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弃疾用斧头的钝面捶入最后一根木桩,愉快的“哈”了一声后,看着眼前忙活了一下午的猪圈心中很有成就感。www.jiujiuzuowen.com
猪圈有篮球场大小,每隔一米就订一根木桩做支撑用,再用竹片编织成护栏,简易而又美观。
十多只黑色的小猪仔在里面聚成一团,警惕的看着这群不怀好意的人类。
猪圈选址在房屋后面的斜坡上,隔他们住所五十来步,中间有一道天然的堤坡挡着,另一侧靠近森林外围,之所以选址这里,一是考虑环境卫生,不至于一刮东南风就是恶心的气味,二是积水问题,干燥的环境更能它们生存长大。
宋弃疾脱掉蓑衣和斗笠,走上屋前的一片小山坡坐下后,打量着脚下的家园。
远远看去,这里要比刚来的时候要好了很多,野草没有了,看去不那么荒凉和杂乱,怪味也消失了,还多出了三位可爱而又美丽的女士,尽管她们不是人,但却很迷人。
关乎主要的经济来源胡椒藤种了,现在连猪也有了,未来的日子应该会越来越好的,他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看着在屋子周围和在猪圈参观的人群,他忽然有了一种踏实的满足感,不过更多的是一种使命和责任。
他将目光落在白霜身上,这小姑娘正被刚睡醒就来参观的红豆抱着,她手里拿着一片绿叶递到一只小猪的嘴边。
“有白霜帮忙或许可以开展畜牧业?这可是无本买卖啊!”但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知道,养殖猪牛马羊这东西少了还好,一多就容易犯病,会出现成片成片的死亡,处理不当还会闹瘟疫。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还是不敢大范围的养殖。
但靠着白霜这独特的本领,他们至少不会愁没有肉吃,或许还能狠狠的赚上一比。
此时,天空突然放晴,夕阳绽放出万丈光芒,但乌云尚未完全消失,被风吹的挤在东边的天空里,呈现出乌蓝乌蓝的美感,有如从水底仰望蓝天,很是深邃。而另一半的天空则是被夕阳照射的一片火红,两边泾渭分明,很是奇特,如梦如幻。
底下的人群都发现了这异样,纷纷贮立抬头观望。
风,轻轻吹过,吹起他们的长发,吹动他们的衣角,也吹皱了他们的眉头。
一把粗壮的歌声悠然响起,悲沉而又婉转。
宋弃疾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是哑巴在唱歌。
夕阳落在他邋遢的脸上,眸子里有道不清言不明的光芒在闪烁,他仰天独唱,脸上是思念和忧伤,眼中泪光越来越耀眼。
流浪的人儿啊,你们是否想起了家乡?漂泊的孩子们啊,你们是否在牵挂心中的她?
不知谁跟着哼唱了起来,紧接着,所有汉子都望向不同的天边,嘴中哼着这优美而又沉痛的旋律。
十多人的歌声越来越响亮,他们的合唱随着晚风飘散在这片寂静的空谷山林之上,也不知道是苍凉的大地与孤寂的夕阳衬托了这首民谣的悲壮,还是这群汉子们的歌声点缀了此地山坡的孤独,一时间就连宋弃疾和那三个女妖也是满脸挂上了落寞,他和她们都忘记了自己不属于这里,忘记了心中的思念,在歌声中望着远处厚重而又飘逸的云霞思绪起伏。
※※※
翌日清晨,朝阳柔和的光芒洒满大地,把草地上的水珠折射的晶莹剔透,有如一颗颗遗落人间的金色宝石。
宋弃疾站在屋前舒展了一下筋骨,深吸一口气,哼着小曲慢悠悠的提着木桶从厨房的水缸里打来凉水洗脸,耳边听着不远处森林里的鸟儿歌唱,近处的猪儿嚎叫,只觉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他拧干破了三个洞的面巾,下意识的看了看隔壁女妖们的住所,见房门是开着的,心想就已经起床出门了?
瞎子送来一小份烤猪排,虽无佐料,只是表面洒了一点粗盐,但怎么也是肉,比往日那股怪味清水粥要好了很多。
“帮主,你昨晚跟我和无齿佬说的那个洗手间我有一点搞不明白。”
“什么地方不明白?”
“就是你说的那个要和洗澡一体,哪有人在茅厕洗澡的?这……这多不讲究。”
宋弃疾见他竟然说出讲究这个词,有些意外的愣了一下,“把中间用竹片编织成护墙隔离就行。记住,盛水的木桶一定要做的很大,我昨日跟你说的管道也要选最粗的竹子,至于具体怎么做,你们先按原计划准备材料,到时我来教你们吧!”
“还有,今天你把人都带去,砍木桩我一个人来就行了。”
瞎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宋弃疾几口啃掉了肉排,擦了擦嘴,拿着锄头和斧头朝对面山坡走去。
刚越过山坡,远远便见红豆一人正在那催发着胡椒藤。
走的近了,他招呼道:“这么早啊,红豆小姐。”
红豆睁开眼,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早啊,帮主。”
“我想把田里都种植上胡椒藤,你看可以吗?”
红豆扫了一眼眼前的田地,疑惑问道:“这么大块田,光全部种植的话我看至少需要十多天才能完成。”
“无妨。”
“但我看你们好像急需要用钱去买生活物资。”
宋弃疾拿着锄头翻土,“急也急不了一时,慢慢来吧!反正吃的这方面有白霜这小丫头能搞定,我们现在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红豆点点头,“也是!”说罢,又问道:“胡椒藤还是催发成跟原来那样的长度吗?”
“嗯!大概需要……”宋弃疾在心里默数了片刻,接着道:“需要五百株。”
红豆默默点了点头,从原本长好的藤蔓上扯下一根枝条,便开始工作了。
宋弃疾也不在打扰他,翻了一会土,便拿着斧头走向森林,准备去砍用于给胡椒藤搭架的木桩。
五百根可不是小数目,他有的忙了。
中午的时候,宋弃疾回来吃午饭,见厨房的桌上有一块烤面饼糊糊和一小块猪肉,想必是瞎子给他留的,吃完后把水囊装满,又出去砍树。
他走出不远,站在山坡上,听见森林边上的竹林里有人群的交谈声,有笑骂,有呵斥。回过头,见低下斜坡的田地边红豆在数着胡椒藤条的数量,花胶不知何时回来的,拿着一把锄头正在埋着他上午砍伐好运过来的木桩,只是没见白霜这小丫头。
宋弃疾微微一笑,将斧头别在腰间,吹着口哨前进。
劳作了一天后,晚间洗漱时,宋弃疾在蜡烛豆大的火苗下拿针挑破手上的水泡,一天的工作虽让他身疲力竭,手臂和手掌上满是划痕,但心里却是感觉很充足。
他挑了半天,疼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突一拍大腿,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这么蠢,不是有她们吗?”
“但半夜进几个姑娘的房间好吗?会不会被她们误会了?”走到门口的宋弃疾停住了脚步。
“不,我是去疗伤,不是去看姑娘们的。看不看的都无所谓,主要是为了明天能继续开展工作。”
心里一定,宋弃疾就迈开了步伐,一脸欢笑的来到了隔壁的屋子。
咚咚咚!
“谁?”红豆的声音响起。
“是我!”
门被打开,红豆有些意外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宋弃疾,呆了一会,忙侧身道:“帮主来了,进屋坐吧!”
屋子跟他那间差不多大小,布局也是一样,只是多了一张床,堂屋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两把凳子外便再无其它。
桌上放着许多野果,看来是白霜这小丫头采来的。
红豆挑了两个大的黄色果实放到他跟前。
宋弃疾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咬了一口,汁水鲜嫩,香甜无比。
“她们两个了?”
红豆坐在对面道:“出去溜达了。”
“这么晚还出去?”
“帮主不用担心,夜晚对于我们跟白天并没有多大区别。”
宋弃疾点了点头,放下果子,开门见山道:“我来其实是想让花胶帮我治一治这手上的水泡和割伤。”
红豆一瞧,摇头笑道:“这点小伤我也能治,把手伸过来。”
宋弃疾刚伸过手掌便被对方双手包裹住,不到三息,就觉一股温润的气息在双掌上游动,说不出的舒坦。
而他也用肉眼瞧得双手上的水泡和割痕慢慢消退,显现出有原本的肌肤,那灼烧感也渐渐退了去。
正当他要直呼神奇时,突大门被撞开。
宋弃疾转头瞧去,便见花胶和白霜二人湿漉漉的站在门口。
“原来她们是去河边洗澡了!”他在心里嘀咕道。
被打湿的长袍紧贴在花胶的身上,一切都是若隐若现,她惊叫一声,急忙双手抱胸。
白霜小丫头也是有样学样。
几人一下都呆住了。
宋弃疾缓缓站起身,慢慢走向门口。
“麻烦……麻烦让一让。”
花胶瞪着眼,气鼓鼓的退后了一步,额头的刘海还在滴水,顺着她高耸的鼻梁,滑到她丰厚性感的嘴角。
走出门口的宋弃疾这才感觉压迫感消失了,松了一口气后,正准备离去时,突又回过头笑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今晚美好的相遇。”
花胶怒吼一声,“宋弃疾……”正欲闪身而出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时,对方已经一溜烟的跑回自己房间了。
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
红豆突‘璞呵’一声笑了出来,拿着毛巾递给二人,“快擦擦吧!”
花胶关上门,一边褪下衣裳一边擦拭身上的水渍,问道:“他来干什么?”
“他嘛,手上都磨出水泡了,准备让你治疗,我看着是点小伤,便帮他弄好了。”红豆说着的同时,正替白霜擦着头发。
小丫头被拨弄的整个身子摇摇晃晃,但却目光一直盯着花胶在看,后者发现了异样,低下头恶狠狠道:“你看什么?”
她有些不解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很是疑惑的问道:“我就好奇帮主哥哥为什么老盯着你看?”
而后,屋子里发出白霜可怜的哭喊声。
“你不要过来啊……”
“呜……帮主也看了啊……呜……为什么只打我……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