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
许长安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抖的指着面前妖冶少女,仍不愿相信对方敢对他下杀手。
“我如何不敢?”陆辛月嘴角勾起一抹笑,用力将匕首拔出,“我父亲是定国安帮的大将,曾救万民于危难,是铁骨铮铮的英雄,这样一个人人敬仰的人物却为了救你这个毫无用处的废物而死!”
“我……唔……”许长安正要说话,陆辛月的匕首又刺进了身体,他痛得冷汗直流,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问棋几个发现异常冲过来,青荷、紫罗起身向前,三拳两脚就将四人给打爬在地。
定国公府祖上就是武将,府中上下连粗使婆子都会拳脚,青荷、紫罗是陆辛月的贴身婢女,功夫自然不差,对付几个武功平平的小厮还不是轻而易举?
“公子……”问棋爬在地上朝陵墓的方向伸手,早知道就不该让公子来,陆氏女疯了,她不但杀了春萝,还要杀公子!
紫罗、青荷守住问棋几个,不让他们过去坏了小姐的好事。
陆辛月再次拔出匕首,“要不是救你这个去边境游玩的纨绔子弟,我父亲怎么会死,我定国公府怎么会被人踩在脚下,我又怎么会变成一个人人可欺的孤女?”
两年前许长安这个纨绔子弟在京中觉得无趣,便带了一队下人去了边境,说是要赏什么漠北风光,谁知被一队敌军擒获,正好原主父亲看见他被抓,前去相救,最后许长安是被救了出来,可是原主父亲却中了敌军的暗器身死。
如果许长安不跑去边境原主父亲也不会死,许长安欠原主的不止是一条人命,还是一个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依靠。
他断了原主的依靠,还要背弃原主,羞辱原主,这种人难道不该死吗?
许长安一手捂住一道伤口,仍是无法阻止血从指缝中溢出,他无力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面前美得晃眼的女子。
他错了,她不但敢杀他,今天让他来陆丰坟前就是为了要杀他的。
陆辛月身体前倾,又是一匕首刺了过去,“我父亲为了救你而死,你也答应过他要娶我为妻,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却要与我退婚,更恬不知耻想让我做你的妾?既然你背信弃义,那你把命还来!”
第三次匕首刺在腹部,许长安痛得身体僵硬,动弹不得,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下来,他张嘴想说话,可是身体太痛了,他连嘴都张不开。
陆辛月不管他想说什么,也不想知道,她拔出匕首,一边用帕子擦上面的血,一边道:“今日在我父亲坟前你我做个了断,从今往生,我们的婚约作罢,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当然,许长安就是想要另娶也得有命在才行。
终于退婚了,许长安此行的目的达到了,可是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不远处一辆华贵的马车上,一个年轻男子含笑看着陵墓的方向。
视线所及,一袭素衣的女子跪在暖阳下,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擦拭着满是血的匕首,神态自若,微风轻轻打在她脸上,美不胜收。
若不是将她杀人的过程看在眼里,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绝美又羸弱的女子下手会是那般狠辣果绝。
“查出来了吗?锦盒是谁给本王的?”诸葛熠撑着头,问马车外的人。
临川回道:“查出来了,正是定国公府的陆辛月小姐。”
诸葛熠抿着的薄唇轻抬,发出一声轻笑,“果然是她。”
“王爷,我们还去拜祭定国公吗?”临川看了陵墓那边一眼,拧眉问。
连他都没料到陆辛月竟然敢杀许长安,定国公死了,她一介孤女无人相护,哪来这样的气魄和胆量敢杀高阳侯府的嫡长子?
不说高阳侯府,许长安可是苏家看中的女婿,背后还有苏贵妃,这三方势力倾压而来,陆氏女如何抵挡?
诸葛熠的视线一直盯着陵墓前那抹倩影,“不必了,何苦去坏了别人的好事。”
临川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好事?杀人算哪门子的好事?
帕子被血染红,陆辛月将帕子扔在地上,看向陆丰的墓,“父亲,今日用这背信弃义的小人的血来祭奠您,您在天之灵安息吧,女儿虽孤身一人,却绝不会任人欺凌,女儿定会守住定国公府,保护好自己,您别担心……女儿走了,过些时日再来看您。”
她说完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去。
青荷、紫罗立即跟上去,主仆三人上了马车,快速离开了。
待人走了问棋几个才敢爬到许长安身边,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将林中的鸟都惊飞了。
“王爷?”好戏散场,临川请示主子该何去何从。
诸葛熠看了眼远去的马车,道:“进宫,马上有热闹看了。”
回到定国公府,陆辛月立即命人打水,她要沐浴更衣,手上沾了小人的血,她嫌脏。
沐浴过后,换上柔软的衣衫,陆辛月往软榻上躺了,谴退了青荷、紫罗。
不多时,初七来到身边,“听说小姐今日在国公爷陵墓前杀了许长安?”
“人还没死,不算杀,只算伤。”陆辛月轻道。
她可不会让许长安这么容易死,她下手有分寸。
初七不认可她的做法,“小姐想要杀许长安只需吩咐属下一声,属下入夜潜进他屋子结果他即可,何必要用这样的方式?”
公然杀许长安,高阳侯府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小姐如今的处境,实不该冒这样的险。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背信弃义之徒是何下场!”
初七见她丝毫不惧,也不再多言,反正最坏的打算他和亲兵也能护送小姐平安离开京城,绝不会让小姐受半点伤害。
“诸葛熠那边如何了?”陆辛月问。
初七回:“留了线索,让他查到是小姐送的锦盒。”
陆辛月点点头,“那件事办妥了吗?”
“已办妥,这是替小姐准备的东西。”初七捧上一个匣子。
陆辛月接过,打开一一看过,满意道:“很好。”
“小姐休息吧,接下来可能不安宁,属下随时都在,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陆辛月点头一笑,“好。”
“安儿,这是怎么回事?安儿怎么了?”高阳侯夫人马氏看到一身是血的儿子,尖声问道。
高阳侯亦是一脸铁青,“是谁?是谁对安儿下此毒手?”
“是定国公府的陆小姐!”问棋跪在地上哭着回。
高阳侯夫妻对视一眼,先是一惊,而后愤怒爬上心头,马氏当下破口大骂,“陆辛月那个贱人,竟然敢对我儿下这样的毒手,我饶不了她!”
说着就要往门口走,要去找陆辛月算帐。
高阳侯拉住她,“夫人别急,现在不是找陆氏女算帐的时候,先看看大夫怎么说?”
马氏又扑到床边,哭着问大夫,“我儿怎么样了?”
大夫看了许长安的伤,又号了脉,硬着头皮回:“大公子伤得极重,对方下手极有手法,未要大公子的性命,但却也只有一口气在了,小人只能有参片吊住大公子这口气,别的小人就无能为力了。”
“这个毒妇,是要折磨安儿呀!”高阳侯怒不可遏。
马氏也骂道:“没想到陆氏女竟是如此歹毒狠辣之人,她竟要这般折磨安儿,羞辱我们高阳侯府,侯爷,我们一定要替安儿报仇啊!”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替安儿和高阳侯府讨回公道。”高阳侯怒气说罢,朝门外命道:“来人,备车,我要入宫求见皇上!”
“高阳侯夫人,听说大公子出事了,他怎么样了?”
高阳侯一走苏晚宁就匆匆赶来了。
马氏握住苏晚宁的手哭得肝肠寸断,“晚宁,晚宁,安儿他被陆辛月那个蛇蝎子毒妇给伤了,现在只剩一口气了,你去看看他。”
苏晚宁惊得看去,见向来风神俊朗的少年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气,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扑倒在床边,哭喊起来,“大公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晚宁。”
许长安怎么能出事,他要是出事了她怎么办?
“晚宁,你别叫了,安儿他……”马氏走过去,捂住嘴哭得泣不成声。
苏晚宁问:“真的是陆辛月伤的大公子吗?”
“不是她还有谁?一定是安儿向她提出退婚的时候她恼羞成怒伤了安儿,那个毒妇,还好没嫁进许家,否则不知道要把许家害成什么样!”马氏骂道。
苏晚宁握紧拳头,“陆辛月,她好大的胆子!”
先是杀了她的婢女,现在又伤了伯府公子,她眼中当真没有王法了吗?
“晚宁,你可一定在帮帮安儿,安儿是为了你才被陆氏女伤成这样的。”马氏拉住苏晚宁哭道。
苏晚宁抬手抹去眼泪,“夫人放心,我这就进宫求见姑姑,替大公子讨回公道!”
人走后,马氏握住儿子的手,道:“安儿,你放心,有你爹在,又有苏贵妃相助,一定能杀了陆氏女替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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