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景自认为他如果发善心帮了一个人,多半是要求回报的。
伸出援手对合适的人雪中送炭,获取对方信任,等待着时机成熟收取回报,整个流程毛利景非常熟练,毕竟他从九岁就开始“从业”了,再加上从萩原研二学身上来的社交手段以及对心理学的不断研究,做这种事情越发得心应手。
那时候毛利小五郎还是搜查一课的刑警,身为家属又是一个不引人怀疑的小孩,他接触了许许多多的案件卷宗,从中挑选出适合的默默的记了下来。
他最是知道,仇恨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积攒到一定的力量后,他会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合适的人面前,这些人可能是被害人家属,可能是受害者本人。
他有一个别人没有的外挂,可以根据面相判断一个人的品性,那些刻薄寡恩的人他第一时间就会排除在外。
九年下来,这些当年播下的种子已经在这个世界各个角落里生根发芽,长出来许许多多的枝条。
救景光时的酒驾司机是一个,医院的院长是一个,后来的疗养院院长也是一个。
还有许许多多的普通人正处在他们平凡的岗位上,兢兢业业的忙碌着自己的生活,可一旦动起来就是一张庞大而隐秘的情报网。
哦,杯户游乐场炸弹犯被踩踏身亡也和他有关。
在摩天轮上松田阵平以为他在刷手机其实那时他正在光明正大的联系手下。现场的围观群众甚至是下面的摩天轮轿厢里都有他熟悉的人,他们用自己的眼睛耳朵去寻找、排除筛选出可疑的对象。
大体确认了炸弹犯的所在位置后,毛利景突然向松田阵平告白,一直监听座舱没经过特工训练的炸弹犯乍然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必然会有表情变化。
同理等他们接吻时炸弹犯会再次绷不住表情露出破绽,轻易就会被锁定了目标。
收听直播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的一位手下早年从事过不太光彩的职业,在爆炸引起骚乱时不留痕迹的摸走一个注意力被转移的目标口袋里的遥控器易如反掌。
更重要的是他与这位炸弹犯有仇,生死大仇,毫不犹豫的就将这个原著里还能越狱蹦跶的炸弹犯绊倒在地,让他再也没能爬起来。
遥控器被拆掉电池后直接扔在了现场,形成一个完美的证据链。而毛利景的手机在爆炸里变成了碎片。
警视厅也不会怀疑到一个“为爱痴狂”身受重伤的17岁男孩头上。
松田阵平倒是怀疑过他,可是……他什么证据都没找到,毛利景和那些人明面上并不认识,寥寥无几的联系也仅限于被毁掉的那个手机。
正义的警官先生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怀疑就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更何况这个人还与他有着亲密的关系。
于是他只能分出更多注意力在他身上,时刻观察监督着。
毛利景不是不能做的更周密,可是他觉得没有必要,他喜欢松田阵平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样子。
占据松田阵平精力的事物实在太多了。
他喜欢的机械拆卸,他的幼驯染和同期好友,他的工作他心中的职责还有太多太多其他的东西,毛利景只能分到他心里很小很小的一个位置。
一旦面临需要取舍的情况,松田阵平轻易就会把他抛下,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这个人占有欲强烈,喜欢一个人那么就一定要成为对方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会时不时展露一些危险和破绽,吸引对方投注更多的注意力和精力在他身上。
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当然这些事情绝对不能让松田阵平以及他周围的人知道。
扯远了。
双景金融本来是他想给景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创办的,结果没想到成了东大落魄学子的避风港安乐窝。
这些年纪尚轻还未真正出身社会的小青年们大多单纯又热血,可比那些经历过世事磨难的成年人老油条好忽悠多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和这些干劲十足元气满满的年轻人待久了,景光也变得开朗起来。
他从组织中被救出来后接触最多的只有他一个人,疗养院虽然清幽安静,却难免充满了暮气。
诸伏景光其实一直在无意间心怀警惕,与周围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哪怕伪装的再好他身上也总有着一种与普通人格格不入的气息
那是苏格兰沉溺黑暗游走生死之间多年养成的自我保护习惯,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那毕竟这是一种很沉重的东西,毛利景希望景光过的轻松一些。
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景光扫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通讯人。
又是这位“琉璃”,他有些惊奇的问道,
“这位琉璃小姐最近发消息给你的频率很高呢,哥你是谈恋爱了吗?”
不怪他多想,实在是这位的消息来的太勤快了,哪怕他刻意回避也看到过很多次。
不知道是不是也像凉宫千夏小姐一样受到过毛利景帮助的人。
听到“琉璃小姐”这个称呼,毛利景没忍住笑出了声,
“是啊,他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追求到的恋人,不过呢他虽然很可爱,却不是什么小姐。”
“你真的谈恋爱了?等等,不是小姐难道是……?”
在景光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毛利景笑着点点头。
“是之前你接过电话的那位警官先生哦,我们已经在一起四个月了。他最近的确有点太黏人了,可能是我这几天一直忙会社的事情冷落了他吧。”
他一点都不介意把刚确定关系的恋爱对象暴露出来,半点没觉得有一个大他九岁的同性恋人有什么不对劲,反而不自知的带着一丝丝炫耀。
“啊?哦!祝你们幸福?这位琉璃哦不,是松田先生的确挺粘人的,可能是刚谈恋爱情绪有些不稳定,缺乏安全感。”
诸伏景光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个消息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虽然毛利景平时表现的性格温和很会照顾人,实际上边界感强烈有着严重的洁癖,和别人握手后都要用湿巾擦拭半天,就连他也很少和毛利景有过直接的肢体接触,是个很难真正接近的人。
他很难想象这样的毛利景会和什么人谈恋爱。
更没想到看起来那么会获得女孩子信任的人喜欢的竟然是男人!
还有,那个备注是怎么回事,那位暴躁的警官先生怎么看都和这么秀气的名字不搭。
之所以知道那位警官姓松田还是因为当时他偶然看到手机的备注。
“可以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他的经历,只知道他有一位关系很好的幼驯染,现在你们竟然背着我开始交往了,于情于理也该让我认识一下吧。”
“时机到了会介绍你们认识的。他们都是警视厅的警察,景光你应该看的出来,我不想你接触警视厅的人,你当初的上线是警视厅的公安,所以我怀疑出卖你的内鬼极有可能就在其中,我相信那两个人,但我不相信他们身边的人。”
“可我现在是周景光,不是绿川光,形象气质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国籍也完全不同,一般人很难将两人联想到一起。”
景光冷静的分析着,
“我知道公安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不算是普通警察,可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捣毁组织,只有引来他们的怀疑试探才能顺藤摸瓜。如果按部就班的做一个金融社秘书很难接触到组织。”
毛利景不赞同道:“你怎么知道到时候引来的是怀疑试探而不是杀身之祸呢?苏格兰是酒厂公开处决的卧底,我不觉得你这种一看就是底层的卧底有让他们浪费精力的价值,枪击下毒爆炸哪样都能顺手解决掉你这个麻烦。
酒厂存在半个世纪之久,势力之大行事之猖狂远超你的想象,不要操之过急忘了谨慎。我让你出来可不是让你上赶着去送死的,你如果敢私下里瞒着我干什么,别怪我把你丢回国。”
这当然是吓唬人的,毛利景又不能真把他丢出霓虹。
不过这家伙才以周景光的身份活动几个月就忍不住要重操旧业了,可真敬业。
他本人对打击酒厂呈消极态度,只要对方不犯到他头上就无所谓,可是诸伏景光人虽失忆,依旧一颗红心向红方。
真不愧是慨当以慷誓灭酒厂的公安卧底警察。
“当年我用了三年时间才获得酒厂一定的信任,重来一次我依旧有耐心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接近他们,揭开他们的真面目,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
诸伏景光摘下了眼镜,一双眼尾上挑线条流畅精致的眼睛温柔又坚定的看着他,“哥,不要生气嘛,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的。”
看着这双熟悉的眼睛毛利景心头怅然,他们果然是不一样的,周景光被他训了只会拍桌子和他叫板,当面叫嚣“你这是不讲道理是□□,就算你是我哥也不能干涉我的自由”,直到被他胖揍一顿才勉勉强强低头。
而诸伏景光从来不会和他吵,哪怕两人的想法发生冲突也不会,他会讲道理努力说服对方。
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哪怕表面上看着妥协了,内心里绝不会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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