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筱染心头闪过一丝迟疑,她的印象里,霍筱琛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发一条没有用的消息。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霍筱染又问。
希澄眼睛眨了眨,有些不自在地说:“也……也没什么事儿。”
他起初不过是随意溜达,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她家来了。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敲了门。
霍筱染默默地看着他,玉手仍放在门把上,过了片刻,她又开口:“没什么事的话那再见。”
“等等。”希澄脱口而出。
霍筱染:“???”
希澄嘴角扯了扯,完全说不出什么正当理由,连他都想不通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行为。
空气静默几秒,瑟瑟的秋风透过门缝飘到屋里。
霍筱染原本准备洗澡,穿的单薄,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再见。”
说完,她直接将门合上了。
希澄看着被关上的门,怔愣出神,轻笑了声,低低哑哑地自嘲了句:“有病。”
***
霍初染洗完澡后,站在顶楼露天台上往下俯视,已经不见那个小小的身影了。
霍筱染摸了摸鼻子,十分不解,希澄要想进她家直接进不就行了?为什么还特意敲门?
至于他想拿银铃,以他的身份不是施法就能办到的吗?
莫非是小姑留下的金属盒,希澄打不开……
疑点太多了。
霍筱染直觉,霍筱琛可能知道,但他绝对不会告诉她。
回到房间后,霍筱染躺在柔软大床上,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希澄刚才在门口一副装头疼的情景,粉嫩嫩的小脸拧巴成一团,红润小唇像模像样地嘟囔着。
霍筱染冷不丁地笑了笑,肩膀微颤,“真爱装模做样。”
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居然是个活了八百年的精灵?
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的,他一直伪装成小孩子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对希澄的好奇如同山间之泉不断流入潭中,越积越深。
***
过了一天,霍筱琛还是没有回来,连条消息都没有。
“筱染,少爷他昨晚没回来吗?”兰姨素来不会管他们姐弟的事,只是最近听到了些风声,不由得多嘴一问。
看到兰姨复杂的神色,霍筱染心头蓦地一紧,“兰姨,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兰姨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昨天去家政公司办手续的时候听到一群人在那里议论,凑了个热闹。”
兰姨所属的家政公司延京富人圈最常光顾,一大半的富贵人家聘请的阿姨都是那家公司的。
“议论什么?”
兰姨犹犹豫豫,纠结了半天,才道:“议论三年前沈莫寒被杀一事。好像……好像又有新证据了,听说是在沈莫寒的遗物里发现了少爷的皮肤碎屑。”
“啪——”的一声,霍筱染手里装牛奶的杯子从手中滑落,碎落一地。
霍筱染双瞳倏地睁大,赶紧拿出手机给霍筱琛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标准又冰冷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霍筱染倏地按下了挂机键,给陈叔打了个电话。
“什么事?”陈叔忙得焦头烂额,语气里也尽是急躁。
“陈叔,霍筱琛现在是不是在派出所?”
陈叔叹息一声:“筱染,这事儿有点麻烦。霍筱琛暂时留在派出所接受调查。”
“好,我知道了。我能去看看他吗?”
“你来吧。正好劝劝他,配合警方调查。”
***
延京公安局。
“你来干什么?回去上课。”霍筱琛一头利落的短发此刻稍稍有些凌乱,衣服还是延京国中的校服,落拓却一点也不狼狈,周身依旧是那清俊冷漠的气质。
霍筱染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他们找到了什么证据,什么皮肤碎屑?”
“没什么。这事不用你管。”霍筱琛淡漠地道,“你回去吧。”
“你自己有把握洗清嫌疑吗?”
“有。所以你什么都不用管。爸妈那里也不必通知。”
霍筱染沉默了会儿,又问:“陈叔说让你配合警方调查又是怎么回事?”
霍筱琛低了低眸,轻扯嘴角:“他乱说的。你别管。”
他这摆明了一副什么都不肯说的姿态,霍筱染无可奈何,又自顾自地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派出所。
刚一走出去,迎面撞见了林家、沈家、叶家的人。
其中最为熟悉的面孔便是林闲乐、沈之源、叶微彤和叶景凡。
霍筱染没想到身任diamond集团执行总裁的叶景凡居然也来了。
这事怎么远比她想象的更严重呢。
“筱染,你是来看霍筱琛的?”叶微彤朝她走来,率先开口。
“是。你们这是?”霍筱染抑制住内心的恐慌,问道。
叶微彤扬了扬下巴,凝重地道:“林氏企业近日机密泄露导致巨额亏空,沈家二少爷沈莫寒被杀一案,以及diamond集团一个半月前终极研究所的瑰宝级实验物失踪案。桩桩件件,都和霍筱琛有关。”
心头有无数惊雷炸响,叶微彤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巨雷在她耳边爆炸,震得耳膜颤动。
“我们还要去警局录口供,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可以来问我。想必你这一趟,霍筱琛什么都没告诉你吧?”叶微彤精准地捕捉到她脸上的每一丝神情。
霍筱染恍惚地点了点头:“好。”
她直接请了一下午的假,失魂落魄地往家里走。
走到小区门口附近时,瞥见了那抹熟悉的小身影,霍筱染眼睛一亮,走上前去,“希希。”
希澄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走到这儿来了,想着霍筱染此刻应该在学校,他应该遇不到她。
听到这沁甜的声音时,他立刻转过了头,条件反射似的朝她笑:“姐姐!”
她很想回以同样的笑容,但嘴角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你现在住哪儿?”
“住郊外。”希澄也没打算隐瞒,说了个大概,看到她神色的落寞,不禁问,“姐姐,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嗯,不开心。”霍筱染鼻尖一酸,苦涩蔓延开来,像是终于找到人倾诉一般,“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所有的事都是别人用告诉我的,我什么都帮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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