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嘎嘎声中, 白天睡觉的鸦小贼被猴面包树用根须牢牢卷住,无情拖走。
除了还在养殖场忙碌的铁西瓜,都走了个干净。
庭院之中, 只剩下夏满月跟江启两个, 才真正体现出幽静来。
日光被树荫筛下来,烘在夏满月身上, 她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晒的, 红扑扑的。
江启手痒,上去捏捏, 手感太好,又忍不住用掌心摩了摩。
夏满月一副随便你摆弄的架势,乖的不得了。
江启现在不是手痒,是心痒。
看了眼头顶的大太阳,江启咳一声, 顺势抄起水桶说:“走吧, 我们先把水过滤好。”
“啊?”夏满月不敢置信, 自然而然表现出来。
江启笑了, 心说她果然聪明,知道自己今天表现反常, 肯定是要做点什么, 怪不得自己做什么她都配合。
见小姑娘匆忙将情绪掩饰掉,自我怀疑地皱了皱眉头,江启忽然起了恶劣心思, “之前不是说好, 跟你哥哥还有舒斐各有分工,他们出门找种子,我们在家负责过滤清水, 怎么,你想偷懒?”
夏满月有些沮丧,小脑袋耷拉下来,“过滤水也不麻烦,而且你不是还在吗?我以为……”
她以为江启故意将人都支走,是有什么大动作。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江启是单纯地想分工劳作而已?
江启故意问:“以为什么?”
夏满月转了转身体,踢走脚边的石子,扬起笑脸说:“没什么,走吧,争取用下午时间,把这几天的饮用水都过滤出来,省得以后麻烦。”
虽然嘴上这么说,夏满月心底仍是有所期待。
说不定要等一等?
那就等等好了。
然而……
江启还真的带着夏满月,兢兢业业运了三个小时的水。
哪怕是不用她做什么,只是偶尔搭把手而已,甚至不用她在大太阳底下晒着,可以缩在树荫下等。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夏满月越来越心焦。
她抬头看西斜的太阳,心说江启肯定会挑个浪漫的时间给自己惊喜。
比如日暮时分,到时候漫天霞色,是个轻易就能让女孩子放下心防的美好时刻。
对,江启肯定是这么想的。
“好了,我们回去吧,做饭去。”
“啊?做饭?”惊讶之下,夏满月再次没能控制好情绪,尾音高高扬起。
“对啊,怎么了,眼看天都要黑了,不该回去做饭吗?”
江启笑着,朝树荫下的夏满月伸手,将她扯出来,揉揉她喜欢多思多想的小脑袋瓜。
走在回去的路上,夏满月盯着江启高大的背影看,用力瞪眼的架势,好像恨不得穿出两个洞来。
真的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人都不在,大好机会,阿启真的什么都不做?
比如亲亲热热,摸摸抓抓什么的……
再浪费时间,哥哥跟舒斐他们可就回来了,到时候走到哪里,可都是电灯泡。
夏满月都替江启着急。
多好的机会啊……
可任是自己眼神都染上杀气,江启仍旧不为所动,该蒸饭蒸饭,该炒菜炒菜。
盯着他看,夏满月甚至都委屈上了。
虽然也不懂自己委屈个什么劲,原本听到江启故意将人都支走,内心还很憧憬来着,憧憬一个浪漫、美好的下午。
可他竟然真的什、么、都、没、做!
好气。
夏满月在旁边帮忙摆碗筷,气鼓鼓的,已经半天没跟江启说一句话了。
江启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盖上菜罩,擦擦手,出其不意牵住夏满月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走吧,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
江启榆木脑袋开光,终于有所行动了?
不过外面天色完全黑下来,到处都黑麻麻的,能去做什么?
一天下来,夏满月已经被失望麻痹,不对江启的行动抱有期待,毕竟准男友是个大直男来着。
走在小镇的路上,听水流潺湲,江启半揽着小姑娘,跟她叙叙解释:“我猜你哥哥也不会这么早回来,他只要出去,看到好东西,就会不停往空间里面装。”
所以你在特意等现在吗?
夏满月扁扁嘴巴,没有问出口。
转头看周围,好黑好黑啊,空气潮润,微微有些凉意,往衣服里面钻。
夏满月不由自主朝江启靠近。
借着月光,江启低头看她,脸上笑容越来越温存。
他拉着她的手,让小姑娘顺着自己的力道,一切放心交给他。
嗅着晚风送来的清新气息,夏满月果真越来越放松,偶尔会揪一朵路边的野花,别在头发上,问江启好不好看。
江启自然夸她好看,漂亮。
她的笑容染上月色,笑时弯弯的大眼睛里倒映着点点繁星。
走着走着,走出了小镇,渐渐看不到小镇的建筑物,耳边有虫鸣,有风拂过草地的时的微响,还有山谷间空灵的回音。
“哇,这里真漂亮啊。”
眼前越来越开阔,竟然是一处花田。
末世之前是一处旅游拍照景点,末世开始之后,无人打理,却意外展现出自然原野的蓬勃野趣。
江启拉着她,行走其间,花香阵阵,闻得多了,夏满月整个人都是醺醺然,像喝了酒。
她勾勾手指,在江启掌心挠了挠,越看他的侧影越心动,“这是你今天特意准备的惊喜吗?”
眼前的一切,对夏满月已经是意外之喜。
她很喜欢。
喜欢花田里的他,高大坚毅的男人,眉梢眼角都是笑,融融地落在自己身上,天地广袤,此时此刻,他们只有彼此。
江启挑了挑眉梢,语气也像饮了清酒,沙沙的质感听得人耳廓发红,“还有。”
“还有?”
夏满月疑惑地顺着江启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他所指的尽头是星空。
夏满月很期待,眼睛不舍得眨。
下一瞬,便看见漫天的……流星?
是流星吗?它们擦亮黑夜,拖着长长的光尾,在无垠夜空划出半弧,炫丽斑斓。
霎时间,万物皎皎。
夜色如潮退,远山、云树、花田,礁石一样显露,色彩水墨一样,在闪烁的光芒中,晕染扩散,充盈在夏满月的视野当中。
山、树,花的影子全部在欢跳,一如夏满月此时此刻的心情。
太美了……
漫天的流光,像一场浪漫的史诗。
风起时,江启转头看夏满月,温柔撩起她鬓边被吹乱的长发,轻轻掐着小姑娘下巴,让她准确望进自己的眼睛里。
他的气息很近,带着烫人神思的炽热。
夏满月有点晃神,心想,他的眼睛好像宇宙,璀璨又迷人。
江启问:“现在,我有幸能得到最后一朵太阳花吗?”
原本还怀疑是不是真的流星,可在触到男人虔诚的眼神时,夏满月霎时间明白了。
江启为讨她开心,特意设计了一场“流星雨”。
夏满月的心瞬间软得不得了,莫名的潮气湿意向上蔓延,激红了眼尾。
眼看泪珠滚下来,江启有些诧异,嘴唇落上去,温柔吻掉。
“哭什么?”
“呜呜呜……太美了。”
俗称美哭了。
夏满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眼泪,哭得好像伤了心伤了肺一样,眼泪根本止不住。
江启:……
他把小姑娘搂在怀里,温柔地拍抚着,夏满月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抬头看,这场浩大的流星雨点燃了无望冷寂的末世,像一场甘霖,带走了夏满月内心所有的不安。
她将脸贴在江启胸膛上,聆听他的心跳。
见小姑娘情绪终于平复,江启忍不住追问:“最后一朵,给不给?”
夏满月用行动回答了他。
踮起脚尖,深深地吻了下去。
下一刻,他们头顶的流光炸开五光,爆裂十色,美得惊心动目。
……
拖着小姑娘手往回走,时不时转头看她,发现脸颊依旧红扑扑的,到现在还没消下去。
江启好笑,无奈叹息,她这副样子回去,只要不笨,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夏满月害羞的摸了摸自己热涨涨的脸颊,小声说:“我们走慢一点吧。”
江启都依她。
只是刚走回小镇,便看到两道影子远远迎上前,“你们去哪儿了,这么半天才回来,刚刚那边怎没回事,是流星吗?又不太像。”
“嘎!”
蠢女人,你跑哪里去了!
鸦小贼扑腾腾落到夏满月肩膀上,豆子眼看到小姑娘的脸红红的,以为她发烧,赶紧轻啄了一下。
夏满月不想被哥哥看到,赶紧往舒斐身后躲。
“满月妹妹,你干什么?”舒斐没注意,被撞到后腰上,差点重心不稳冲出去。
夏满月:“我们玩捉迷藏吧。”
“幼稚。”夏青阳嘴里叼着辣条吃,掏出纸巾擦擦手,然后表情愉悦地加入了这个幼稚的游戏。
“簌簌!”
“飒!”
“沙沙!”
三个植物人第一次玩人类的游戏,兴致很高,玩得比谁都认真,到处躲躲藏藏,还装普通的植物,总是被夏满月跟舒斐一眼识破。
江启远远看着他们,风拂到脸上,眼睛里的光,像黑夜中不灭的火。
尤其是落到夏满月身上时,永远带着滚烫的爱意。
夏满月玩得兴起,早就将刚刚那点不自在抛到脑后,拉着江启一起,玩起他们童年时玩的游戏。
江启时不时看她,觉得好笑。
虽然现在两人已经正式升级为男女朋友关系,可她好像并没有适应阶段,一切都很自然。
到了晚上,江启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她睡得不熟,时刻保持警醒,身边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睁开眼睛。
当听到脚步声时,江启一双眼睛瞬间启动,完全不需要缓冲。
而后,就看见披头散发的夏满月蹲在他床前,大眼睛水盈盈地望过来。
看到是她,江启松口气,伸手自然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夏满月两只手托着脸颊,忽然兴奋地说:“我有男朋友了,嘿嘿嘿。”
说完就害羞地跑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一脸懵的江启:……
没一会儿,光着脚丫的夏满月又跑过来,期待地问男人:“这么说,你以后就是我男朋友了?”
江启无奈点点头,“是这样的,你是我女朋友了。”
夏满月拿毯子蒙住脸,又害羞地跑开了。
江启:……
好在后来她没有再折腾,等江启起身,去夏满月房间时,她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貌似是睡熟了。
唇角高高地挑着,好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江启走过去摸摸她潮热的小脸,又去调了下空调温度,才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夏满月时不时跟江启偷偷对个眼神,当众谈恋爱,既刺激又害羞。
也就是夏青阳闷头吃饭,什么都不关注,以舒斐的观察力,从昨晚开始,就发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
这么说吧,就是在队长跟满月妹妹之间划根火柴,都能烧着的程度。
啧啧,看来这是正式谈上了。
铁西瓜一大早就去赶鸡,在小镇里到处找虫吃虫子。
见到红眼虫,铁西瓜兴奋,鸡群更兴奋,不要命似的往上扑。
江启借口在小镇里面检查有没有潜在危险,拉着夏满月,到处走走逛逛。
起初遇到宋奇他们三个,听过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担心会在这里遇到程驰或者是霍赢。
可几天下来,除了他们,并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小镇很安静,偶尔会冒出来的丧尸,江启会用激光解决掉,虫群现在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宝藏,已经划到了饲料那一栏。
昨天舒斐跟夏青阳出去,收获不小,据说还收进去几台饲料粉碎机。
舒斐突发奇想,想试试猪吃不吃红眼虫,为安全起见,要将之前搜集来的过遍粉碎机,再深度加工一下。
清早他就爬起来,让茅膏菜去捉野猪回来,还特意嘱咐要活的。
“阿启,你不去希望堡垒见你的朋友跟同学们吗?”
夏满月从江启手中接过野花,好心情地别在哥哥帮自己梳的发辫上。
“去,但是我想再观察观察。”
夏满月明白他在顾虑什么——苗薇还在希望堡垒。
如果两支队伍对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莫名被她针对,江启想谨慎一些。
他们往镇中心的拱桥走去,一条河贯穿古镇,有些年代的石桥也是游客打卡的景点之一。
两人意外看到在桥上玩扭扭车的舒斐跟夏青阳。
人高马大的两个大男人,憋屈地坐在扭扭车上,借助陡坡往下滑,舒斐一个不慎,直接栽倒,夏青阳正取笑他,下一秒自己也摔了,要不是有石栏,差点没滚到河里。
夏满月顿时来了兴趣,跑过去加入他们。
江启不明白,这群人怎么就越活越幼稚了。
之前经过商场,里面有很多高档玩具店,夏青阳什么都往空间收,婴幼儿玩具都不放过。
见妹妹要玩,给她拿出来一辆可坐人的遥控车。
江启看他们玩,觉得自己像是在带孩子。
为了不显得自己过于特立独行,没几分钟便显然加入他们,比赛扭扭车谁可以滑得更远。
……
安静庭院之中,鸦小贼睡下没多久,鸟喙扎在翅膀下面,忽然听到一阵奇异声响。
它被吵醒,四下里看看,不出意外,大家都不在。
小乌鸦有气无力地嘎一声,落在夏满月整齐的床铺上,嗅闻着上面属于蠢女人的味道。
在出去找她跟继续补眠之间摇摆不定。
豆子眼瞥到自己一袋子宝藏,在晨光之中闪烁出动人光彩,鸦小贼落过去,熟练地将口袋打开。
满满一袋子晶核露出来,光芒灿灿,鸦小贼内心相当满足。
它挑了又挑,选了又选,从中选出一颗最大最漂亮,想给蠢女人做个手链。
可一只小乌鸦不会做手链,只能找那棵蠢蠢的树帮忙。
那棵会结果的树挺厉害的,打扫屋子打扫的特别干净,做饭也好吃,做个手链对它来说应该很简单。
小乌鸦叼着晶核,左看右看,没有一点瑕疵。
扑腾两下翅膀,正打算出去找人,眼前忽然出现一道细长的影子,将小小的乌鸦覆盖住。
“嘎!”
谁!
鸦小贼受到惊吓,抬头时看到一棵树。
叶子是细长的,一簇簇,向上拥在一起,造型很特别。
低头看树的根须在活动,聪明的小乌鸦很快明白过来,这是蠢女人的植物人,过去这么久,终于破土了。
只是大家都不在……
小乌鸦正犹豫要怎么跟新生的植物人打招呼时,就听“噗”一声,一大股红色的“血液”浇淋在鸦小贼身上。把它引以为傲的浓密羽毛都给浇塌了。
被突如其来的喷血吓一跳,“嘎”一声,嘴上叼着的晶核忽然滑进喉咙。
感受到强烈的窒息感,鸦小贼脸一黑,虽然它本来就黑,只是现在浑身透出一股死亡的黑气。
鸦小贼奋力扑腾翅膀,想办法要将卡在喉咙里的晶核吐出来,可眼前的植物人又是噗一口,红色液体反而将晶核刺激的更深。
“嘎……”
完蛋了,蠢女人,本鸦是不是要死了……
鸦小贼的意识越发模糊,无望地眺望窗外,迫切希望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好在,命运怜惜它,很快便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从院子外面传来。
“八嘎,你醒了吗?给你准备的早饭吃了吗?”
夏满月笑着跳进门槛,正想跟猴面包树调侃,它上次被绊得栽倒在地,差点把树冠摔秃,余光忽然瞥到大片刺目的红……
夏满月惊住,红色……是血吗?
是谁的血?家里就只有鸦小贼一个,它白天都会睡觉……
夏满月急急忙忙往自己房间去,首先看到一棵树,然后是躺在“血泊”之中的鸦小贼,浑身羽毛都在跟着它抽搐。
“八嘎,你怎么啦?”
看到鸦小贼这副模样,夏满月急得不行,一只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落。
她就不明白了,一只小乌鸦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它又不是血包。
鸦小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堵着晶核,完全叫不出来。
夏青阳推开慌乱的夏满月,大致检查一下,并没有发现明显外伤,见小乌鸦胸部起伏微弱,当机立断,“它现在需要人工呼吸。”
“那,我……”
夏满月的手刚举起来,鸦小贼的豆子眼都没来得及亮起来,就被江启压下去。
男人冷着张脸,毅然走上前,按照夏青阳的指示,掰开鸟嘴,眼神里的决然如同赴死。
江启原本肺活量就大,异能觉醒之后,吹一口气,不夸张地说,能把人假发撩飞。
为了给鸦小贼足够的氧气,不顾它挣扎,猛地吹进去一口。
那一瞬间,小乌鸦觉得自己鸦生都黑暗了,拉灯了,看不到光明了。
晶核被它彻彻底底吞进肚子,挺顺滑的,没有任何阻碍。
“八嘎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人工呼吸不顶用?”
舒斐检查了一下现场痕迹,看到敞开的袋子口,以前就发现鸦小贼有个检查晶核的毛病,每天数来数去,生怕他们偷拿。
看了眼厥过去的小乌鸦,舒斐大胆猜测,“我说,它不是不小心把晶核吞了吧?”
夏满月不安地看了眼闭上眼睛的鸦小贼,急急忙忙去数晶核,数完之后,表情相当绝望:“确实少了一颗二阶晶核。”
舒斐相当无语,“这么说,鸦小贼不小心被晶核呛住,结果队长直接给它吹进去了?”
夏满月欲哭无泪,“误吃晶核会有什么后果吗?”
她依稀记得,好像普通人类在吃掉晶核之后,大部分会爆体而亡,只有很小一部分能顺利成为异能者。
不知道乌鸦吃掉晶核会造成什么结果。
难道也会爆体而亡吗?
舒斐斜一眼夏青阳,“你也太大意了,这是误诊啊。”
夏青阳也在低头反思自己,为小乌鸦的命运担忧。
夏满月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江启忽然晃了晃满身血迹的鸦小贼,“气息变了,它好像有异能了。”
夏满月呆了呆。
动物也能有异能吗?
不过仔细感受,确实像江启说的那样,鸦小贼的气息变得跟他们很像很像。
又过了数分钟,鸦小贼睁开豆子眼,眼神炯炯,凌厉许多。
它扑腾了下翅膀,站起来,转了转头,然后像个裂变的细胞一样,一分为二。
!
两个鸦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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