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夫还不知几人的想法,他在自己当地也是颇有名望的,意外得了当今太子的青睐,心里多少生出些得意。www.baoxiaojianduan.com
但没想到今日一出手就功败垂成,如今恰好瞧出了茶水的不一般,正好能扳回一城。于是他更细心地解释了一番。
“这种毒在京城中应该并不多见,因其药材只生长在深山中,而且即便中了毒,也只会产生幻觉,并不致命。若是误实,只昏睡一夜也就罢了。可要是长时间被此毒侵扰,恐怕会变成半个疯子。”
金大夫说着盖上茶盖,对沈惜之拱了拱手表情自己说完了。
“金大夫果真不是浪得虚名。”沈惜之面色从容,就仿佛那杯茶中的毒是她自己放的。
姜景煜目光微沉,看了她一眼。茶中的毒绝非沈惜之下的,在他们进来之后,沈惜之就没碰过那杯茶。
而她也不可能自己给自己下毒。
会是谁?
他突然想到离开不久的白蕊心和白菀菀,恰在这时,沈惜之也看向他,“不知王爷是怎么打算的?有太子做保,金大夫的本事毋庸置疑,可如今季大夫也正为我调理身子。若两位大夫撞在了一起,恐怕不好。”
这是和很显然的道理,一个病人,同时看两个大夫。往轻了说,可能吃的药便不一样,往重了说,那就是不尊重大夫。
但留下金大夫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她知道茶里的毒肯定是白菀菀下的,但她没能当场揭穿,即便后来追究白菀菀,那人也可以说是她污蔑。
如此一来,查出了毒药的金大夫可就是一个很好的人证。当然,姜景煜和姜泽瑞也可以作为人证,因为自己根本没碰这杯茶的事,他们应该都看在眼里。
可姜景煜和她关系匪浅,不好做证人,姜泽瑞又是仇敌,就更不可能为她作证了。
似是明白沈惜之的想法,姜景煜故意思忖了片刻,说:“虽说有些对不住季大夫,但或许金大夫真能找出治愈之法。不如就请金大夫先在府上住下,再想法子?”
金大夫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表示自己会尽全力。
姜泽瑞也选择性地忘记了那杯茶,在姜景煜向自己道谢时,他顺势接下,再提了告辞的话。煜王府不是个好地方,毒茶都能端到煜王妃手上,若是自己不小心,或许也会着了道。
“皇兄今日辛苦,臣弟送皇兄一程。”姜景煜站了起来。
姜泽瑞也不推脱,和他虚与委蛇起来,“哈哈,好,那就有劳三弟了。”
金大夫被安排在客院,也跟着两人一块儿离开。
院门口,去清洗了帕子的付韶儿才站了一会儿就看到几人出来。她连忙规规矩矩地站好,方才这几人进去时,她刚好擅离职守,所以没见着煜王。
等人走近了,付韶儿轻轻柔柔地拜倒:“奴婢恭送王爷。”
一个人在她跟前站定,接着,便是一句:“抬起头来。”
付韶儿顿时一喜,却在一瞬间反应过来这个柔和的声音并不属于煜王。她顺从地抬头,看到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三弟怎么如此暴殄天物,让这么标志的人来守院门?”
姜泽瑞话问出口就愣了一下,却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说。他不过是无意间瞥了这丫鬟一眼,诡异地觉得她对自己有些不一样的吸引力。
可再细看一番,除了一张好皮囊,她却再无长处。
对着他略有些探究的目光,付韶儿心里忍不住发笑。果然,拿不下姜景煜不是她的问题,没能和季川穹打好关系也不是她的问题。
应该说,正常男人见了自己的反应,真应该是眼前这人一样才对。
她故作害羞地低下头,挡住了自己眼里的得意。
“皇兄若是喜欢,不妨将她带回东宫。”
原来是太子!
付韶儿心里更是欢喜,面上却惊慌道:“不知是太子殿下,奴婢……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
或许是她兔子一般胆小慌乱的模样取悦了姜泽瑞,只听他笑道:“虽说这丫头看起来讨人喜欢,不过既是三弟的人,本太子又怎么好抢了去?”
虽然心里因这句话有些失落,但付韶儿不敢表露出来,更重要的是,如果太子真要带她走,她自己还得掂量掂量呢!毕竟她的目标是煜王,现在都这么艰难,若去了东宫,离得远了,岂不是更难?
柳眉渐渐蹙起,她听到两人又说了什么,接着慢慢走远。不过正在想事情的付韶儿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因为她忽然想起……太子似乎也在她的梦中出现过。
不过太子是煜王的兄长,梦里,自己又和煜王如胶似漆,要说在梦里见过他,也不令人意外。
“王妃真不打算找白家小姐吗?”白家两位小姐刚走,王妃的茶水中就查出被下了毒。这么巧和的事,或许并非是巧合。
可如果没有金大夫,那杯毒茶不知会不会进王妃的肚子。
妙意盯着那杯茶,像盯着什么洪水猛兽。
少量毒不致死,用得多了,却能把人毁了。
“找她们做什么?直接告诉她们我的茶水被下了毒?”沈惜之让人把东西收下去,眼不见为净。“我知道这是白菀菀做的,但她已经出了煜王府,若说出去,怎知她不会反咬一口说我陷害污蔑她?眼下那些流言蜚语还没解决,若再生出事,我的名声到不重要,可煜王府的名声不容有损。”
当然,即便是金大夫没查出来,她也不会喝那杯茶。白菀菀的转变太快,太突然。又在她面前跪着求原谅,看起来是痛心疾首,可她奉茶的态度却十分坚定。尤其是临走时提的那一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喝那杯茶的。
她这番话说到了点子上,妙意也明白过来,却是唉声叹气十分的恼怒,“那位堂小姐几次三番陷害您,明明被送去了静安寺,却又找到了机会回来。还不知悔改,一而再地找您麻烦,实在是……实在……”
“实在是害人不浅!”
踏进门的文汝接了一句,她看向沈惜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