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言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小房间,想着闻夏天想借这个机会,让他吃个苦头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毕竟外面还得闹上一阵子,他若不出去帮忙,等到天亮了,其他要上山找柴的百姓,很容易通过鸟雀绝迹的景象,判断山脉里出了事情。
到那时,各种谣言传回京城,很容易惹起太后的怀疑。
过了半个时辰,万琪带着一根火把走了进来。
他略微举高火把,透过晕黄的火光,打量着牧言。
见他浑身狼狈不堪,却又挺直腰板地坐在窗边,闭目养神,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和你岳父在外面都快忙成傻子了。”
听闻此话,牧言浅浅笑道:“岳父的安排,牧言不敢不从。”
万琪想到闻夏天宁可自己累着,也不愿意进来找牧言帮忙的决定,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你们翁婿的感情可真好!”
牧言不禁失笑:“岳父只是不想我再累着。”
说话间,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万琪瞧见他手臂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微微蹙眉,“你岳父的眼睛可真尖。”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掏出金疮药,他走进牧言,递给了他。
“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都没有用药呀?不对,你这手臂上绿油油的东西是什么?怎么闻起来味道怪的很。”
万琪鼻子狠狠地一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立即用手挡住鼻子,疑惑地望着牧言。
“逃跑的路上,碰到了止血草,顺便扯了一些,现在透过明亮的光一看,才发现有些草药弄错了。”
听他一说,牧言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口不是不疼了,而是疼得麻木了,让他都没有了感觉。
他皱了皱眉,轻微地甩了一下手,感觉还好,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万琪却让他在一旁坐下,小心翼翼地把草药揭开,重新给他上金疮药。
“这些私兵确实只认兵符,不过时间长了,有一些人已经生了二心。我和你岳父这半个时辰,就是把这些有异心的人,抓了起来。”
“只是把他们关在一处,看着他们不服气,咒骂的样子,我却觉得这些心思大的人,不像普通百姓转变成了兵。”
“我打算等禁军统领来了之后,就审问这些人,但你岳父和我产生了分歧,我们吵了一阵,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得已,我只能过来找你,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你岳父。”
说了这么一番话,万琪的脸色在火光照耀下,略有几分晦涩不明。
牧言转念一想,就明白他们两个的分歧在何处,神色很无奈地开口:“我要是能够劝得动岳父,今晚上,他就不会混进山谷来找我了。”
万琪脸色一僵,语调却轻松,“难怪你岳父见我过来,半点都不着急,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原来他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
牧言被他重重地用力一包扎,麻木的手臂有了痛觉,立即抽了口冷气。
万琪冷哼道:“小小教训,算是出气了。”
牧言摇头笑道:“得罪你的人是我岳父,你在我头上出气,他也没什么损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