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沉寂,空荡无人,周遭是一个密闭的环境。
这是在沈易俞的梦里。
他神色淡漠,冷清的面容上没有半分起伏。在昏暗中,依旧能隐约看清空白的路。
像过去一样,他不紧不慢地走着,独自一人安静等待从空白梦境里清醒的那一刻。
直到走到梦的尽头,视线里出现了郗知的身影。
他仿佛真的成了跌落神台的神明,周身泛着一圈晕黄的光,照亮整个昏暗。
郗知很美。
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澄清似水的狐狸眼里映出他的模样,眼底闪着细碎的光,晃了他的心神。
沈易俞神色变得深谙,内心波涛汹涌,无尽的浪花席卷而来。视线变得模糊,他阖上眼皮又睁开,一切似真幻梦。
郗知正试探着靠近他,细白柔软的手指轻滑过前胸,眼底是无辜而纯真的神色。
似有若无的感觉,触碰过的皮肤开始发烫。心口涌起很深的情绪,像是要将他整个吞噬,露出真实可怕的内心。
喉结吞咽,眼眸深邃,眼底是隐隐克制的神色。
梦里的郗知像是真的成了一只蛊惑人心的白狐狸,纯真又无辜的神色是他的伪装。细软的指尖轻轻一点,便轻易拨撩了沈易俞的心。
视线一动不动,他看着郗知将身上的衣服一粒粒解开,露出白得发光的皮肤。
神色变得愈发深谙,温热的手触到了他的掌心,带他抚上了那柔软。
真实的触感,温热渗透进皮肤里,带着隐晦的气息。
沈易俞感觉呼吸变得很沉,炙热的气息喷薄在那近在咫尺的细白脖颈处。眼前是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里面流动着鲜活的血液。
“你想要吗?”他指尖一点,声音很轻很软,轻柔的气息落在皮肤上。话落,郗知像是没了骨头,靠在沈易俞怀里。
暖香在怀,心口涌动,肆意的疯狂再也抑制不住。
沈易俞深谙的双眸沉不见底,骨节分明的手掐着那纤细的腰肢,像是要折断它。
无数次的冷静与克制失了效,热意肆虐,他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其中。
交织的热意,弥漫的气息。梦里的郗知很乖,细软的发丝,白皙柔软的皮肤,以及那一双泛着水光的多情狐狸眼。
这一切真实得触手可及,他都不想醒过来。
可终究梦还是梦。
窗外照射进来的光刺得眼睛生疼,将他彻底从梦里拉了出来。
阳光四溢,透过窗户洒落床上。他用手挡住落在眼睛上的太阳光线,轻叹一口气,洗了澡之后又重新换了床被。
他都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看着重新换好的床被,沈易俞神色平淡,周身泛着冷清的气息。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要疯掉。
不,或者说他早已经疯了,在遇到郗知的那一天。
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依旧是美妙的周六,沈易俞心情不错,因为这一天能见到台上肆意绽放光芒的郗知。
虽然他的内心有多么希望郗知仅独独展示给自己就行。
“无名”里五彩绚烂的灯光,杂乱吵闹的动静,以及那肆意扭动的腰肢,一切都在渲染着疯狂的情绪。
沈易俞订了一个包间,视野极好,能看清台上的每一处角落。
他安静独坐在沙发上,面色冷清,琥珀色的眸子没有半分波澜,与包间里的沉寂昏暗融为一体。
视线直直落在台上,直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冷清的面容才出现了一丝痕迹。
郗知穿着一身极耀眼的红裙,那抹深红衬得他本就白皙的肤色愈加白透。一蓬长而卷曲的头发恰恰遮住露出细白皮肤的后背,但却随着他的走动若隐若现。
沈易俞琥珀色的深眸里在郗知出现后便只映出他一人,周遭的一切全没了,就连那嘈杂混乱的动静也全都听不进去,只剩下轻柔悦耳的歌声。
一曲毕,他看到郗知随意坐在卡座上要了一杯酒,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张扬的红色,纤细的腰肢,白得近乎发光的肤色,他身上的每一切都让人迷恋,引得很多人上前搭讪。
看着那些一个个不自量力的人凑上去,沈易俞平静的表面下是汹涌而起的疯狂情绪。
嫉妒让他变了模样。
此时的他面色阴沉,琥珀色的眸子变得深暗,周身泛着强烈的冷清气息。
特别是在看到一只咸猪手搭上郗知瘦削的手腕上时,沈易俞忽得站了起来,神色阴沉得像是要将那人给活生扒了皮。
庆幸的是,他的宝贝落进了他的怀里。
沈易俞看着撞进自己怀里的郗知。
白皙的肤色,迷离的狐狸眼,特别是眼角那一粒很小的泪痣被微颤的眼皮带动睫毛轻滑而过。
很美,清新脱俗的美。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怎么也不会放手了。
沈易俞像梦里那样,环着郗知的腰肢,温软的触感让他流连。
他问郗知需要我帮你吗。
刻意凑近那软白的耳垂,温热的气息落在上面,看着那一抹白渐渐泛起红。
怀里的人抬头看他,朦胧的双眼微阖着,浅露出一条细缝,像是要将他看清。
几十秒的等待变得漫长,沈易俞不知道郗知会不会要自己帮忙。
他想过如果从郗知嘴里说出一个不,自己也不会管任何。
他会将人直接带回家。
所幸他出了声,发出很弱的一声“需要”。声音很轻很细,沈易俞却听得一清二楚。
更何况郗知说完了话就晕了过去,但是细白的手指却紧紧揪住他的衬衣,柔弱无助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就这么将他抱在怀里好好保护着。
事情处理起来显得格外容易。
沈易俞看着那个不识好歹企图将郗知带走的人,面色冷沉,琥珀色的眼底带出一抹狠戾,周身散发的冷清气息将人裹挟。
那人不依不挠,骂骂咧咧,说:“识趣点,给我把人放下,别多管闲事!”说着,甚至还企图用那双脏手碰郗知。
沈易俞的面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单手抱稳了郗知,用另一手将那人伸过来的手腕轻易一撇。
只听“咔嚓”一声,似乎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那人疼得呲牙咧嘴,神色痛苦,“疼啊,放,放手!”
见人没有放手的打算,瞬间慌了,连话都说不清楚,就一个劲儿地求饶,“我,我错了!”
沈易俞一句话没说,撇着他的手向旁边一扔。
那人撞到墙上,哀嚎倒地。最终在沈易俞深谙视线的注视下,屁滚尿流地跑了。
沈易俞垂眸,看着怀里昏睡过去的人。
他想,终于只剩下自己和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