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翻滚了好几米远。
她死死咬着唇瓣。
背部传来一阵痛意,似乎是不小心磕到了石头。
挣扎数秒,正要站起来的时候,脚像是受了伤。
走不动路。
又跌回了雪地上。
而不远处的厉明臣看到这一幕,眼中神色深了几许,墨色如黑夜般的瞳仁锐利森冷,脚步加快,冲了过来:“迟悠!”
迟悠抓住了他的手臂。
血迹染在了他的衣服上。
随后渐渐闭上了双眼。
“咔——!”导演的声音传来。
温黎睁开双眸,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脱离秦业的双手,自顾地站起身来。
徐兰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过来,“快穿上。”
温黎穿好,系好纽扣。
张导拿着扬声器:“休息一会,待会继续拍下一场。”
徐兰偏过头,问她:“有没有伤到哪儿?”
温黎碰了碰自己的后背,“刚才好像嗑到石头了。”
“严不严重?”徐兰皱起眉头。
“还行,等拍完回去再擦点药。”
徐兰点点头,“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就先回去”。
“可别,明晚再来一趟我可能就撑不住了。”温黎双手伸进兜里,摸了下,眉头微皱:“我手机呢?”
徐兰不太清楚:“刚刚衣服放在周芷哪儿,我从周芷那儿拿过来的,我去问问她。”
温黎跟在徐兰身后。来到休息区,周芷正坐在壁炉旁边,拿着手机打游戏。
但那只手机不是温黎的。
身前突然来了两个人,周芷很快就注意到她们。
“黎黎姐,你演完戏了?”她站起身,收起手机:“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温黎目光清冷,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手机呢?”
周芷目光茫然,“我不知道啊。”
温黎脸色顿时沉下来。
徐兰以为周芷不知情,“是不是我刚才不小心弄丢了没注意?”她想了想,“要不我去给你找找。”
“不用,我去就行。”温黎看了眼小桌子的手电筒,将其拎起就走。
徐兰跟在她身后,“你待这儿休息,我去给你找。刚刚不是还摔到了,你还想跑哪儿去折腾。”
温黎抿唇:“还好手机设了密码,要不然被人捡到了,保不齐还会做什么。”
只是……
她设置的那个屏保,是傅拾遇的上身。
只要有人拿到她手机,都能够看到。
想到这,她眼底的乖戾闪现出来。
徐兰见她这样,也没再劝下去,带着她去了来过的地方:“我刚才来过这边,其他地方没去过。”
“你在这边找,我去别的地方看一下。”温黎把手电筒给她。
“你别走太远。”徐兰不由出声,叮嘱了一句。
“好。”
黑沉沉的夜里,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一起,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四周静的连草木吹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寒冷的雪天里,除了雪花,一切景物都默默的躺在半明半暗中。
温黎一边走着,一边扫视着雪地,想找找有没有她手机的存在。
她刚才那段戏拍的时间太长,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机丢了多久,要是时间过得太久,就以现在下雪的速度,她手机很快就会被雪花盖住,看不见任何踪迹。
走到中途,离片场的位置越来越远。
温黎脚上的步伐突然停下来。
眼底的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里剧组的人因为没来过,但地上却像是有人来过,有个脚印延着前面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头也有回来过的痕迹。
温黎像是确认什么一样,顺着脚印一直往前走。
走到最后。
没见到前面有什么路可走,她环视了一圈,盯着地面上几乎没有痕迹的脚印。
抿着没有温度的唇瓣。
没寻找到手机,有些失望。
她转身,正打算原路返回。
突然——
“叮咚”一声。
温黎站定脚步,蹭地一下转过身,朝着声源处望过去。
她脚步微抬起,山脉延绵,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
眼尾微微低垂,看下去的时候。
就在山坡上看到了她的手机——
屏幕微亮着,隔得有点远,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消息。
但能看得见她屏保上的男人,确定这是她的手机。
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温黎轻舒一口气,如果天色太黑,刚好手机亮了起来,她都不知道她的手机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按照刚才一路走过来的脚印,她基本能确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原本放在兜里的手机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看不见够不着的位置,想想都觉得可笑。
她的外套就只经过徐兰和周芷,而这个人,肯定就是周芷了。
温黎视线远远地盯着自己手机的位置。
犹豫数秒后,决定还是尝试一下自己过去拿。
冰雪裹挟着刺骨的冷意,她纤细的双腿往下坡走,双手寻找着支撑点,手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的手机边缘。
她双手手指冻的几乎发僵。
拿到手机的那一刻,她唇角有了淡淡的弧度。
摁亮屏幕。
黑暗中出现了一抹光亮。
她看清楚了上面的消息。
是傅拾遇几分钟前回她的:[马上到了。]
马上?
就说明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温黎没时间回,握紧手机,正要塞进兜里时。
脚上踩着的泥土似乎松动。
刚要看清楚情况时,她脚上一滑,身子直速往下,后背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她舌尖抵着牙,紧闭眸子,喉咙里有血腥味在蔓延,脑海混沌,意识渐渐昏沉下来,手里紧抓的手机忽然在这静谧的气氛中响起了声音。
温黎动了动手,把手机抬到眼前,看着屏幕上备注的“前男友”,扯唇一笑。
她指尖抬了起来,带着鲜红的血迹,滑开了接听。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温黎,你在哪?”
此时,电话那边的傅拾遇已经到了片场所在的地方。他问了她经纪人,得知她独自去找她手机,脸色就沉下来。
这么黑的天色,她跑去哪儿能找得到。
手机接通的那一刻。
他心底的郁结怔松下来,可接下来,电话里却传来女人干哑的嗓音:“傅拾遇,我后背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