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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雪山治耳(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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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www.kanshushen.com”顾北琛突然抱住了小家伙,趴在她的耳边低语,“你不觉得瞎子与聋子,是绝配吗?”

陆斐言:“……”

她不觉得。

陆斐言侧了个身子,干脆就没理顾北琛。

他这个人总是这样,陆斐言还记得以前还在京城念书的时候,不知道顾北琛听谁说女孩子都喜欢花,就在京城的那套院子旁种满了玫瑰。

白色的,黄色的,红色的,蓝色的……

各种色彩,斑斓地在他的玻璃房里绽放。

有次陆斐言在给顾北琛弹琴的时候,不小心被玫瑰刺破了食指,顾北琛当时面色阴沉,含着她受伤的部位,将血珠止住。

翌日。

那些从各种地方找来的玫瑰,突然在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过了很久,顾北琛身边换了新助理,陆斐言才知道因为何助理说玫瑰花讨女孩开心,才被发配到了非洲。

细细想来,一个人,即便再怎么没有了对过去的记忆,骨子里有些东西倒也是不会变的。

在陆斐言沉默的时光里,顾北琛莫名其妙地心口发慌。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感觉如果此刻自己不多说几句的话,就要失去这个小家伙了。

“小保镖。你别不理我。”

哪怕她同他发发火也是好的,就是别冷处理他。

陆斐言似乎说了什么话,似乎有什么都没有说。

顾北琛很慌,他扳过陆斐言的身子,“你真打算以后就这样对我吗?”

陆斐言本来眼睛就看不清,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绪就上来了,眼泪抑制不住向下落。

“小保镖。我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若是觉得我耳朵聋了,配不上你,可以去找霍柏年。”

“我给你说过的,我和霍柏年没有关系!”

陆斐言禁不住在心里苦笑,过去顾北琛就觉得她和霍柏年有点什么,若是他们真的有什么,又岂会同他在一起。

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哭了,在离开顾北琛的这一年里,陆斐言以为自己的泪水,早已经流干流尽。

实验室的经历。

帝盟一次次的任务。

无论多么艰难,陆斐言都咬着牙挺了过来。

唯独,在前几日,看到顾北琛为了自己愿意奉献出生命的时候,陆斐言内心那片干涸的瘠土,仿佛遭遇了大雨,又重新活了过来。

眼泪是最懦弱无能的东西。

顾北琛瞧着眼前明明红了眼圈,还努力把眼泪吸回去的陆斐言,当场就乱了分寸。

通过陆斐言的口型,顾北琛得知陆斐言是在埋怨自己傻呢。

“小保镖,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那你还不听我的。”

“我”

顾北琛一时间语塞。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杞人忧天,唯恐现在的安稳日子暗藏着灾难。

生活虽然处处都是陷阱,顾北琛却只想让陆斐言享受着荣光,不舍得让她在之前为他受半分苦。

“那你答应我,等我眼睛好了以后,要治疗好耳朵。”

顾北琛应允,顺势压了过来。

“小保镖。我想要你。”

一片火花中,陆斐言找回了理智,心底往日来自顾北琛的恐惧迅速地席卷全身。

顾北琛明显得感受到怀里的小家伙在恐慌。

他从清河第一次见陆斐言时,她也是这般慌张,像只被狼盯梢了许久的小兔子,急着逃脱陷阱。

“是我吓到你了吗?”

即便黝黑的夜,陆斐言也能感受到他俊脸灼热的温度。

陆斐言担心自己因为反应过度,会引起顾北琛过激的反应。

她摇了摇头,由于刚刚温度点燃的声音,嘶嘶哑哑,“……我……

还没有准备好。”

陆斐言不敢问顾北琛如果这辈子自己都没有准备好,他会不会像过去一样,用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束缚着她,再每天被强迫陪他健康打卡。

“是我太心急。”顾北琛竟然那么容易就放过了她,陆斐言还是头脑发懵的状态。

“小保镖。”顾北琛的大手覆盖着她的小手,“你别怕。我以前就说过,你不喜欢的,我绝不会做。”

以前,他也是这样说的。

可惜,他不光做了,还变本加厉把她抹成了渣。

陆斐言很庆幸现在的顾北琛总算能让能够好好休息。

顾北琛握着陆斐言的手腕,

几日后。

陆斐言的眼睛恢复了光明。

殷灵儿知道他们终究要回到自己故乡的,她留不住他们,准备了些岛上的土特产,给启程的他们留着纪念。

陆斐言也懂些医术,检查顾北琛受伤的耳朵时,男人趁机揩油:“小保镖。你这小腰儿,怎么保持得那么细?”

殷灵儿看到这一幕,总是会替陆斐言拍掉顾北琛不安分的手。

陆斐言凶巴巴地,要顾北琛老实一点。

她在二次检测时发现,只要将顾北琛耳内的活血化淤,就可以慢慢地恢复听力。

只是此法非常凶险。

想来他的母亲也应该知道,在正规的地方是买不到那样的药材,所以才会给他说没办法治疗。

“我们得回雪山。”

未知岛上的医疗措施太差,陆斐言得去到她师父那里。

说起师父,这些年倒是真切地活在了桃源。还给自己起了个法号,叫远修。

陆斐言当即就对殷灵儿辞谢,说他们有缘的话,总会相见。

在奔向雪山的路上,顾北琛倒是有种丑媳妇去见公爹的味道。

雪山的冬,与未知岛还不同。

它虽然也冷,但并不干燥。

陆斐言与顾北琛两个人是临时做出的决定,也没能够给雪山的人提前一声,所以踏入雪山的时候并没有人迎接。

面对白雪皑皑的世界,顾北琛给陆斐言戴上了墨镜,毕竟上次陆斐言在未知岛得了雪盲。

“小保镖。”顾北琛轻笑,“你说你在雪国一段时日,怎么不知道一直盯着雪会出现视线盲区?”

“多嘴。”陆斐言往上推了推墨镜,有点恼羞成怒,不太想要理会顾北琛口中的事实。

然鹅当他们抵达山上时,被师姐告知师父早已经去了别处修行。

陆斐言离开的这些年,师父倒时常地会想她,但是并不让任何人通知,只是会在下雪的日子里,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轻轻地唤一声小言言。

顾北琛有些好奇师父的性别,他什么人的醋都是吃的。

“无碍。”陆斐言对她的师姐倒是说话清冷,陆斐言早已习惯,直接说明此行的真实意义。

若是师父在的话,反而陆斐言还会有点不好意思。

“师父若是知道你老人家来,不是因为想念特地看他,只是顺道,会很伤心的。”

陆斐言的脑海浮想起师父那个活脱脱的戏精,笑着摇了摇头。

她嘱咐师姐看好顾北琛,自己则是辗转去了雪山之巅。

那是师父培育珍贵药材的地方。

悬崖峭壁,之所以那么坎坷,就是防止有心之人偷,哦不,也有像陆斐言这样去抢的。

恢复视力的陆斐言倒是没费什么力气,只不过她摘那根药草时,因为有风沙迷了眼睛,脚底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入崖底。

顾北琛的心兀自地揪了一下。

“你小子,就是小言言的男朋友?!”身后一位白发飘飘的老人走了过来,看着顾北琛上下打量了一番,“子修,他倒不如你长得俊俏。”

师姐顿时赫红脸颊,她常年在山上,不太了解山下的人情世故。

“师父,您不是说此行您没十天半个月不回来吗?”

老人一秒入戏,他瘫坐在地上,唏嘘自己着把老骨头,人家师门的徒弟都是隔三差五的送东西给师父,他也不是特别想要礼物,就是陆斐言能常来看看他就好。

“有了男人,就忘了师父这个不值钱的啊。”老人被顾北琛拉起来时,还莫名地问道,“小伙子,你是不是使用了什么手段,让小言言那么信服你?”

“我”

“算了。我忘了你也是个耳朵不太好使的。”

顾北琛:“……”

老人又摆摆手,转问师姐,“你师妹哪去了?”

子修当然不可能说出师妹去偷师父药材的真实话,但她也不会说谎,自然就陷入了沉默。

老人像是想起什么,猛拍自己的大腿,直接冲出了房间。

“你师父”顾北琛望着子修,嘴角抽了抽,“倒是行事风格与常人不同。”

子修虽常年在山上,却也听出顾北琛的言外之意,要不是看在陆斐言的份上,她真的懒得理会。

雪山与未知岛最大的区别是,这里的雪从未停过。

不知道受什么天气状况的影响,也曾有科考人员来研究,最终是无果的。

老人气喘吁吁地来到悬崖,看到自己培育了十年的株苗被挖了个空,隔着风沙,他大声咆哮:“陆斐言,老朽真是家门不幸,才有你这样的徒弟啊!”

另一边,陆斐言费力从悬崖中央的榕树做第三次跳跃。

这次,倒是成功了。

老人看到灰头灰面的陆斐言,明显打了一个哆嗦。

“师父。”陆斐言冲着老人笑了笑,“好久不见。”

老人讪讪地嘀咕了句:“你这是比曹操还曹操啊!”

人家都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陆斐言这一被喊,直接从悬崖底下冒出来。

吓死爸爸了。

老人抚顺着自己受伤的小心灵,药草既然已经被挖,再哭再去论述也没什么用了。

他只是有些心疼陆斐言,又栽在了同一个男人身上。

“值得吗?”

“我这命都是他的。”陆斐言的目光,是老人从未见过的,“师父觉得值不值呢?”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段白月光。

老人也不例外,他自以为看破红尘,所以选择退隐,殊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正以瞬息变化着,就连年轻一辈,对待情感的认真度,并不比他们那时候差。

等回到小木屋时,陆斐言把药草递给老人。

老人不解说你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药材给挖出来,还险些失去性命,怎么不亲自给顾北琛治疗。

陆斐言则是回答,今天她遭遇的一切,并不想让顾北琛知道,她怕他会担心,不配合治疗。

空中有几片雪花,落入眼眸,陆斐言摊开手掌,她身旁的老人,“师父,那种为爱的人奋不顾身的行为,你其实也很了解的,不是吗?”

“我了解有些时候自以为是往往会让两个人产生隔阂。”老人难得正经,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你们总觉得是在为对方考虑,但其实对方并未这样想,师父怕你今后会后悔啊。”

雪山有着终年不停的雪,就像是那年快要被记忆遗忘的女郎,老人又恢复了年轻的模样,听她说她这辈子最喜欢的便是有雪的日子。

时光穿梭,如今她却早已不在这人世。

广袤的纯白的银色,他替继续看着,只是偌大的空间里,一个人看得久了,难免会寂寞。

陆斐言最懂远修,远修也懂她,只是看透不说破,师徒俩彼此都在装傻。

此时,顾北琛迎风雪走过来,对着陆斐言招手。

远修对陆斐言笑着道,你看有时候缘分就是如此奇妙,即便是你想要逃,也躲不掉。

他要去找子修,狗粮吃得太多,前些日子修行得来的桃花酿,最适合他这种人孤寡老人独醉。

从子修那里听到陆斐言去悬崖取药的消息,顾北琛自然是气恼她的,但是后来想了想,小家伙也是为了自己。

“有没有伤到哪里?”顾北琛眼里都是紧张,他将人紧紧地搂入怀中。

“没。”

受伤的地方都在内里,不褪去衣物是看不出来的。

北风吹,雪花落,谁不是一不小心白了头。

陆斐言突然伤感地想起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她还不知道它的性别,只是不到一个月,就脱离了她的身体。

她忽然很想问他,若是一辈子只有柏拉图,他能不能受得住。

子修不合时宜地从身后冒出来,提醒外面风雪大,让他们进屋别着凉了。

药草既然已经找到,治疗也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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