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
洛清河整个人气的眼睛发红,他握着拳头,似乎在极力忍耐着。
洛苏苏收回了自己的手。
阿瑾贴心的递上手帕,洛苏苏仔细的擦着她的手。
她眉毛微挑,嘴唇轻勾。
“叔叔问我做什么,不妨先问问您的女儿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丝毫不惧。
洛安民看了看明显处于弱势的洛香儿,还有一边盛怒的洛清河夫妇。
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怎么回事?”
他也走了出来,背着手看着洛苏苏。
洛苏苏没有回答,只是朝洛安民笑了笑,然后扬起下巴看向了拼命缩在王氏怀抱里的洛香儿。
洛安民脸色变了一下,但是忍住没有发作。
他再次看向洛香儿的时候,脸上却又换上温和的表情。
“香儿啊,来和伯伯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伯伯一定公平公正的处理这件事。”
洛香儿闻言抽泣着缓缓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今天我带欢儿妹妹出来散心,她听闻花朵泡水洗脸可以美容养颜,于是就把二姐姐的花全都剪掉了,这一幕恰好被二姐姐看到……”
洛香儿说着说着更加委屈的哭了起来,把脸埋进王氏的怀里。
洛安民疑惑不解。
他的目光转向花园,看着这满地狼藉。
这下就是连洛安民也有些生气了。
他脸微微一黑,心中不满。
毕竟这到底是自己的宅子,孩子们玩归玩闹归闹,怎么能没有分寸。
把这里弄的这么乱糟糟的。
“然后呢?”
他心里有些不满,于是耐心也就更少了。
不知不觉的音调里少了些温和,多了些质问。
洛清河眼睛微微的眯着,死死盯着洛苏苏,似乎身上带着些杀意。
这一幕洛安民并没有注意到。
因为此时他的心思都在洛香儿身上。
这种内宅的丢人矛盾,不宜闹大,传出去也不好听。
所以他只想赶快解决了此事。
“然后……然后我训斥并且制止了欢儿妹妹,可是二姐姐却执意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还说是我嫁祸给欢儿妹妹,于是——于是就亲自要教训我,呜呜……”
洛香儿两只手紧紧扒着王氏的衣服。
一张脸上梨花带雨的,哭的好不可怜,让人见了就起了一股怜爱之心。
“教训?”
洛清河此时发声。
他直接站了出来,双眼冒火,眉毛横竖。
一张肤色微微发黑的脸上带了几分盛怒。
“我洛清河的女儿,何来别人教训?”
他说完,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洛苏苏。
鄙视的意味太过明显,也太过轻薄。
这下轮到洛安民不爽了。
他虽然一直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个女儿。
但是身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怎么能容忍别人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欺辱洛苏苏。
他抿着嘴唇,面上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不自觉离洛清河远了些许。
王氏眼尖手快,顿时注意到了洛安民的变化。
她轻轻拉了一下洛清河的袖子,给他眼神示意。
示意他表面上收敛一点。
但是这个洛清河无论多么的渣,却爱女如命。
尤其是对洛香儿,这个他最满意的女儿。
所以此时此刻,他早就被气昏了头脑。
再加上王氏最近的洗脑。
一直在他耳边说了洛苏苏怎么怎么欺负了洛香儿,秦氏多么多么过分,维护洛苏苏,偏向。
所以洛清河本来心头就一直憋着气呢。
今天恰巧又看到了洛苏苏这么对待洛香儿的一幕。
顿时把他心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给崩断了。
他感觉到王氏拉他袖子,还以为王氏是替女儿委屈,想要他加倍讨回来。
所以洛清河只是快速的朝她点了点头,随后马上收回了眼神。
王氏有些无奈。
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明说。
“我说侄女啊,你为何要冤枉香儿,今个不给叔叔一个交代,可不能这么算完!”
他板着脸,咬着牙,强生生憋出一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来。
殊不知这个僵硬又凶狠的笑,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狰狞可怕。
洛苏苏不卑不亢。
她抬头,直直盯着洛清河,眼神毫无退缩。
“妹妹想要美容养颜用花洗脸,我当然不会不支持,但是这园子里的这些花是我亲力亲为浇水打理了整整一季,它们才开。”
洛苏苏说着,她弯腰从篮子里抓出一把花朵。
她轻柔的摘下了其中一朵蓝色玫瑰的花瓣,上面还带着晶莹透明的露珠。
“如果妹妹问我要,我一定亲手摘了送给她,可是妹妹不经过我的同意,竟然把我的花全部给摘了,还把花园弄的乱七八糟一地狼藉,毁坏了府内形象,要是有哪个下人多嘴把这种无礼现象说了出去,恐怕……这丞相府里所有姐妹们的名誉都有所损害。”
洛苏苏看着手里那一瓣花叶,眼含心疼。
她心碎的模样美艳又迷人,似乎人与花对比,花不比人娇。
“而且,这偌大的园子,百花齐放,可为何妹妹偏偏越过别的花,偏生把我的花都剪了呢?叔叔又是否能让妹妹给我个解释?”
她步步紧逼,丝毫不让。
“自古以来有一句老话,不问自取就是偷,虽说我与妹妹是一家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这些花儿毕竟是我种的,属于我的个人私有物。”
洛苏苏说的有理有据。
众人的目光看向园子里。
确实满地狼藉,花瓣撒的到处都是。
本来很好看的一片园子,此时一片光秃秃的,一处高一处低的,看起来很是难受。
而且丞相府花园里的花都是很名贵稀有的花种,是花匠精心培育下人精心照料才能存活,绽放就更难了。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开花的季节。
洛香儿如此破坏,确实很难让人同情。
“你说的这些,好像都是废话?”
洛清河气的哈哈大笑。
他压低声音,面目愤怒。
微微低头,靠近洛苏苏。
“侄女的耳朵似乎有点不太好使,刚才香儿明明说了是欢儿做的这件事,她固然有错,最多也就是个看管不周,没有及时阻拦,可是侄女却唯独挑准了香儿责罚,这,你说的过去吗?”
洛安民也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阻挡了洛清河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