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晋修微颤着右手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过手机,屏幕亮起,是一张照片。www.zhongqiuzuowen.com
是昨天晚上,寻音从机场出来俯身坐上副驾驶时被拍的。
迟慎眯了眯眼,语气里带着戒备,“爷爷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怀疑,迟晋修自嘲地轻轻笑了一声,摇头道:“是什么让你觉得,一个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的老头子,还有精神监控孙子的感情生活。晋文说,是迟瑞在八卦杂志工作的朋友帮忙压下来的,不然今早,应该已经上热搜了。”
迟慎并不怀疑爷爷的说法,也不意外迟晋文一家会把照片压下来。
在这个时间节点,如果爆出来,无非是给迟安集团再次带来一股风波,而迟安遭挫对他们来说并无益处。
但如果压下来,私下向迟晋修告状,不仅可以彰显自己立功,替自己儿子说话,更能请求迟晋修“公平对待”这两位同样出了绯闻的小辈。
如此一来,不仅在迟晋修面前讨了好,还能借迟晋修之手,把他赶出迟家。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见他沉默不语,迟晋修又问:“是认真的吗?”
迟慎:“是。”
迟晋修:“偌大一个迟安集团,比不上一个女人?”
迟慎:“是。”
迟晋修:“即便让你放弃本可以继承的所有财产,也不后悔?”
迟慎:“是。”
迟晋修沉默许久,扭头看着窗外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让才转头看向他,表情严肃,语气冷硬地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帮我联系律师,我要改遗嘱。”
迟慎平静点头,按爷爷的性子,这件事一出,基本便代表他从迟安集团继承战中被淘汰。
他这个“董事长”的头衔,估计也维持不了多久。
但这本就是他预料且期待的结果,所以比起失望,反而是轻松更多。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待握住门把,低垂着眼眸说了一句:“爷爷,对不起。”
原本想让他安安心心地走过最后这段日子,可是最终,似乎还是让他烦心了。
迟晋修并没有回答,迟慎背对着他,也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沉寂了十几秒时间,迟慎走出病房,却没想到迟晋文和沈苑苇并没有离开,而是正在外面和看护聊天。
看护满脸无奈,显然已经厌烦,却又无法拒绝。
看俩人眼里的鄙夷又得逞的笑,很明显,他们应该听到了迟晋修最后那句“我要改遗嘱。”
外界都传现迟慎是现在这份遗嘱的大赢家,那改动对谁有利,自然不用说,何况迟晋修前面还问了那句——
“即便让你放弃本可以继承的所有财产,也不后悔?”
也难怪俩人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迟慎视若无睹地关上门,朝看护使了个眼色,看护迅速地走进病房,再次将这对夫妻拒之门外。
大概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迟晋文并没有进病房继续演绎兄弟情深的戏码,瞥了他一眼后便离开了。
沈苑苇含着一抹冷笑,轻嗤道:“野狗,终究只是野狗,所以啊,还是别奢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迟慎不怒反笑,微微俯身凑近沈苑苇的耳侧,压低了声音说:“别急,被野狗咬的滋味,等时机成熟,您会尝到的。”
说完,他直起身,挺拔的身影阔步走向走廊尽头的电梯。
回身的一刹那,视线对上呆站着的沈苑苇,隐隐似乎还能看到她脸上仓皇的神色。
电梯门缓缓合上,迟慎动了动脖子,笑看着沈苑苇的同时,眼底浮现了一丝漠然的杀意。
原本对于这种注定会自寻死路的人,他根本懒得动手,等着他们自生自灭就好,但现在,他却改变了主意。
他们不该把寻音扯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