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庭安被涂旭的话气到。额头暴着青筋,眼里满是怒意,大有要把涂旭撕成两半之势。
顾家的小姐不知何时出现在假周庭安身旁,恨铁不成钢的指责:“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若是周伯伯知道了,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京都?”
假庭安算是看出来了,两人一唱一和,是打定主意要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听到这里,孙可儿意识到再不出手是不行了。
当她回过头准备和周庭安说话,却和江城四目相撞。天,她们被发现了!
孙可儿强壮镇定,故作端庄的走了出去。她抽出手帕,款款走到假庭安面前,假意好奇:“诸位这是怎么?为何都聚在此处?”
“若非她做出这样的腌脏事,还把阵仗搞得这么大,我们何至于来此。”涂旭睨了眼假庭安,眸中是不带掩饰的厌恶。
孙可儿给假庭安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而纳闷:“不知这位公子……”
“在下涂旭,是周庭安未拜堂的夫婿。”涂旭本就不愿搭上周家,更何况听闻周庭安性情泼辣,又野蛮不知礼。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便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假周庭安被涂旭的话气乐。真当他是软柿子,好捏的很吗?
孙可儿轻笑一声,忙道:“涂公子莫恼。此人并非周庭安,而是周庭安的远方表妹。”
“表妹?”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涂旭不知该如何收场。
屏风后的楚月、周庭安,忍笑忍的难受。
孙可儿长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既是误会,解开了便是。怎么说都是辱没周表妹的男人的不是,诸位可别揪着小姑娘不放。”
涂旭听出孙可儿的指桑骂槐,面色跟着一沉。
没成想,孙可儿的下句话,直接让涂旭的心情低的谷底。
“李捕头在场,不妨直接拉回去,审上一审。还周表妹一个公道,诸位看如何?”孙可儿眼尖的看到李若白,忙物尽其用道。
李若白冲孙可儿抱拳道:“此事,李某定会调查清楚,给小姑娘一个交代。”
众人见事情弄清楚,相继散去。整个厢房只剩江城、李若白两个外男。
周庭安、楚月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忍笑的看向假庭安。
“姐姐,咱们不嫁了。那家伙摆明了不想娶你,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他就先怪罪你。真是,要不是碍于我这身衣服,我早给他一拳了。”恢复男声的假庭安,气闷道。
周庭安倒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反倒笑起柳溪:“哈哈哈,你别顶着这张脸和我说话。”
楚月忍俊不禁的弯了眉眼:“谁想的这么个损招,真是有意思。”
“几位姑娘倒是乐呵了,我还得处理闲杂人等。”李若白的话,无疑给了周庭安提了醒。
刚才的男人,有可能就是授涂旭的命,故意搞这一出。
虽说女子的名誉重于天,但在周庭安这里一文不值。她不开心的点,在于被人算计了。
这个场子,她一定要找回来。
孙可儿挥着团扇,回想刚才发生之事,疑惑道:“顾家的小姐,似乎和涂旭关系不浅。”
“刚才看他们一唱一和,是有点猫腻。”周庭安赞同道。
楚月倒没参与两人的谈论,只觉手心一暖,看到江城时微微一愣。
差点忘了,她把老公也带来了。
她好笑的看向两人,提醒道:“那个男人,小六子已经把他绑起来。后续的事,就交给李捕头。天色不早了,大家也散了吧。”
“阿月说的对,明日一早到孙府再议。这里终究不是咱们的地界,多呆下去,恐再生事端。”孙可儿余光瞄到江城与楚月牵起的手,顺手推舟道。
春儿瞧见周庭安只顾着傻乐,心底连连叹气。周姑娘可爱又没心没肺,不知道谁有福气得了去。
楚月刚出房门,就听到男人大喊大叫。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抓我!快给我松绑,不然小爷饶不了你们。”男人越挣扎捆得越紧,最后只能恶狠狠的瞪着顾嫣然,质问道。
小五儿呸了一声,踹了男人几脚,忙跟上江城、楚月的步伐。
回到楚府的两人,坐在书案前读书。只不过一个是看账本,一个是看话本。
“柳溪真是太可乐了。”楚月放下话本,想到刚才的事,大笑道。
江城提笔算着账,不时抬眸看向楚月:“我以为你会心疼周姑娘。”
金蕊用磨条研着磨,芙蕖则核对着江城算的数。
独楚月闲的无聊,翻着话本。她揉着发酸的脸,忍笑道:“心疼,自然是心疼的。但这坏名声,也是她自己闯的。等来年我与她参加武举,怕是更没人敢向周家提亲。”
“夫人可以劝劝周姑娘,成亲前收敛收敛。指不定,会有好夫婿上门。”江城放下毛笔,拿起宣纸吹了吹。
春儿接过算出来去年的总账,转手递给楚月,也替周庭安着急:“姑爷不了解周姑娘的性情。她常年跟着父亲在外打仗,脾气、秉性都定了型。
想改怕是不容易。就算是小姐劝说,周姑娘八成也听不进去。”
楚月看着上面的数字,头疼道:“李捕头怎么会在侯府?他的身份,怕是得不到请柬吧。”
“他被大理寺卿收到麾下。”江城听李若白提过一嘴,便记下了。
京都里的人,大都非富即贵。机遇与危险并存,小小的捕头,转念就成了大理寺的人。
楚月把账目转手塞给春儿,纳闷道:“他既有这本事,先前窝在衙门作何?微服私访,了解民生?呵,看来有人比我还闲。”
说罢,她坐在梳妆台前,摘着头顶的簪子。
铜镜里倒影着楚月的面容,眉眼如画的脸还带着笑意。
“知道自己闲,还不来帮我算算账本。”江城看着案上堆积的账本,忍不住吐槽道。
楚月转着手里的簪子,揶揄道:“你忙点好,省的一会卢雪来了,一个眼神就把你勾走。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想起来啊,就可怜的紧。”
说罢,楚月佯装悲伤的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