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的意识沉在黑暗中。

一片寂静的黑暗中，有个声音响起，“如果末世结束，暖暖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叶暖睁开眼睛，周围渐渐亮了起来，她看到了火光，看到了漫天繁星，看到了破损的面包车，看到了坐在火堆旁对她笑着的男人。

叶暖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因为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男人从人类变为丧尸王，是被她亲手杀死的。

“我想跟真正喜欢我的人一起，去看一场马戏表演。”

叶暖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她记得这个场景。

那个时候，正是末世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未完全从上一辈子秦尚对自己的薄情中缓过来，也尚未经历末世真正的恐怖与混乱，想法与愿望都还透着股子天真。

她看着星空，就想起她与秦尚结婚两周年纪念日那天，因为秦尚说会陪她一起吃晚饭，所以她亲自下厨做了精致的菜肴，精心挑选了礼物，布置了庭院，穿上华美的礼服，兴高采烈的坐在院子里等秦尚回来，一等就等到了凌晨，指针过了十二点，秦尚带着胡馨回来，胡馨娇娇柔柔的跟她道歉说，『因为今天是ak马戏团国际巡游表演在帝都停留的最后一天，我从没有看过马戏团表演，一直很想去看，就硬缠着尚哥哥带我去，所以尚哥哥才回来晚了，暖暖姐你不要怪尚哥哥，都是我的错。。』

叶暖记得，那天晚上，天空中的星星也是这样的亮。

从那天开始，去看一场马戏表演仿若成为了一个可笑的执念，一直缠绕在她心间。

“暖暖果然是女孩子呀，”男人撑着脑袋笑，“那我就去开马戏团，等暖暖来看马戏表演好了。”

一阵风吹过，火星散开，男人的瞳孔映着火光，变成了红宝石一般的颜色。

“暖暖会来找我吗？”

男人看着叶暖，问道。

“会。”

叶暖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男人又笑了，“那我等你。”

风越来越大，火堆的火被吹得几乎灭掉，叶暖不由闭上眼睛，待风停，叶暖再次睁开眼睛，面前的男人已经变了个模样。

白发，红眼，虽然还是那般温文尔雅，但气势却不一样了。

是丧尸王时的姿态。

男人竖起一根手指，一点火星落在叶暖的手背上，很烫，烫的叶暖不由低呼出声。

『暖暖姐，暖暖姐…』

很远的地方似乎传来呼唤自己的声音，四周的景色在一点点的褪去。

“我等你，暖暖。”男人走近叶暖，他抬起叶暖的手，弯腰，唇在叶暖的手背上轻轻一触，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心底深处响起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四周的景色散开，叶暖再次沉入黑暗。

+++

『暖暖姐，暖暖姐…快醒醒…怎么还不醒呢，按理说毒应该已经解了啊…』

『！我们没有叫客房服务，等等，你不是酒店服务生，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耳边不时的传来声音。

小林子的声音，打斗的声音，物品摔落的声音。

还有，一闪而逝的，尖锐的杀意。

叶暖睁开眼睛，裹着被子往床下一滚，下一秒装了消音器的枪射出的子弹射穿了床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