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当起了缩头乌龟,金家又是些不怕死的蠢货,衡老太是两边都捞不着好处,心里愤恨,就等着她儿高中后让那两家尝尝牢饭的滋味儿。
正月十五时,李喜庆约了明月去镇里看灯,因为要在镇里住一晚,为了避嫌便也一同邀了金家两个哥嫂。
几人还是第一次去镇里看灯,往年都是在自家门前点堆篝火,再给孩子们做几个小火把完事,当天便怀揣着兴奋早早起床。
镇里离村里有十里左右,所以他们吃过早饭便去,白天逛集市,晚上看灯。
过了年天气就开始回暖,虽然路边的草还是枯黄的,但已经有麻雀在草里蹦跳着找食了。
呼吸着清晨微凉的空气,几人一路欢笑的往镇里去,李喜庆有些后悔叫上了这么多人,他想牵明月的手都鼓不起勇气了。
明月见他时不时瞄向自己,眼里那点小心思已被明月看的清楚,明月便将手钻进他的大手中,好像钻进了一个温暖的小炭炉中,明月满意的眯了眯眼,冲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李喜庆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
“你的手好暖和啊。”
明月一说话吐出一团薄薄的白雾。
感受到手里凉凉的小手,李喜庆连忙握紧,似乎要把他的温度全部渡给手心里的小手。见明月穿的也不少,手还是这么凉,应该是寒性体质,李喜庆已经在心里决定成亲后好好给明月调理调理。
“呀,这小手都牵上啦。”旺财媳妇取笑两人,坐在拉车上的几个孩子也跟着起哄,清脆的喊着,“姑姑要当新娘子啦,姑姑要当新娘子啦...”
还在担忧明月体质的李喜庆脸上立马涨的通红,唇角已经不自觉扬起了弧度。
几人又是一阵哄笑,妹夫面皮太薄,她们也就点到为止,不再开两人的玩笑。
明月被李喜庆攥着的小手则不安分起来,一会儿扣扣他的手指,一会儿挠挠他的手心,每动一下都是在撩拨李喜庆的心弦,一路上他那个关公脸就没有落下来过,弄的其他人以为他生病了。
罪魁祸首明月则在一边偷笑,也许是成长环境的不同,这一世的无尘虽然一贯继承了他本性里的寡言少语,却不像以前几世那么生人勿进,而是特别淳朴老实,明月恶趣味大爆发,特别爱把他逗弄成这个囧囧的不知所措的样子。
到了镇里时已经半中午了,褪去了清晨的凉意,镇子被暖洋洋的阳光笼罩。
旺财拉着拉车,旺福在一旁扶着,明月几人缀在周围,一行人挤进热闹的街道,拉车上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要糖葫芦和糖人,金家种大棚是赚的盆满钵满,两个妯娌也大方起来,每个孩子手里都塞了糖葫芦和糖人。
今天来镇里的人多,他们怕晚了订不到客栈,便先去找住的地方,跑了几家后不是房间都被预定满了就是剩下一间两间不够他们住,最后在一家偏僻的客栈订到了四间房。
客栈临河,周围的环境还不错,不过有些偏僻,属于集市外围。他们把拉车寄存到了客栈,便兴冲冲的去逛集市。
上午几人只顾玩,去镇里南边的小湖坐了游船,又在湖边买了好些小零食,听炸豆腐的老板说现在还不算热闹,晚上整个镇子属这里最热闹,很多人都来这里放灯,几人听了便也决定晚上来放几盏。
中午是在一个面摊吃的牛杂面,吃饭时倒是看到了熟人,面摊不远的地方舒家三口在那里支了个烧鸡摊子,生意很不错,过年过节大家都舍得吃,他们摊子上的烧鸡已经买的七七八八了。
旺财见舒家在吃驴肉火烧,又流起了哈喇子,“你们说舒家买烧鸡是不是挺挣钱的,听人说他们家天天都飘着肉香呢。”
每年过年都是一家人最欢乐喜庆的时候,而今年,却是舒家的左右邻居最难过的一年,本来他们的饭菜就不怎么丰盛,又天天闻舒家飘出来的肉香,自家的菜便更是味同嚼蜡,孩子们也是哭闹着要吃肉,几家人天天在村口诉苦。
旺财媳妇便道,“我打听过了,他家的烧鸡一只买五十文,他家的鸡舍也就两千来只鸡,卖完了差不多能得十两银子,倒是不小的一笔钱。”
几人虽然唏嘘,倒都没有羡慕的神色,毕竟他们的西瓜一斤都卖到了十五文,就是最后一茬那些长的小的一个都有七八斤大呢,赚的可比他们的烧鸡多多了。
旺福媳妇撇嘴道,“财不露白,舒家这么一点也不遮掩的,怕会倒霉。”
这个道理她们也是在金母那里学来的,他们大棚都赚了几十两银子了,金母还到处诉苦,不是说西瓜酸的不能吃就是说挣的都是力气钱。
村里赖三赖四的经常去舒家鸡舍偷鸡,倒是因为金母的诉苦,他们懒得去偷那酸不拉几的烂西瓜。
李喜庆把自己碗里的肉都拨给了明月,两人都没在听哥嫂的讨论,周围冒着粉红泡泡。
看到李喜庆疼人的举动,旺福旺财两妯娌都羡慕了,再瞥了眼自家男人那狼吞虎咽还瞄着自己碗里的肉的模样,真想给他们一个爆锤。
吃过饭他们去了戏楼听戏,免得再跑一下午把精力耗光了晚上没力气去玩。
听了一下午的戏,几人磕了三斤瓜子两斤花生,又喝了四壶茶水,把小二无语的小声跟同伴议论:“不知道哪个村里的土包子。”
他那同伴跟李喜庆一个村,知道李喜庆家里的情况,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没钱还来看戏,打肿脸充胖子。”
明月耳力极好,就是在这样嘈乱的环境中也能清晰的听到每个人的谈话,便抬眸望了那人一眼,那人生的皴黑,两个脸颊扁平的像块烧饼,上面还点缀着几颗黑芝麻一样的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