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旦赶到ktv包间时,陈自力歪着身子躺在长沙发上,脚下放了一个大号红色水桶。www.xinghuozuowen.com
张笑笑手里握着一盒牛奶,无奈地说道:“他喝了半盒牛奶,然后又吐了小半桶。”
“起来,别睡了,自力你清醒清醒。”于旦拍拍“死尸”,将手插到陈自力腋下,想把他扶起来。
“死尸”蠕动了几下,抬起右胳膊拍了于旦一巴掌,“别碰…我,前边有大水沟。”
于旦心里骂了一句,大水沟,还大天坑呢,你就是我恋爱路上最大的坑,老子这会儿本来该和霍海怡你侬我侬的。
姜洋也过来搭手,两人一个拽一个托,费劲地把“死尸”扶坐起来。
“萱萱去买解酒药了,应该快回来了。”张笑笑抽出湿巾,细心地擦去“死尸“手上的污物。
“死尸”很倔强,于旦手上稍微松劲儿,他就要软绵绵地歪头躺倒。无奈之下,于旦只得紧挨着“死尸”坐下,用身体撑住“死尸”的下滑趋势。
梁萱风风火火地推开包间门,手里拎着个塑料袋,“我买了两种解酒药,一种是药水一种是胶囊。”
“还是给他喝药水吧,比较好吸收。”
在姜洋和张笑笑的帮忙下,“死尸”被动地喝了两小瓶解酒药水,喝半瓶洒半瓶那种。
“姜洋一会儿咱俩一人一边,搀着他走。”于旦把“死尸”胳膊搭在自己肩膀,手上用劲儿托着陈自力后背,两人呈连体婴状站了起来。
梁萱捡起陈自力扔在地上的手机,交给于旦,又检查了一遍四周,确认没落下什么后才关上包间门离开。
于旦折腾的一头汗,终于把陈自力塞进了副驾驶,又喊姜洋几人上车。
“于制片你不用送我们了,我们打车走就行。”姜洋迟疑着道。
“快上车,反正都是往金钟方向走,又不绕路。”
车子开上马路,梁萱翻看手机里的视频,视频里陈自力正感情充沛地嚎唱《父亲》。
“啊啊啊~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许是被自己的歌声震撼,“死尸”突然诈尸,口齿含糊地嘟囔着:“唱得难听死了,别唱了,我要睡觉。”
车上众人啼笑皆非,于旦无奈地叹气:“呵呵,喝大了反而客观了,他今晚喝了多少酒?”
梁萱把身体前倾,找照片给于旦看:“六瓶含酒精饮料,我是领教过他酒量的,所以干脆就没让陈自力喝啤酒,但我真的没想到他喝这玩意儿也能醉成这样。这甜兮兮的果味饮料根本就不能算作酒呀……”
照片里陈自力把一个纸盒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比v,笑得一脸灿烂。
“纯k搞活动,扫桌子上的二维码抽奖,我们几个抽到的都是谢谢参与,就陈自力手气硬,抽中了个三等奖,六瓶蜜桃口味锐欧。”
每逢红灯时,梁萱就向于旦展示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图文并茂地给于旦重现陈自力的神奇操作。
陈自力邀梁萱她们一起分享奖品,梁萱和张笑笑嫌弃锐欧太甜热量高,姜洋不敢喝酒,也觉得喝酒精度这么低的饮料没意思。
“都不喝啊,那我自己喝。”陈自力打开一瓶尝了一口,又一口,第三口索性直接一饮而尽了。
吹完一瓶后陈自力的表情充满惊喜,“哈,谁说我不会喝酒,我那是没喝到合口味的酒!”
就着田螺和鸭脖,陈自力把六瓶锐欧都消灭了。
“我还问陈自力呢,喝这么多瓶不胀肚子吗。”梁萱皱眉回忆:“他说没事儿,两泡尿就出去了,那时候他还挺正常的呀,对吧笑笑?
张笑笑点头:“嗯,陈自力本来坐在那儿安静玩手机,突然站起来切掉了姜洋正在唱的歌,然后举着手机开始唱《父亲》,而且是无伴奏清唱,来回唱了好几遍。”
………
清晨六点半,于旦活动着肩膀进卫生间洗漱。
本来以为跑了十一公里,今天腿会有酸胀感,好在拉伸做得到位,并没什么明显不适。倒是肩膀和后背有点儿发僵,估计是背沉甸甸的“死尸”上三楼时抻到了。
客卧的屋门是半掩着的,翁大能担心陈自力半夜呕吐再呛着,特意没关门。
陈自力穿着背心短裤,像个大海星一样瘫在床上,睡得酣声均匀,口水晶亮。
“起床啦。”于旦拿起床头柜上的小拨浪鼓,在陈自力耳边一顿极富韵律感的狂甩。
拨浪鼓是陈自力前几天在夜市上买的,他说摆摊的老爷爷长得像他姥爷,讲价狂人陈自力一反常态,一分钱都没还价,以二十元一个的价格把老爷爷摊上的十六个拨浪鼓全包圆了。
陈自力迷迷糊糊睁开眼,缓了几秒后坐起来,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旦旦,我做噩梦了,太可怕了。我梦见大午哥知道我休学的事儿了,他一顿嗷嗷喊,说要砍死我。”
于旦拉开窗帘开窗换气,然后坐到床边,看着陈自力满脸同情地说道:“这不是梦,你爸提着八米长的大刀快马加鞭地往滨海市赶呢。”
“……别开玩笑。”陈自力眼神复杂,惊惧,疑问,还有求生欲。
“你开机看看就明白了,我让梁萱把视频发给你了。”于旦长叹口气,站起身说道:“看完视频下楼吃早饭,空腹挨打我怕你遭不住。”
陈自力拔掉充电器,哆嗦着手按下开机键。
民宿一楼,张姨和翁大能正在准备早饭,汤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冬瓜虾仁汤。
“冬瓜利尿降火,虾仁高蛋白,最适合做解救汤了。”张姨看顾着汤锅的火候,向身边的翁大能传授厨艺。
于旦拉开座椅,玩着手机坐等开饭。翁大能和张姨配合无间,根本不需要第三人帮忙。
“于旦你趁热吃包子,汤和鸡蛋糕马上就好。自力醒了吗,是不是还晕着呢,我把早饭给他拿楼上吃吧。”张姨先在桌子上铺了隔热垫,然后端上两屉热腾腾的白胖小笼包。
“不用了,张姨。”陈自力拖着哭音儿走下楼梯,“我要跟你们一起吃,这顿饭我要认认真真地吃,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福分能再吃到下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