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这封信后,韩佳之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之中。
盒子里,那沉甸甸的东西就是手枪。这东西仿佛压在人的心头上了似的,感觉心里被压得难受。
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韩佳之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她想要的答案,竟然是夏木秀给她的。杜止谦费尽心机,百般筹谋就是为了她?
夏木秀空口白牙的说了那么多,没有给出一点实质性的证据。但是韩佳之却没有丝毫怀疑,因为只有这样,之前那些解不开的谜团才有了答案。
难怪杜止谦那么清楚她房间里的陈设,了解她的习惯。而她之前猜测可能是杜止谦策划了亲子鉴定的念头,也得到了验证。
夏木秀那些看上去毫无逻辑的推测,竟然已经验证了十之八九。她现在可不就是四面楚歌,面对杜止谦毫无还手之力吗?
如果说,夏木秀的推测都得到了印证,那么她说的那句:所以千万别爱上任何人,否则杜止谦是不会让那个人活下来的。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文汝明的死。
他死的突然又离奇,那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一切都值得她去细细推敲,比如刘丁里送礼,顺便让她知道了韩嫚病重,以及杜止谦横空出现在她眼前。
韩嫚突然病重的消息,就好像是为了特意把她支开似的,让她和文汝明分开,然后再制造后面的事情。
有钱能使鬼推磨,货车司机可能只是一个替死鬼,背后可能还有主谋。而那个出租车司机则是无辜受累,平白丢了一条性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杜止谦真是死有余辜!
韩佳之坐在一家咖啡馆里,这里明明开足了暖气,可是她却止不住地冒冷汗,浑身发抖。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纸,信纸在她手上变得皱得不成原型。
如果这一切都如夏木秀所说的那样,如她所想的那般,那就说明,文汝明的死和杜止谦脱不了干系!
真是这样的话,她一定要杀了杜止谦!就算拼得个鱼死网破,她也要让杜止谦死!
他竟然敢把自己当傻子戏耍,还亲手操办了文汝明的葬礼。他怎么敢啊!在死者面前毫无悔意,甚至无辜拖累一条不相干的人命。他却还是坦然自若的出现在死者以及死者家属的面前,这样冷血绝情的人,真的还是个人吗?
韩佳之掀开铺在上面的泡沫,看着躺在箱子里的黑色手枪。她通红的眼眶里,露出了决绝的神情。
韩佳之没有杜止谦的联系方式,所以她给刘丁里打了电话。
电话通了之后,韩佳之直截了当地说:“告诉杜止谦,我想跟他见一面。就说,有些事情该告诉我答案了。”
电话那头的刘丁里觉得有些莫名,笑道:“佳之姐,你没睡醒吧。你找杜止谦,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那来那么大脸能联系得上杜氏总裁啊。”
韩佳之懒得与刘丁里多说什么,反正他卖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么多的细节线索,如果她还看不出来刘丁里与杜止谦有什么勾当的话,她就是个傻子了。
但是她也懒得挑明,现在她没心思与刘丁里扯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她只想见到杜止谦,得到一个答案。
她说:“地址就是我们经常去的那片沙滩,告诉他我在那儿等他。”
说完,韩佳之挂断了电话,没再理会刘丁里苍白的辩解。
韩佳之打车先去那片沙滩,现在是寒冬季节,所以没人来沙滩这儿。
这儿的冬天不会下雪,气温也没有新邺市低,所以海面上还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模样。阵阵刺骨的海风迎面吹来,像刀子似的割得人脸疼。但是韩佳之却好像没有了感官似的,单薄的身躯任由风吹。
此刻的风没有呼特哈玛拉山上的寒冷,却感觉格外刺骨难耐。可能是因为,呼特哈玛拉山上的雪虽然冻人,那儿却是有一股暖暖的人情味。可是这儿有的,尽是阴谋算计,让人寒到心底里去。
天慢慢地愈发暗了下来,沙滩周围没有灯光,只能靠着借月亮那点月光来照明。
韩佳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突然发现今天竟然是除夕夜。过了十二点就是年初一了,她竟然忘记了。
她应该在韩家陪着韩嫚的,韩嫚从来都没有陪她过过一个春节。现在有机会了,她却失约了。想想,还觉得有些可笑。
韩佳之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她的黑色披肩短发长了些。海风吹来时,她柔顺的秀发也被吹起。
长时间的站在风口中,使得她的脸颊和耳朵被冻的通红。她把手揣进了衣兜里,可是却完全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她伸手出来哈了口暖气,搓了搓冰冷的手。
这时,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突然被人披在她身上,还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是杜止谦。
韩佳之转身看向刚到的杜止谦,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但是这不仅没有影响他的形象,还增添了些许狂野感,少了些平日里的谦和温煦。
杜止谦帮韩佳之理了理披上去的大衣,关切地问道:“怎么站在风口这儿?不找个地方避一避?”
看着这样的杜止谦,真是让人难以把他和疯子联系在一块。这样完美的人,这样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韩佳之沉默地看了杜止谦几秒,语气清冷地问道:“我能避到哪儿去?”
杜止谦回答道:“下次你要是想找我的话,直接去之前住的地方就可以了。门密码是你的生日,只要你想找我,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一定能找到,不用再托其他人来联系我。”
韩佳之闻言,觉得有些讽刺,嗤笑了一声,说:“只要是我想找你,就一定能找得到?可是不是你逼我来找你的吗?”
杜止谦动作轻柔地替韩佳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我只能用这些手段来困住你了,否则你怎么会乖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