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筱琛摩挲着手里的银铃，俊眸近乎淡漠地睨着他，不答反问：“你还能活多久？”
希澄：“……”
空气静默了良久。
希澄才嗤笑一声，挑衅般的扬了扬眉：“伤得再重，也能比你活得久。”
霍筱琛也不在意他话中的刻薄，将银铃扔给他。
拿到银铃后，希澄大喜，迫不及待地放在胸口处，而后银铃快速地模糊幻化，融入进了他的体内。
他浑身都透着光，极速缩小成一个光电，再逐渐扩大幻化成人形——俊美妖冶的长相，极其张扬耀眼，让人单单看一眼就经久不忘。
希澄闭了闭眼，伸手挥了挥，不远处的一截树枝迅速焚烧成灰烬。
灵力恢复了三成。
霍筱琛又开了口：“只有一个条件，在我死之前，待在霍筱染身边，保护好她。”
“死之前？”希澄笑了笑，晶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
这什么鬼要求，要提不也该是死之后吗？
等等，他为什么会死？
希澄蹙了蹙眉，勾了勾了唇角，似笑非笑地道：“不要告诉我，你那计划还可能把你自己搭进去？”
霍筱琛敛了敛眸，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不能吗？”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希澄忍不住飚了脏话。
霍筱琛低低的笑溢出齿间：“早就疯了。”
闻言，希澄心跳停了一拍，忽地想到了之前的事，勾了勾唇：“随便你。反正他们也玩不过你。”
希澄随性地笑了笑，身体逐渐透明模糊，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
霍家别苑。
霍筱染看着手机上堂妹发来的资料和两条消息。
初初：【筱染姐，你确定没发错照片吗？这个小孩，在全国的slk视觉监控范围内，目前查到他出现的画面，全都是和你有关的，其余的再无其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凭空出现，之前都不存在这个人。】
初初：【至于这个少年……倒是有一些画面。不过，这个属于slk高级机密，我也只是普通成员，拿不到这种级别的资料。】
霍筱染立刻回道：【好，谢谢初初。】
slk，是当下最神秘最可怕的秘密组织。
有无数各方各面的天才加入其中，传闻他们在全国的公共场所都安插了独特的微型摄像球，三维无死角拍摄。
slk还拥有全球最精准先进的面部识别功能，输入一个人的一张正脸照，只要不是一辈子窝在家里不出门，就一定会被他们的情报系统收入，并准确调取有这人的每一帧画面。
凭空出现？
连初初都接触不到的高级机密？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霍筱染定定地坐着，眼眸定着墙上那个看着煞气十足的风铃，抿了抿唇，心底一片寒凉。
她忽然想起，小姑死之前紧紧握着她的手，嘶哑的声音饱含不甘：“筱染，不要放过他！绝不能放过他！”
霍筱染那时眼睛通红，但忍着没流泪，“小姑，你冷静点，你在说什么？”
霍惊风那时完全失了理智，听不进她的话，“筱染！杀了他！杀了他！”
“小姑，你说的是谁啊？”
“呃——”霍惊风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歇气了。
霍惊风的死来得猝不及防，死相非常惨，整张脸都青青紫紫的。
回忆起这噩梦般的一幕，霍筱染双手捂着脸，身子微微弯下去，喃喃自语：“不会的。小姑一定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啪嗒——别墅的大门倏地开了。
霍筱琛清俊的面容透着惯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淡定地换鞋走了进来，他瞥了沙发上的霍筱染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往楼上走。
“霍筱琛。”
霍筱琛脚步顿住，转过头，“什么事？”
霍筱染视线转移到他的衣服口袋，问：“你拿银铃做什么？”
“给我的时候不问，这个时候问，不觉得太晚了？”霍筱琛俊眸微敛，站直身子，天花板上的吊灯的光打在他俊朗的脸上，阴影交错，看不清情绪。
霍筱染眼神清明，无波无澜：“我没有要干涉你的意思。只是好奇。”
“你之前不是打算扔了的吗？这会儿怎么这么关心了。”霍筱琛完全不打算解释。
“可这个银铃是小姑留给我的遗物，我总得知道它的去向吧？”
霍筱琛轻嗤了声，淡漠地说：“没必要。本来就是凶煞的不详物。”
他又转了身，还没走两步，少女温凉的声音又响起了：“你把银铃给希希了，对吗？”
霍筱琛霎时停了下来，眉心突了突，转了回来，看她的眼神不再那么随意，带了点审视。
霍筱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希澄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这不用你管。”霍筱琛扯了扯嘴角，声线清澈干净，“你好好准备高考，其他事不用操心。”
霍筱染那双清澈透亮的杏眼微抬，凝睇着他：“还记得我们彼此的承诺吗？永远信任，永不欺骗，永不隐瞒。”
“我只承诺过前两者。”霍筱琛喉结平缓地上下滑了滑，平静地道，“三个都承诺的是你。”
霍筱染倏地笑了，“所以，你什么都瞒着我吗？”
她的笑容里掺杂了太多情愫，悲凉、失望、难过……
这笑明晃晃地刺到了霍筱琛的眼眸，坚如铁墙的心这一刻猝不及防地被一根钢针扎了进去，戳了一个小小的洞，纵容外界的暖阳倾泻进入。
他破例心软了，哑声道：“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霍筱染思忖了一会儿，问出她最疑惑的问题：“希澄是什么人。”
“他不是人。”霍筱琛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多么普通的事，“他是墨羽精灵族唯一幸存者。”
霍筱染惊愕地重复道：“墨羽精灵……精灵……”
“本质就是一个活了快八百年的老妖怪。”
霍筱染眉头蹙起，眨了眨眼，“那为什么说他是唯一幸存者？发生了什么事吗？”
霍筱琛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提醒她：“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好吧。”霍筱染惊讶不已，心绪似是被巨石激荡起千层波浪，久久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