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姜泽瑞的手下进来对他耳语了一番,他的脸上便露出恼恨的神情,“本太子真是小瞧你了。www.zuowenbolan.com”
他派去宫里报信的人居然被拦在了半路!姜景煜究竟给沈惜之留下了多少人手?
沈惜之淡然一笑,“不敢当。我只是想一劳永逸罢了。”
片刻后,他沉住气,姜臻几次三番都没能收拾沈惜之,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沈惜之运气好,可再三失败,那就不光是姜臻没用了。很有可能这个沈惜之也不好对付。
如今姜臻弄出这些动静,若真要彻查,恐怕真会扯出东宫,如此,得不偿失。
“臻儿下月初一就要大婚,届时,本太子自会奉上厚礼。今日之事,还需三弟媳守口如瓶。”
沈惜之报之一笑,轻轻颔首:“这是当然。”
两人因为不可说的原因达成了短暂的合作,姜泽瑞带着人离开后,沈惜之又等了一会儿,才让人把姜臻弄出来。
另一边,姜泽瑞听着手下人禀报说沈惜之在宅院里并无异动,这才真的离开了。
沈惜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稍微缓解了口中干涩,她瞧见魂不守舍的姜臻,神情浑浑噩噩,目光呆滞。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姜臻从前最大的仰仗是皇帝,可她的所作所为让皇帝心寒,于是又把姜泽瑞当做靠山。可惜,那人只是把她当枪使,如今出了事,也为了自己,将她推了出去。
或许这也只是姜泽瑞的权宜之策,但沈惜之只需要让姜臻听到,毕竟这人鼠目寸光,只看得到眼前的事。所以才会在听到姜泽瑞要舍弃自己时如此害怕。
慢慢喝了一杯茶,沈惜之开口唤回姜臻的神志:“公主殿下到现在还以为你的太子哥哥是在帮你?”
她轻笑了一声,十分的嘲讽。
姜臻张了张嘴,只是喃喃着:“我不信……我不信……”自从她回京以来,是太子哥哥对她最好,也是太子哥哥一次次帮自己出谋划策,对付沈惜之。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就能想也不行地抛弃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她哪里做错了?
越想越难受,她呜咽一声,崩溃地哭了出来。
哭声没有让沈惜之同情,“公主殿下与其在此伤心,不如想想往后该怎么办。你如今在皇上面前可没有一丁点的好,若是今日之事在捅出去,皇上必定会永远将你舍弃,往后你便是在周家受了冷落、委屈,也无人会为你撑腰。到那时,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何况你差点害死周卓,周卓娶你,多半也是为了泄愤,你在周家没有依靠,会有好日子过吗?”
她每说一句,姜臻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姜臻也想起来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这一刻,她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掐死那个自己。
“我该怎么办……”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像个走投无路的困兽,“我该怎么办?父皇已经厌弃我了,太子哥哥也不要我,如果……如果这些事被父皇知道,我就……真的完了……”
穷途末路时她才想起沈惜之来,于是拽着她的手,哀求道:“三嫂,三嫂你救救我,我不想……我……只要你救救我,我什么都为你做!”
掰开她的手,沈惜之神色温柔,“公主殿下,我只是个罪臣之女,如何能帮您呢?不过你喊我一声三嫂,我也不能白听了去。只是不知公主殿下愿不愿意这么做了。”
“你说!你说,我一定做!”
姜臻两眼发光,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找谁帮忙,眼前这个人……虽然她讨厌至极,可、可只要能帮她……
“既然太子已经舍弃了你,说不准会为了保全自己将你推出去。所以为今之计……你得对今日的事矢口否认,哪怕是皇上问你,你也不能认,若问到了我,我会为公主作证,说今日与公主相见,只为冰释前嫌。如此一来,公主殿下方才能从今日的事里脱身。”
她把话说得很清楚,但这时姜臻又迟疑了,“可……可你方才和太子哥哥说……”要把她推出去。
“我知道今日的事是太子殿下为你出的主意,所以我也知道谁才是我真正的敌人。”
看着姜臻动容的神色,沈惜之眼中划过几分揶揄,这兄妹俩真是一个样,为了自己,能干干脆脆地推出对方。
“当然,如果我们三人都能把今日的事按下去,那才是最好不过的。怕就怕有人不安分,想借题发挥,正所谓有备无患,我先为公主殿下指出一条明路,不是更好吗?”
话说到这里,姜臻冷静下来,她仔细想了想沈惜之的话,果真没发现一点不对的地方。可正是这样,她心里居然更觉得沈惜之此人的可怕。
早知道……自己何必招惹她?
“我想好了。”她擦干眼泪,眼中再没有从前的飞扬跋扈,只剩下深深的疲惫,“我会按你说的做,今天,我们只是谈了话,之后的事情就一无所知。我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是我自己想不开,一个人躲清净去了。”
深知自己没了靠山,姜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沈惜之松了一口气,随即按了按眉心,说:“这就好,公主殿下穿着我那丫鬟的衣裳,还需请公主殿下随我回王府换身衣裳。”
姜臻讷讷地点头,起身时趔趄了一下,却只能自己扶着桌子站起来,手软脚软地跟在沈惜之身后。
“混账!”姜泽瑞大发雷霆,“方才口口声声说那人是姜臻的是你,如今告诉本太子你看错了?真正的姜臻在哪里?”
手底下尽是没用的废物,去宫里的那些人被拦住了,追姜臻的却又发现追错了人!还有什么是他们做得好的事?
“殿下恕罪!”百口莫辩,只能干巴巴地请罪,“那人……是煜王妃身边的丫鬟,穿了五公主的衣裳,属下等怀疑……五公主根本没有离开。”
姜泽瑞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要是姜臻没有离开,而是在哪个角落听到了自己那番话……
算了,那个蠢货百无一用,就算她听到了自己的话,想来也做不了什么。
只是那个沈惜之今天的表现令他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