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一班的物理课代表应博,刚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他看了眼目前的情况,迟疑着走上前。
“胡老师,我是来拿我们班的物理卷子的。”
胡香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一点,对着课代表点了点头:“在桌子上,你自己去拿吧。”
胡香的位置,就在老吴的隔壁。
应博拿了一班的卷子,经过老吴的桌子时,随意地扫了两眼。
摆在第一张的卷子,写着分数。
60。
最上面是名字,纪烟。
他的视线顿住了。
“胡老师,我先回去了。”
胡香点了点头,把今天的作业交代给了她。
门被关上了。
办公室里头的气氛,又变得静默了起来。
“纪烟同学,你…”老吴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说两句。
他知道现在的学生自尊心特别强,今天这事儿,他想要学生知道自己的错误就算了。没必要闹的太大。
胡香拿了一张卷子走了过来:“吴老师,今天的事儿,只要做张卷子,不就什么都出来了。”
老吴皱了皱眉,看向纪烟那头。
纪烟神色未变,像是早就已经料到这件事了。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老吴眉头皱地更紧了,但看到纪烟淡定的样子,他把自己没说出口的话,都咽下去了。
纪烟坐在了一旁的空桌上,拿了一支笔:“写到60分就够了?”
纪烟瞥向胡香的方向。
胡香的眼底是明晃晃的不屑,她笑了一下:“对。”
与此同时。
青城一中的贴吧上,是一阵腥风血雨。
一条纪烟作弊的贴子,直接被顶了上去。
还附上了纪烟的试卷。
底下是一片骂声。
1l:【我从昨日的帖子来的,我还以为这转学生,要怎么赢呢?原来就是作弊。】
2l:【这说白了,就是没脑子。抄试卷,还能抄成这样。】
…
【考零分,还能指望她有什么想法?】
九班教室里头只有翻书的声音。
江之白捏着手里头的笔,有些不安。怎么纪烟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
“江之白,你知道老吴把烟姐叫出来干什么吗?”正在江之白沉思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江之白还没来得及应声,她的前桌忽然转过头来,把手机递到了他们的面前。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
沈溪秀已经探过头,看了一眼。他站在原地,沉默着没有出声。放在身侧的手指,捏的死紧。
江之白甚至还听到了他的磨牙声。
她愣了几秒,抬眼去看。睁大了眼,惊愕道:“怎么可能,烟烟不可能会这么做!”
“烟姐当然不可能这么做。”沈溪秀郑重而坚定地开口说道。
少年素来是嬉皮笑脸的模样,难得的,抿着唇,一脸严肃。
九班的众人咽了口口水,人群中,有人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溪校花,这群渣滓要去办公室门口堵烟姐!”
沈溪秀骂了声艹,起身朝着办公室那头走去。江之白推开了凳子,跟在他的身后。
九班的人对视了几眼,有几个和沈溪秀相熟的人,也跟了过去。一行人浩浩汤汤地走过去,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沈溪秀远远地就看到办公室里头堵了一大堆人,他冷着一张脸,朝前走。
少年生着一张钟灵毓秀的脸,此时抿唇沉默,让人无端得不敢招惹。
空气中的氛围都变得焦灼起来,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沈溪秀来了。方才还围堵在办公室门口的众人,几乎是瞬间,就退到了一旁。
沈溪秀靠着墙角,没有吱声。
*
办公室里头。
老吴站在一旁,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看。
几个老师把纪烟围在了中间,他站在后头,根本就看不到里头的情况。
纪烟拿起了手里头的卷子,扫了一眼。
和老吴的物理试卷相比,这张卷子的难度更是大了几分。
见到纪烟没有动静,胡香瞥了她一眼,轻嗤了一声:“做不出来就算了。”
她刚说完这句话,纪烟就拿起手里头的笔,写了起来。
胡香看到纪烟这样的举动,脸上的神情更是难看了几分。这纪烟,从开学到现在都在和她唱反调。
“烟烟,怎么办?这些题目你会吗?”抠抠有些担忧地问道。
从他绑定纪烟开始,纪烟一直都是一个学渣,成绩一直都是倒数。
纪烟扯唇,笑了一下,不再多言。
她做题的速度非常的快,几乎是扫一眼这个题目,就已经出来了答案。
看到纪烟的这般举动,在一旁站着的几个老师对视了一眼,心里头已经有了答案。他们叹了口气,没再说声。
纪烟没做完所有的题目,就像是昨天那样,只做了前面的两个大题。她停下笔,懒洋洋地往后靠了靠。
胡香抽了她的卷子看,看到后面几乎空白一片的大题,她的眼底闪过些许的不屑。重新翻到前头看了起来,只是略略地扫了几眼,她的神色僵住了。
怎么会……前面的几道选择题怎么会全对?!
她抿了抿唇,往后看去。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胡老师,怎么样了?”
等了老半天,都没听到胡香的回答。有等不及的老师已经抽了纪烟的卷子看了起来。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他们的神色从震惊变成了惊骇。
“是60分吗?”
在这样的寂静中,纪烟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里头,扔下了一些石子,激起了些许的波澜。
她似乎对这样的情况,没有半点儿意外。
“纪烟同学,这张卷子的题目,你是不是都会?!”已经有老师,忍不住问出声。
试卷上的题目,做的全对,并且这个分数可以控制在六十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样完美的控分能力,除了都会这个他根本想不出什么理由。
纪烟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老师,我不会。”
题目的老师抽了抽嘴角,没吭声。那眼神,明摆着就是不信。
“那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