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年青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容,苏向暖紧张的神经,这才略略放松下来。
“天哪!怎么会有个死人在这!”陈诚跟着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人,顿时吓得躲到萧祁身后。
萧祁蹲下身,伸手去探了探这人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目光在他身上游走,最后落下右手捂住的腹部上,蹲下后掀开查看一番,随后抬头看向一旁的小媳妇:“这人腹部受了重伤,不过还有气息。”
这时,萧祁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一只沾满血污的手,突然揪住萧祁的裤脚,低低的呻吟:“救,救,救我……”
虚弱至极的声音,但却带着强烈的求生欲。
吓得陈诚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捂着心口大喘气。
萧祁看着那拽着他裤脚的手,眉目沉了沉,刚冷漠地抬起脚,就被苏向暖拉了过去。
反派最讨厌别人碰到他,在他生气要踹地上之前把他拉走,刚才那一脚踹下去,怕是小伙子要彻底断气了。
“萧哥,嫂子,咱们走吧。”陈诚劝说着:“被人追杀到这偏僻地方,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这身黑衣躺在低低的草丛中,路过的人都能发现,却没一个人伸手救他,想来大家都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先不管他是不是坏人,看他那痛苦缩成一团,奄奄一息的模样,苏向暖也没发做到见死不救。
既然被他们遇到,那说明他命不该绝,她抬头看向萧祁:“相公,救他吧。”
萧祁看向她,她水灵灵地直勾勾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祈求,要拒绝的话在喉间翻滚了一圈,最后脱口而出的是:“听你的。”
苏向暖笑了笑,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药,但聊胜于无。
萧祁一扬手就把地上人的外衣给扯了下来,用自己的削骨刀划成一条条的布条,再把大部分药都给他腹部洒了一些上去,让伤口不再流血,最后用布巾缠绕好伤口,就算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处理完一切后,萧祁那人抱起来,走到路边停着的马车旁。
身后的陈诚亦步亦趋地跟着,本来想伸手拉萧祁,但想到刚才那人拉他,他那瞬间冷下的神色,想来是个不喜欢被碰的爷,只好小声提醒:
“那个,萧哥,咱们小心点,血要是碰到马车后,我回去怕是不好交代。”
苏向暖听到后麻溜地跑到马车上,把厚袄子铺在下面后,才喊萧祁把人放上去。
马车上,苏向暖坐在男人身旁,偏头看着那昏迷的人,微微凝眉,沉吟起来。
观察了片刻后,苏向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怪怪的。
昏迷的这人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露出在外的皮肤却是白皙的,一点都不像庄稼汉的皮肤。
但不管这人有什么身份,他们既然遇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她给这人吃了点药,希望能撑到永州城吧。
夜色沉沉,寒风瑟瑟,点点灯火在万家闪烁。
苏向暖等人来到永州城城门。
进了城,两人直奔归园客栈。
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了下来,刚进客栈来到柜面前,就见面前打扮妖娆的女子头也不抬地懒洋洋的道:“我们这客满了,你们去别处吧。”
听见掌柜这么说,苏向暖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块象征着身份的金雕玉勾放在桌上。
这金牌玉勾是杜一给她的,说来到归园客栈,见到玉勾,自会有人安排住所。
面前的人见桌上放的玉勾,立刻抬起头,态度一下就变了,笑着问:“小妹妹,要几间房?”
归园客栈的掌柜是个女人,姓司。
“两间房。”苏向暖甜甜道。
“好嘞!”
“谢谢掌柜的。”
身旁的伙计要领他们上楼,司掌柜摆了摆手,亲自迎了上去:“我带你们去。”
“小妹妹,我姓司,你可以喊我司姐姐。”说着,司掌柜往后看了看,见一个身高高大的人跟在身后,不由有些失望:“云爷没来?”
要知道那玉勾可是云爷亲近的人才能用的。
原本以为是云爷来了,没想到不是。
“小妹妹,你和云爷是啥关系?”司掌柜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我叫苏向暖。”苏向暖看着那包含深意的眼神,但却没恶意的眼神,有些讪讪笑了笑:“他是我大哥。”
话落,司掌柜还想问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只见那个身高健硕的男人抱着一个受伤的人下了马车。
怀中的人满身血迹,手耷拉着,半死不活的模样。
若是见惯大场面的司掌柜,也嫌弃地拿着巾帕捂着鼻子:“小妹妹啊,这谁啊?”
苏向暖指着萧祁,甜甜道:“这人是我相公,萧祁。”又指了指那受了重伤的人:“路上捡的。”
啊?相公?
司掌柜目光落在萧祁身上,见他生的英俊,虽然脸上有道疤,但却散发着不同常人的冷煞气息,衬得他有种又冷又欲的美。
司掌柜连连感叹,为啥人家夫妻俩都长得这么优秀。
花痴过后,指了指那受伤的人,不太认同的看着苏向暖:“你不怕随便捡的人是个坏人啊?”
当萧祁走近后,司掌柜目光嫌弃地目光陡然一下变了,见受伤的人是个病娇美少年,立刻改变话音:“哎呦,这小可怜伤的怎么这么重,快进屋。”
司掌柜在前面带路,萧祁跟在身后,进到三楼最后一间房。
打开门,萧祁立刻抱着人进门。
“我去喊大夫。”司掌柜刚走到门口,又转身指了指旁边的房间:“妹子,你的房间就在隔壁。”
说完,就小跑下楼了。
苏向暖先去了隔壁房间,把包袱放下后跑到萧祁在的房间,柔柔道:“相公,马车上还有东西。”
“好。”萧祁本来想捏捏小媳妇白嫩的小脸颊,但想到手上还有血渍,只好作罢。
床上的少年这时呓语出声,他觉得身上五脏六腑都像错位一般,浑身都很痛,很痛……
喉咙间异常的干咳,极度的干渴迫使他模糊间,睁开了眼,只觉得一道带着淡淡馨香的身影在自己面前,他张了张唇:“水……。”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在说话,还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