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佳之想起今天询问那名保镖时,他奇怪的神情。似乎有些躲闪,如果只是单纯的被开除,应该不至于会让他们那么大的反应。
以杜止谦目前癫狂的性子来看,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但是罗护林和杜止谦是好友,而且罗护林对杜止谦那么拥护,杜止谦再怎么发疯也不会对他下手吧?
韩佳之不敢细想,疯子的想法没人能搞懂。但是她又忍不住担心罗护林现在的处境,如果罗护林真的因为她遭遇了不测...
韩佳之必须要弄明白!
她找了一名保镖,让他来到自己面前。韩佳之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沙发把手,手托着额头,满脸悲恸。
保镖见状不敢发问,只是静静地站着。但是想起罗护林的前车之鉴,他站的离韩佳之有一米多远,更是不敢看韩佳之。
过了片刻,韩佳之保持着悲恸的姿势,带着哭腔说:“杜止谦都跟我说了,罗护林被他杀了。”
保镖心中有些震惊,但是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韩佳之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他,问道:“能告诉我,他埋在什么地方了吗?”
保镖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韩佳之哽咽地说:“我只是想给他烧些纸钱。”
保镖回答道:“抱歉夫人,先生不告诉您的事情,我们也不能说。如果您实在想知道罗队长的墓地的话,可以直接问先生。”
韩佳之攥紧双手,一下子站了起来,怒道:“罗护林真的被杜止谦杀了?!”
保镖见状,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韩佳之给诈了!她根本就是在套自己的话,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
韩佳之走到保镖面前,追问道:“杜止谦为什么要杀罗护林?!”
面对韩佳之的步步紧逼,保镖一直后退,尽量和韩佳之保持距离。今天他被韩佳之套出了话,明天他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如果再回答韩佳之更多问题,他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韩佳之见面前的人一直闭口不谈,知道肯定是杜止谦不让他们告诉自己的。为难他们也没用,可能还会多几个‘罗护林’。
她攥紧双手,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对那人说:“你先去忙吧。”
保镖离开后,韩佳之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将茶几上的水果、红茶全都扫落在地。
韩佳之真不敢相信,杜止谦竟然对罗护林下了杀手!罗护林对他是如此的拥护、那么的忠诚,这样的人竟然是死在了杜止谦的手里!
罗护林曾经多次在私底下劝说韩佳之,让她放弃报仇,和杜止谦好好过日子。韩佳之用尽了方法想把罗护林拉到自己的阵营里,可惜都没有成功。
因为罗护林忠于杜止谦,视杜止谦为好友。如果不是因为她,罗护林就不会被猜忌,最后被杜止谦杀害。
“都是因为我...”韩佳之重新跌坐回沙发上,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自从上一次和杜止谦争吵之后,两人又陷入了一场漫长的僵局。杜止谦已经十多天没有回过庄园了,也没有给韩佳之发过任何信息,更别说电话了。
韩佳之也在独自消化这这股仇恨,以现在的情况,她不应该陷入无限的自责,而忽略了真正的凶手。
杜止谦是一切的噩梦源头,为了摆脱这场噩梦,她得做些什么。
她想了很久,可是也没能想到自己能做什么。她现在的底牌被杜止谦抽走了,自由被限制了,两个人连脸皮都撕破了。现在无论韩佳之说什么,对杜止谦来说都是谎言。
而韩佳之也不愿意再回到四年前的虚假生活里了,与杜止谦虚与委蛇,那实在是太恶心了。
现在好像一切都陷入了一场死局,韩佳之看不到任何的出路。也没办法从充满荆棘的死路中破开一条路,好像她真的彻底的输了。
虽然杜止谦看起来也没赢多少。
韩佳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最近身体很不舒服。吃什么都想吐,晚上睡不好,白天很困倦。经常会感觉浑身乏力,而且最要命的是,她经期推迟了!
这种种的迹象,不由得让韩佳之怀疑一件事——她怀孕了。
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太糟糕了。怀杜止谦的孩子?真是像噩梦一样的事情。
韩佳之一阵恶寒涌上心头,她跑到浴室开始干呕。可是因为她太多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她吐不出来任何东西。
她实在是吃不下,无论怎么强迫自己都没办法下咽。刚吃进口中,马上又会被吐出来。
也可能是和心情有关,最近她的心情非常低落。时不时还是偶尔愤怒,但是更多的是悲哀。有时候她坐在窗台上,靠在窗户就能呆呆地望上一整天。
韩佳之也不想这样,她不断地对自己说:我应该出去走走,而不是像个怨妇一样坐在这儿发呆。
说不定从外人看来,她正在等待杜止谦回来。
可是就算她心中如何积极,身子却好像不听使唤了似的。不仅乏力,还不愿意站起来。
韩佳之强迫着自己积极起来,不应该继续呆在这儿了。她从窗台上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走出房间。
几天没有进食加上心情郁结,她走路的步伐都有些虚。她扶着把手,慢慢地走下楼。
结果踩空了一层阶梯,从五六层阶梯上摔了下来,直接晕倒在地。
“夫人!”阿姨们纷纷围上来,手忙脚乱地把韩佳之扶起来。
当韩佳之再次醒来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是帮她换点滴药瓶的护士。
护士发现韩佳之醒了之后,连忙喊医生过来检查。来了一个中年医生过来查看了一下韩佳之,然后嘴里说着些什么。
韩佳之听不清,只是觉得耳边好像一直有一阵刺耳的耳鸣声。她转头望向透明的玻璃门口,发现了许久不见的杜止谦就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自己。
韩佳之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没有再理会门外的杜止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