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只是心慌了一下子就不慌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内宅的,只要他不说出去,债子里的下人也不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而只要这件事不泄露出去的话,那不管李锦宁的预测有多准,也没有关系。
毕竟她自己空口无凭,外面的人不会相信她的话。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安定了下来。
至于韩小姐那里,他倒是不担心。
虽然她生气地离开了,但是呢,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而且两人又正式拜过了天地,
最最重要的是,她当**婚可是被那么多人看到了的,他们两个人被迫成婚已经成为了笑柄,如果大婚第一天就闹出什么事情,丢脸的也只是韩家,是韩小姐。
想到这里,他心里的那点儿小担心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京城,某个秘密的宅院里,王氏焦急地在房门口走来走去,她不停地看向外面,恨不能立马冲到外面去。
但是,她不知道是在顾忌着什么,居然一直都不敢冲出去。
这时,身后传出了窸窸窣窣的衣袂摩挲的声音,王氏神色一震,赶忙转身看去,果然就看到了锦宁正不徐不疾地走来,她赶忙迎了上去:“女儿,你怎么出来了?快快回去,别让人看到!”
锦宁微微一笑,不在意道:“放心吧,只要我不想被人发现,就谁也发现不了我。”
他们现在所呆的地方就位于京城的一座宅子,藏的并不隐秘,但是呢,谁也发现不了她们两个。
身为一个已经觉醒了一些本能的曾经的神,如果她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那她干脆就找根绳子上吊好了。
但是王氏不知道这点儿啊,她只知道,自家女儿如今的行事风格非常诡异。
好像自从女儿醒来开始,她就变得不像以前的她了。
虽然性格上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呢,她就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最最重要的是,女儿这多出来的未卜先知的本事,又是怎么回事?
她想不通,非常想不通。
而且,女儿所做的一些事情也让她觉得非常困惑。
比如眼下,明明她们住的地方就在京城的闹市区,只要有人过来搜一搜,她们就会暴露。
可,女儿还是让她打开门,站在门里听外面的人的讨论,讨论的那些舆论八卦……
虽然她不明白原因,但是她还是照做了。
然后一天听下来……
这京城百姓的关注点都是啥?
哪家老爷的小妾漂亮,哪家的小寡妇按捺不住寂寞,哪家的酒肆里发生了好玩的事情,哪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掐了起来……
怎么说呢。
这关注点和他们村里的人的关注点,也没什么区别么?
这可是京城的百姓啊!
京城的百姓不应该是高人一等的么?不应该是非常高傲地么?
怎么也这么八卦,这么无聊……
一天停下来,她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也没听到锦宁特意让她关注的内容,这才回了屋。
“哦?没有我想听到的内容么?”锦宁微微勾唇,眸底划过了一抹了然的笑意,却并不失落生气:“没关系,很快就会有的。”
她让王氏关注的,是张生和韩小姐那边的八卦传闻。
韩老爷所在的浣纱县就是京城周边的县城,属于上县,十分富庶,百姓们的生活也大多安乐。
正所谓保暖思那啥,而在白天不能那啥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众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八卦。
而张生和韩小姐作为前不久才爆红于众人视线里的红人,他们那里要是发生了什么事的话,不可能传不进京城。
眼下既然没有的话,就说明……
两人的新宅子里还算平静。
不过,锦宁也不着急就是了。
反正,迟早会出事。
于是这一日,那位神秘的李锦宁的预言又现世了。
“浣纱县,张生和韩小姐一月内必和离。”
这些预言无一例外都是通过一些小乞丐来发散的,但是如果有人想要追究谣言的起因的话,却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因为,这些乞丐根本不是同一批,甚至有些乞丐彼此之间还是敌对和竞争的关系,根本不可能互相包庇。
可,但凡有人问起,这些作为伪源头的小乞丐却都只有一个说辞——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姑娘托梦给他们的。
若有人继续追问,想要让他们描绘那个姑娘的长相,这些乞丐也并不心虚,就大大方方地说了托梦之人的长相。
而这些小乞丐描述里的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长相气质,都和那个失踪的李锦宁十分吻合。
这就很有意思了。
前来查探的人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皇帝。
那位年近五十且非常渴望长生不老的陛下听完,久久地沉默了。
良久,他才不冷不热道:“盯着这件事。”
老太监闻言,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离开皇帝后,老太监想了想,招来了几个侍卫,命令道:“去,盯着浣纱县的张生和韩小姐,看看他们近日和哪些人有过往来,又做了什么。”
侍卫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张生和韩小姐的小院里,则是暗潮汹涌。
自从发生了早上的不愉快之后,韩小姐就回了娘家住。
虽然新婚的妇人在大婚第二天就回娘家这事儿有点儿离谱吧,但这两处宅子挨的很近,她从后门走,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所以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当初爱的轰轰烈烈的两个人,在大婚第二天就分开睡了。
是夜,张生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韩小姐的到来,就猜到了她是真的生气了,他顿时就慌了,然后开始回去找老娘。
张母一听,也有点儿懵。
她敢作妖的前提是笃定了韩小姐在如今的形势之下不敢耍小脾气,便是再怎么委屈也只得忍下这一口气。
毕竟,她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的。
而前儿媳妇儿李锦宁,也是这么过来的。
事实上,她所知道的所有女子,在被婆婆家磋磨的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她就以为,韩小姐也一定会这么过来。
万万没想到,韩小姐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她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