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话本看到半夜的楚月,早上压根就起不来。
江城换完官服,坐在桌前看着文书,眼睛是不是瞄向睡姿极为豪放的楚月。
“小姐,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呢。”春儿命人把饭菜送上后,正要嘱咐楚月几句。一进来就看到床上的楚月,抱着枕头睡的正香。
楚月背过身,烦闷道:“别吵。江城,摆平她。”
“……”江城合上文书,看着背过身去的楚月,无奈的笑了笑头。
春儿闻言,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就姑爷小瘦身板,能摆平的了谁。把准备好的冷毛巾,往楚月脸上一帖,后退两步。看到怨气冲天的楚月坐在床上,忍笑的把官服拿出来。
楚月郁闷的张开手,任春儿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视线落在旁观的江城,没好气的瞪了过去。连个春儿都拦不了,真是太废了。
她洗了把脸,坐在桌前困乏道:“以后绝对不会熬夜看话本了,我发誓。”
“若发誓真会应验,你早死了不下八百回。”江城喝了口粥,忍不住吐槽道。
官差敲了敲房门,看到是春儿后,转述道:“楚大人、江大人,徐道台中午在白玉楼设宴,为两位接风洗尘。特命小的将请柬送上,请大人们务必到场。”
“好。”春儿拿着管事递给自己的请柬,赏官差了些银子。
回到房中后,转手把请柬递给楚月、江城。
楚月把请柬递给江城,拿起勺子,挑眉一笑:“八成是鸿门宴。不过我现在兴致不高,只打算去蹭顿饭,然后休息几天,养养神。”
“未必,可能是想讨好我们。”江城喝了两口粥,反安慰道。
据他所知,南越是没有总督的。而巡抚、布政使、按察使便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且又都是朝廷下派。自然想探探口风,了解了解上司的喜好。
春儿不免有些担心:“哎,到底不是在京都。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一会喊上庭安,我们一道去。凭他们闹出天去,我们不接招就是。”楚月放下筷子,起身把官帽戴上。她撇了眼铜镜里的自己,觉得还挺帅气逼人的。
可惜了,便宜江城了。
江城吃的差不多,起身随楚月坐着马车到了巡抚衙门。见到的走了流程,算是任了职。周庭安更是没说几句,直接去了臬司衙门。
楚月端起茶杯,看着高高堆起的公文,蹙眉道:“刚一来,就给我们扔这么多文书。”
“抚台大人,整个南越都是你的管辖范围。而南越巡抚一职空悬两年之久,堆积的文书怎么可能会少。”江城捏了块点心,好心提醒道。
主簿方远,笑了笑:“抚台大人莫恼,下官汇总整理完,再分类送给您就是了。”
江城喝了口茶,倒不急着看那些公文。无非是些土匪横行,私盐贩子猖獗之类造的孽。
要解决这些,还得从那些土匪入手。他靠着椅背,惆怅道:“看来我们只能从剿匪开始。”
“先别急着下定论。等吃饭白玉楼的饭,再议也不迟。”楚月起身走出书案,眉微扬道。
别人都搭好了戏台,他们不去看看,岂不是可惜。
江城倒是不知楚月还有凑热闹的习惯。既知道是个不好的去处,推开就是。何必顺了他们的意,给他们讨好的机会。
他接过楚月递来的茶,无奈道:“我与周庭安是地方官。弄不好,可能就在这里呆一辈子。你可就不一样,孙姑娘若是去长公主上上眼药,指不定就把你调回京都。”
“放心吧,匪患和贩卖私盐的事,没那么容易解决。”楚月觉得江城有些杞人忧天,不禁安抚了两句。
春儿在附近买了个宅子,估摸着这两日就可以搬进去。
毕竟总是住在驿站也不合适,虽说驿站的待遇不错。
江城把茶杯反递到楚月手里,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整治私盐和土匪?让庭安派人去剿匪,还是给朝廷写封信,让朝廷派兵来镇压?”
“这种小事,还是不要惊动朝廷的好。”楚月拿起茶杯,坐到江城身旁,正色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不假。但怎么着,也得熟悉熟悉环境,再动手吧。
免得被他们里应外合,打得措手不及。
眼看就到中午了,江城起身道:“走吧,去看看徐道台请咱们吃什么宴。”
“好。”楚月正好想见识见识南越中心的这些官员,看看他们腐败的程度,能有多深。
白玉楼,雅字包厢。
楚月推开门,看到四五个男人笑呵呵的正说着什么。她脸上当即露出和善的笑:“听闻有人在此,为我接风洗尘。闲来无事,特地来看看。”
“抚台大人来了,这边请。”河道台徐凉庆,微微一愣。没料到,新来的巡抚是个女人。
是朝廷疯了,还是他疯了。不过能顺利到达青州,应该也有些本事。
徐凉庆干笑两声,介绍道:“抚台大人,这位是青州知府张信,在下是河道台徐凉庆。不知您身旁这位,是……”
“布政使江城。”江城附身坐下,自报家门道。
楚月扫过三人,微微一笑道:“都是为朝廷做事,大家以后齐心协力,把南越治理好。若是我与江藩台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劳诸位提醒。”
三人齐齐举杯,对着楚月笑呵呵道:“您客气了。”
“我们来南越赴职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土匪不少。诸位可知其中缘由?”江城看着为自己斟酒的徐凉庆,故作好奇道。
徐凉庆与两人相视一笑,又无奈的叹口气:“这件事困扰南越许久。上个抚台,就是因为没能解决这件事,抑郁成疾死在这里。嗨,不说了,晦气。”
楚月眉头一蹙,什么意思这是。想警告她,要是她掺这趟浑水,也会抑郁成疾死在这里?
她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一片温和:“怎么着他也是为国捐躯,为了这份心,咱们也得碰一个。”
“呵呵。抚台大人说的极是。”徐凉庆忙举起酒杯,和楚月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