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季星河摩挲着手中的长风剑,轻叹了口气,哪怕他现在依旧天天带着它,但却是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根基已变,已是魔修,除非再世为人,再也做不成剑修了。
归元剑宗——对他而言,只能存在记忆中了,可是阿霁……
季星河的心中一阵恍惚。
*
林雪霁的眉梢微挑,看样子季星河在玄煞门的地位还不低。
“何止是地位不低,”五六轻叹了口气,有些发愁,“不是把玄煞门副宗主的位子都给他了吗?”
她当然是希望哥哥姐姐在一起的,但是玄煞门和归元剑宗,正道和魔道,两个天然对立的势力,怎么可能能够在一起?
林雪霁眉头微蹙,看着这好几册子的调查结果,轻叹了口气。
“但我还是没有看明白——季星河为什么会这么做,玄煞门宗主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在鸿蒙秘境之中为什么选中季星河,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五六被林雪霁这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
林雪霁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那几册子的调查结果。
她本想调查清楚,再去找季星河,只是从现在看,调查清楚是不太可能了,这其中必然还有隐情在其中。
就在林雪霁一筹莫展的时候,归元剑宗忽然传来消息——让她去支援一个名叫灵云宗的中型宗门。
林雪霁的目光微凝,把那玉简上的字迹读了一遍又一遍,才确定真的是自己没有读错。
【玄煞门副宗主季星河奉命剿灭灵云宗,灵云宗危在旦夕,特来求救。】
好一个奉命剿灭,林雪霁的眼中闪过冷意。
“小狐狸,我们走。”
五六长叹了口气,赶紧跟在了后面。
灵云宗。
林雪霁赶到的时候,灵云宗的宗门大开,看来玄煞宗已经攻进去了,她面色微沉——缓缓的走了进去。
降魔剑感受到她心情的不稳,便也隐隐有些躁动了起来,林雪霁眉头微蹙,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又安慰了一番降魔剑。
路上空无一人,没有身体和血腥味,灵云宗的弟子应当还是安全的。
林雪霁道灵云宗宗门大阵,灵云宗和玄煞宗一干弟子果然在对阵,林雪霁面色有些冷硬,只见那为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季星河。
季星河眉头微蹙,看来有一位高手来了——
他骤然回首,却是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倏地僵住了……阿霁?
两人四目相对,隔着玄煞宗一干弟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么一别已经过去五百年了。
两人都成了一方大能,但阵营却是天差地别,就像今日,一人要灭灵云宗,一人要救灵云宗。
季星河的眼中先是闪过惊喜,再是不可置信,然后则是后怕——他现在逼上灵云宗,灵云宗是归元剑宗的附属宗门,她会来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她为何来得这么快?他本以为他的处理速度快些,他与归元剑宗之人不会碰上的。
林雪霁的目光落在了季星河的身上,没有一丝思念流露,眼中只有冷静在其中,看他的眼神,与看其他人的眼神一般无二。
季星河有些失身。
“救星来啦——救星来了!!”一名灵云宗的弟子高升欢呼道。
玄煞宗之人面色微变,回首便看见了正在走来的林雪霁——竟然是她?他们的目光落在了季星河的身上。
难道他们期待了将近五百年的好戏,终于要上演了是吗?
林雪霁轻笑了笑,众人的神态都进入眼中,缓缓走来,却是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尸体——她的面色微变,这弟子的服饰应当便是灵云宗之人。
看来她还是来晚了,林雪霁眉头微蹙,不过就算她及时赶到又如何?季星河在玄煞宗五百年之久,他的手中必然早就沾上了正道之人的血。
林雪霁拱手向两方行礼,沉声道:“归元剑宗林雪霁到访,不知灵云剑宗与玄煞宗有何恩怨?”
灵云剑宗掌门道:“雪霁真人,玄煞宗不知为何,于数日前突然上门挑衅,后又围攻三日,今晨攻破护山阵法,闯了进来。”
林雪霁眉梢微挑,目光落在了那具尸体之上,温声问道:“这可是贵宗弟子?”
“没错,”灵云宗掌门看了那尸体一眼,眼神中微不可查的有些闪烁:“他是我灵云宗三代弟子。”
“不知为何杀他?”林雪霁问道。
“雪霁真人这话说得就有意思了。”一旁站着的长老,跳出来道:“玄煞宗杀人如麻,他杀了我们的弟子,怎生还要找我们说法,难不成还是我们的问题?”
“还是说您与玄煞宗妖孽有旧,可疑偏护不成?”
林雪霁微微勾起了唇角,轻笑了笑:“长老这话眼中了——宗门传信匆忙,也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我总要问清楚,回去也好给我们归元剑宗一个交代。”
三言两语便怼的那长老无话可说,长老还想要再说,掌门连忙把他拦住——开玩笑,雪霁真人是来救人的,再咄咄逼人就不怕把她气走了?
那可真是毫无出路了。
林雪霁眉梢微挑,倒不是说她偏袒季星河,只是这件事情,看起来却是有蹊跷,只是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雪霁的目光落在了季星河的身上,道:“不知玄煞宗副宗主有没有什么想要说得?”
季星河道:“此子伙同他人,偷去玄煞宗至宝,我自当追回。”
季星河的话出口,阵营两方短暂的沉默了一下,随机便是骚动,尤其是灵云宗一派——竟是有不少人不知道此事。
“大师兄他为人正直,怎会做出如此的事情来?”
林雪霁眉梢微挑,看来这件事情灵云宗的弟子也不怎么知道,她的目光落在了掌门和那长老两人身上,只见那位长老的面色微变。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只不过心中虽不愿管,但她来都来了 ,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掌门,不知您有什么说法?”
“自然是荒唐之言,栽赃陷害,我灵云剑宗弟子,怎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
季星河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股冷意,道:“若是我能拿出来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