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景闭了闭眼睛,强压下想要杀人的怒火。
即使他意志再坚定,这种情况很明显不可能继续做下去了,他一个翻身下了床,少见的没嫌弃扔在地上的衣服脏,一件件的往身上套,
“这……是个意外,hagi这家伙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喝成这样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必须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幸好听了你的没在客厅搞。”
松田阵平确定刚刚感受到了一股杀意,看样子小毛利是真的很生气。
“不用担心我,阵平哥你还是先出去看看萩原吧,总不能让你的同事一直在外面等着。”
“那我先去收拾那个醉鬼,待会儿我们……继续?”松田阵平试探道。
毛利景抿着唇微笑点头,衣服已经穿戴整齐,看起来格外的平静,
熟悉他的松田阵平这下确定了,毛利景真的很生气,而且气的不轻。
他怀疑道,“宝贝儿,你不会趁我出去的时候离家出走吧?”
“怎么可能,深更半夜的,我怎么放心你和别的男人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呢。”
毛利景笑容不变,身后却仿佛散发着某种看不见的黑暗气场。
完了,小毛利已经气到快失去理智了,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得赶紧把萩安顿好回来给人顺毛,他可没忘记毛利景曾经说过要打断萩的腿这种话。
“等一下马上来。”
松田阵平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套上遮住身上的痕迹,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余光瞥到毛利景不知道躲在了哪个看不见的视线死角,暗自皱了皱眉。
“这家伙怎么喝成这样,麻烦你送萩回来,谢谢了。”
把幼驯染扔到沙发上的松田阵平没掩饰自己不想留客的意思。
毕竟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有那个寒暄啰嗦的功夫还不如早点回家睡觉,几个小时后可还是要去上班的。
送萩原研二回来的是组里刚来的一位后辈,性格有些老实内向,一点也没觉得松田阵平怠慢了他,还在为他崇敬的松田前辈难得的温柔态度受宠若惊呢。
眼前的松田前辈头发凌乱眼睛也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刚被吵醒的样子,没想到态度竟然意外的好。
腼腆后辈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两位前辈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白天见。”
话音一落一溜烟就跑了,都没敢多看几眼他崇敬的前辈。
只要他再稍微认真的多看一眼就会发现前辈嘴唇锁骨上的痕迹,知道他仰慕的前辈刚刚正在做少儿不宜的事情。
痛失得到第一手八卦信息的机会。
“明天见,路上小心。”
送走后辈,松田阵平注意力放回幼驯染身上
“hagi,醒着没,快滚回去睡觉。”
他轻轻踢了踢倒在沙发上的萩原研二,没想到刚刚还在躺尸的家伙瞬间诈尸抱住了他的大腿。
“小阵平……我们继续喝酒呀,你今天……可是一杯都没陪我喝呢,嗯嗯,酒呢?”
松田阵平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喝什么喝,你是脑子都喝糊涂了吗,已经回家了。你这家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明明酒量还不错。”
“我没醉,那么点酒我怎么会醉,小阵平你不想喝的话……也没关系,我给你唱歌呀。”
扯着嗓子唱了几句后萩原研二突然悲从中来。
“呜呜,小阵平你不爱你的亲亲幼驯染了吗,不陪我喝酒不陪我唱歌不陪我玩,你喜欢上了别人,hagi不是你最爱的人了,研二酱真的好伤心。”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你的腿啊,松田阵平努力扒拉开他抱着自己脖子的胳膊,拎住他的后衣领,另一只胳膊架起不老实的幼驯染,赶紧把萩原研二往他自己的房间里塞。
他有些心虚的向自己房间看了一眼,希望小毛利没有把萩的的醉话放在心上。
原本以为把这个醉酒的家伙扔到床上就万事大吉了,毕竟以前都是这样的,喝醉了往床上一倒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是这次萩原研二的倾诉欲格外强,精力出奇的旺盛,拉着他喋喋不休的把整个警视厅从搜查课到警备部八卦了个遍。
谁谁谁暗地里有外遇了,谁谁谁的妻子出轨了,谁谁谁被诈骗团伙骗了一笔钱却碍于面子不肯报警,还有谁谁谁翘班去追星结果被上司抓到,谁谁谁追查犯人的时候却查到了自己的前女友。
“你是八婆吗hagi,给我适可而止啊,我一点也不想听这些无聊的八卦。”
松田阵平脑门青筋直跳,这会让他觉得警视厅的这些家伙没救了。
“嘛嘛,我也不想的,谁让交通部的警花小姐们实在太热情了,而且,我也只会和你分享一下嘛。
嘿嘿,其实还有关于你的八卦哦,传闻你暗地里悄悄结婚了,娶的是一个很凶很爱吃醋的妻子,一天不按时回家就会被罚跪键盘。”
松田阵平: …… 这群无聊的家伙。
等萩原消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松田阵平一脸麻木的看了眼时钟,把被子扔在萩原研二身上,勉强盖住了整个人。
这是他对幼驯染最后的温柔。
他去浴室冲了个澡,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房里,桌子上的台灯亮着暖黄色的光芒,床单被罩已经换成了新的,毛利景躺在靠里的一侧,还是白雪公主沉睡的经典的姿势,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在另一侧躺下,这次看来又要食言了,其实他还挺想继续下去的。
算了算了,今天时间不早了,以后机会多的是。
不过他看着毛利景这个睡相总觉得不太满意,会让他忍不住想起古墓诡影,特别是boss睁眼诈尸的那一幕。
伸出一根手指警惕的戳了戳靠近他的这只胳膊,他可没忘记这家伙睡着的时候会反射性的反击。
果然,只是轻微的触碰毛利景就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让人怀疑他根本没有睡着。
“阵平?”
略带鼻音的声音有些沙哑,证明他刚刚的确是睡着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这种警惕的习惯的,明明看起来那么像是朵被养在温室里的名贵娇花。
“没事,睡吧。”
黑暗中,他缓缓伸手触碰到了毛利景的手,感觉到对方身体一僵,接着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听着耳边传来绵长的呼吸声,良久,松田阵平轻声道,
“不习惯的话就说出来,不用假装掩饰,没关系的,或许让你习惯我比我们真的做还要难得多,但总要习惯的不是吗?我们以后可是要一直在一起的。”
几个呼吸后耳边传来毛利景清晰的声音,“嗯,你说的对,我总要学会习惯的。”
他从未与人这般靠近过,那只手抓住的仿佛不只是他的手,还有他的灵魂,一旦答应了,就再没有反悔的机会。
他喜欢松田阵平,喜欢他的纯粹坚韧永不言败,喜欢他火焰燃烧一样炽热的赤诚,喜欢他对自己的好,于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发生关系得到他,哪怕以后松田阵平不喜欢他,不对他好,要与他分开也没有遗憾了。
可是他实在太好了,总是能准确的戳中自己的心,这让他越来越不舍得轻易放手。
周景秀本就是一个十分偏执的人,年少天才的经历养成了我行我素的轻狂性格,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哪怕后来学会了收敛可面对自己真正在意的人时也无法时刻伪装下去。
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卸下所有的防备相信他,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即是致命的危险又是引入堕入深渊的甜蜜诱惑,他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抱着我吗,放心,我会控制住自己不会伤害你的。”
松田阵平直接用行动回应让他安心。
“我几乎从来没有和别人睡过一张床铺,自我三岁起都是一个人睡,对我来说睡觉不过是遵守着规矩的休养生息过程而已。
我可能没有说过,我的五感有些敏锐,如果我想,百米之内的任何声音都可以听到,所以哪怕是我睡着之后只要有东西近身一定会惊醒。
不过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打算过与别人同床共枕,你……是个意外,是第一个让我想要改变的人。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单纯的想睡你。”
所有的一见钟情本质都是见色起意,毛利景也不例外,而且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越是让他兴致浓厚,比如眼前的这个人。
那萩刚刚叨叨的那些八卦小毛利岂不是都知道了!松田阵平下意识想到。
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警视厅风评被害罢了!
现在更重要的是——
“这么说你之前说的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是骗我的!嗯?要是真的被你得逞了是不是第二天就提裤子不认人了。”
“怎么可能,我是真的喜欢你,绝对不会主动和你分开的。”
毛利景矢口否认,要是不喜欢,他怎么可能费心费力追了松田阵平这么多年。
“相处这么久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这个人性格有些偏执控制欲强,容易走极端,我对你的感情越深越想和你建立更紧密的联系,你的社交你的工作你的衣食住行大事小事方方面只要和你有关系的我都想参与。
我知道这可能有些不太正常,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怕有一天你会受不了,厌恶我生出要和我分开的想法。可如果我们发生了关系,以你的责任感绝对不会轻易抛下我的。”
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对责任心重道德感高的警官先生光明正大的阳谋。
是的,小毛利对他的行程总是了如指掌。
正常通勤上下班的情况还好说,可哪怕哪天他突发奇想换条路回家,或是因为外勤任务遇到抢匪这种偶然事件小毛利也能恰到好处的数次遇到。
还有他们办公室内部的一些活动,比如今天的联谊他也总是能及时得到消息。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萩在给他通风报信,现在看来,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