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
“宋月苓!宋月苓!又是你!”
皇后将手中的玉杯猛地一摔,气得脸都有些涨红。
“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何嬷嬷在一旁劝道,生怕自家娘娘气坏身子。
“嬷嬷,你说皇上为了梅妃那个贱人,伤心多年。皇上为何独独忘记不了她,连如今受宠爱的祺贵妃也是梅妃的影子。昨夜若不是本宫知晓李冬禾入宫,怕是李冬禾会更入他的眼。”
当初胤儿与李冬禾的事情暴露时,那是她第一眼瞧见李冬禾。看到李冬禾的第一眼,她当时就被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和梅妃长得如此相似的人。
庆幸的是,在李冬禾出现时,皇上并不在身边。李冬禾爱的是自己的儿子,且与胤儿在一起。
要不然被皇上提前发现李冬禾的存在,怕是今日的祺贵妃便是李冬禾。
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昨夜李冬禾竟是偷偷寻胤儿时直接遇到了皇上。不是自己出现,怕是皇上会做出不得了的事情。
皇上对梅妃的痴迷,她不是不知。曾经皇上差点不顾大臣反对,执意要立梅妃一个外国之人为后。
她绝对不允许,有一个更像梅妃的女子出现在皇上身边。她就是妒忌,妒忌皇上心里只装下梅妃那个贱|人。
梅妃的孩子也不配得到皇上的宠爱,只有她自己的孩子才能继承皇位。
“皇上难道还敢跟自己的儿子抢女人?”皇后先前没打算让李冬禾嫁给自己儿子,经过昨夜一事,她只能是让李冬禾成为儿子的妾。
她不会给李冬禾正妃的地位,要不然李家那边如何交差。自己的儿子真是不争气,她得好好为胤儿着想,再物色物色正妃的人选。
本来李云舒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看来她只能是选择稍微差一些的林家。
林家官场上不如李家,但好歹是太后的母家,再加上林家大小姐林淑是太后的亲外孙女。
宫中的事情被暂时遮掩住,皇上原以为遇到再世的梅妃,却因为皇后告知那是自己儿子的女人结束。
李云舒一早起来,开始练字。写字生疏些,她的字都有点退步。
“小兰,可是子怀来了?”听得外面有些动静,应该是有人到了院中。
“回小姐,不是子怀少爷,而是伽蓝寺的二戒师父派人前来。”
二戒师父,李云舒认得,那是伽蓝寺主持的徒弟。
只是伽蓝寺主持与她似乎没有太大的交集,怎会特意前来。李云舒心里虽疑惑着,也接待过来。
在小和尚将包好的经书呈上来,李云舒不由地一惊。
“云舒小姐,先前您有说过,想要求得伽蓝寺中的经书作为献给太后娘娘的寿礼。虽镇寺之宝已被她人夺取,但寺内还有一本珍藏的经书赠予云舒小姐这位有缘人。”
李云舒打算另外为安外祖母寻礼物,没有想到竟是有珍藏的经书主动送上门来。
她欲要重礼感谢主持,却是被小和尚推辞,说是不需。听小和尚说,经书是风扬用他书写的数百本经书所换,特意赠予有缘人。
风扬这个人,李云舒有听说过。当朝中,数他写的字最为风靡,风扬应该是当今最有名的书法家。
且最为关键的是,风扬似乎师出奘一大师,写出的字也有佛性。许多寺庙都想要有风扬大师的真迹,怎奈风扬为人低调且又不常出现,不见他为哪个寺庙写过。
回想小说里的情节,风扬这个人物没有怎么仔细说过,但她知晓他确实存在。
“风扬书法了得,不知能否有幸瞧瞧风扬的真迹?”李云舒看着经书,想起自己弟弟也尤其喜爱书法,下意识地提到。
小和尚听罢,想到刚好随身带有上次风扬写在一张纸上的几字,“云舒小姐,此为风扬所写。”
李云舒随口一说,没想到真能瞧上大名鼎鼎的风扬大师真迹。
接过小和尚递来的纸张,一双杏眸微微漾起些许涟漪,李云舒将纸张重新还给小和尚:“多谢小师傅,风扬书法果真如传闻中般。”
――姐姐不久后应该会有个小惊喜。
原以为是小孩的玩笑话,却不知真是个大惊喜。
李云舒想到自己以前瞧见过小孩书写过不同版本的“福”字,里面一个版本记忆犹新,今日瞧得写的福字简直一模一样。
她的记忆一向不错,经过自己多年一个人玩的记忆游戏更是促进她的记忆。
有传言说过,风扬大师的真迹难以模仿模拟,故而市面上都没有风扬的仿迹。
能做到写一个字一模一样,李云舒自然是明白为何缘由。
既然小孩想隐瞒些东西,她可以假装不知。
小和尚离开后,欢儿前来,“小姐,子怀少爷白日有事,应该就不来了。”
李云舒将经书让丫鬟们收好,听欢儿一说,想是子怀太累了。
小孩除了要忙正事,还要抽出时间去写经书,想是累极了。
多日里小孩经常来瞧他,他事情也多。前些日子,他累得紧。早早让他休息去,他不怎得听,说是放心不下她。
小孩向来懂事,把她看得比他自己要重要。
她等小孩有空,过两天应该去瞧瞧他。
外面的天开始黑了下来,李云舒抬眸瞧去,见得天上的乌云密布。黑云压城,应该是有大雨将要下。
“小姐,今日天凉,您且先回房歇着吧。”
虽身子好得差不多,但今日做了些小运动,加上又起得早一点,她想去睡个午觉了。
丫鬟们为小姐更衣,点起促进入眠的檀香。李云舒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雨滴一颗颗砸落在屋瓦上,如同梦中般的雨一样大。
大雨里,李云舒听见夹杂在雨声中的声音,那是他人扯着嗓子在喊。
梦中的她循着喊话人的声音,瞧得有一瘦弱的身子昏倒在地上。鲜血混进雨水坑中,看不清那源自血里的红。
“大人,反正放走全部犯人的人是他的姐姐,我们何不让他替她姐姐善后。反正他也是关押犯人之一,总得需要个替罪羊。”不知是何人的提议,对一旁的大人说道。
那位大人的脸瞧不清,被伞挡住。纵使雨滴落下,也落不到他的身上。
“既是替罪羊,就得需要个老实些的替罪羊,最好是个哑巴。”
几个手下当然明白,立马笑道:“小的们定是会做得稳妥,不会让他人说出去。”
待被称作大人的人离开,那几人看着地上的尸体,面具凶光:“把李子怀尸首扔到悬崖下,报上去说是畏罪潜逃。只有死了,才是最好的哑巴。”
惨白如纸的脸露出,李云舒的心仿佛猛地一下被他人攥紧,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