哀家身边多久了?”
“奴婢自打娘娘一出生,便跟随在娘娘身边,如今算起来,恐怕已经有快四十多年的时间了。”
“花嬷嬷,我爹爹你可了解?”
“娘娘,你……”
花嬷嬷抬头,满是疑惑的看着她,难道她都知道了?
作为丞相府的老人,她知道丞相府的不少秘辛,就连丞相在外面还有妻儿之事,她都是知道的。
能够活到现在,就是她知道装聋作哑。
李连心并没有看出她的异样,继续跟她诉苦:“他手握重权,掣肘着百里王朝的江山,心思必定不会之事单纯的,想要守护我们这个小家那么简单。”
“娘娘,奴婢只知道如何伺候你,并不知道要如何揣摩主子们的心思。”
“罢了,哀家不为难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娘娘,那你呢?”
“我在坐一会儿,理理这些复杂的思绪。”
见此,话嬷嬷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对着她行了一个礼后,默默地退到了下去。
流在原地的李连心,静静的整理着脑海中的那一团乱麻。
而离开的李齐备,这一次破天荒的没有回丞相府,遣退了所有跟着他的下人,独自一人朝城外疾驰而去。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在一处农家小院外面,勒停了胯下的宝马:“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