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也笑了，眼中却没有温度，“说笑了，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小时候家里养的兔子死了都要哭上好几日，手上沾了人命这种这么可怕的污蔑，还请不要再说。”

她说着，又拿出一把匕首，向左边一掷。

一只绕着她转圈，却一直不敢接近她的黑色飞虫被钉在了左边的石柱上。

叶暖扫了眼地上以她为中心，离她约一臂距离，环绕成一个圈围住她的，大片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抬眼看向向东，“『虫知』的宠物虫们，你用的倒是顺手。”

向东面色冷淡的抬起手，打了个响指，“物尽其用罢了。”

随着“啪”的一声响，那些围着叶暖的黑色虫子似是听到什么信号一般，一齐展翅飞起，无数的飞虫形成黑雾般的牢笼，将叶暖困在其中。

因为叶暖事先吞服过赵琳研制的抗虫药丸，所以飞虫们一直跟叶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特别靠近叶暖，但也因为向东的命令，不会远离叶暖。

而因这些飞虫又都是从内到外都含剧毒的毒虫，所以叶暖短时间内也无法轻易突破这个由无数飞虫组成的黑色牢笼。

向东举着枪，枪口直对着被虫子包围的叶暖。

“向南死了。”

向东冷着声音道。

他连续扣动扳机，四发子弹冲破黑雾般的飞虫群，直飞向叶暖。

密密麻麻的飞虫遮挡了视线，翅膀扇动的“嗡嗡”声阻碍了听觉。

这种情况下，按常理来说，就算是外行人胡乱射击的子弹，被困在虫笼里的人都无法避过，更何况射出这些子弹的人，是射击精准度在置家也位列前茅的向东。

可向东依然警惕的盯着黑色的虫笼。

叶暖的身手根本无法以常理判断，那可是身上的『血腥气』比置于、秦尚都更甚的人。

果然，下一秒。

三发子弹穿过虫群，打在了叶暖身后，大楼的墙壁上。

紧接着，剩余的一发子弹似是转了个弯一般自虫群内飞出，方向正对着向东的额头。

向东侧头避开，子弹划过向东的脸侧，没入了向东身后的水泥柱子内。

黑色的牢笼内，传出叶暖的声音，冷冷淡淡的，没多少情绪，“人不是我杀的，大费周折的来找我陪葬，还把叶璃牵扯进来，是不是过分了？”

“嗯，弱肉强食，是她不长脑子被虚假的预言蒙骗教唆，后又技不如人栽在了马戏团的手上，与你无关，但是，”向东看着虫群，镜片后一直平静无波的眼闪过少许亮光，“杀你，是她的愿望。”

“我明白了。”

叶暖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她抬起脚，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包围着她的虫群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向东向后退了两步，冲着叶暖的方向连打数枪，都被叶暖轻易避过。

向东向右边移动，被虫群遮挡住视线的叶暖仿若能透过虫群看到前方一般，也跟着向东向右移动。

向东冷静的持续射击，在丢掉两把已经打空的手枪，拿出第三把枪的时候，叶暖开口了，声音依然淡淡的，“我很好奇，向南的遗愿，跟『虫知』的命，你会选哪个呢？”

“什么？”

向东拿枪的手一顿，与此同时，叶暖足尖一点，猛地俯身向前，冲向向东。

黑色的虫笼在即将碰到向东的瞬间散开，叶暖一脚踹掉向东手上的枪，一手掐住向东的脖子，膝盖压在向东的腹部，将他整个人压在地上，另一只手接住向东掉落的手枪，冲着向东的左右手腕就是两枪。

向东的手垂落在地上，鲜血漫开。

向东闷哼一声，牙齿一动，叶暖在他的牙齿对上之前，将还冒着烟的枪口塞进他的嘴里。

叶暖自上而下的俯视着他，眯着眼睛笑，但笑却不入眼，“你这种专业搞暗杀的，谁给你的自信搞近战肉搏？不过，我很佩服你这种三番两次在我面前尝试咬炸弹自爆，想带我一起走的勇气。”

向东冷静的看着叶暖。

叶暖慢悠悠的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有个朋友，跟虫知差不多，也是个玩虫子的，她跟我说，她之所以能控制虫子，是因为她掌控了虫群中最厉害，同时也是最孱弱的，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死去的那只虫子，我姑且称这只虫子为『虫王』吧，她的命与那只『虫王』相连，那只『虫王』给予了她控制百虫的能力，但相对的，如果那只『虫王』意外死去，她本身就会变成百虫的食物，被百虫吞噬而死。”

“我那个朋友为了保护她心爱的男人，将『虫王』放在了那个男人身上，使那个男人也有了部分控制百虫的能力，可是，那个男人却将『虫王』献给了另外一个女人，『虫王』被那女人一脚踩死，我的朋友也在『虫王』死去的瞬间，被百虫吞噬的连渣都不剩。”

“我的朋友死了，那个男人却跟另一个女人一起活的好好的——好了，故事到此结束，”叶暖看着向东，她的眼神很平静，但瞳孔深处，却有浓重的黑色在蔓延，“你说，『虫知』将『虫王』藏在了这具身体的哪里？是藏在舌下，气管内，还是——”她摘下插在发髻中的铁器，尖锐的顶端从向东的脸颊、脖子慢慢往下划过，最终落在向东的心脏处，“心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