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见了面要怎么说才能不尴尬呢?
松田阵平有些发愁,一路上想了四五个应对方案,可是当他到医院的时候发现一个都用不上。
病房里只有萩原研二一个人在收拾东西。
视线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人。
“他是出去吃晚饭了吗,Hagi?”
萩原研二摇摇头:“不用找了,小景回家去了,小阵平可真是无情,人家刚刚救了你,你却连看人家一眼都不愿意,哎,小景真是太可怜了。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阵平哥没事吧”,我告诉他你现在工作忙,下班后就会来看他,可怜的小景一直从中午太阳当空等到了月亮升起来像望夫石一样也没等到你来。
你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吗,他说“看来阵平哥现在不太想见我,那我就不打扰了”,哎,那强颜欢笑的样子真是太可怜了。”
萩原研二那故意模仿出来,凄凉惨淡泫然欲泣的语气表情,看得松田阵平眉心直跳。
“hagi,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你怎么能放他走,不行,我绑也要把他绑到医院来。”
萩原研二一把拽住他:“哎哎,现在知道着急,你早干什么去了。好了,我是看着他把所有检查都做完,结果没什么大问题才放他走的。
以前没看出来,这小子对自己可真够狠的,他的右胳膊肩关节严重脱臼,医生建议使用麻药再复位,结果他醒来后直接用左手把右肩推了上去,我在旁边都听到了骨骼摩擦的喀吧声,那声音,啧啧,光是听着都牙酸,可是这小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光是一回想那个场景萩原都忍不住震撼,他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只在影视剧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那才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啊,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小阵平,你说得对,我们的确看走眼了。”
松田阵平摘下墨镜别到领子上,“是啊,你是没看到那家伙的身手,都堪比超级特工了。”
速度,力量轻松就可以压制他这个从小练拳击的现役警察,百米高空说跳就跳,身上还带着电影里特工专属的道具,“说不定他的真实身份就是个超级特工呢。”
以前他们都把这个运气奇差的小孩儿当柔弱的需要保护的弟弟来看,尤其是他那张比花都好看的脸,越长越看起来需要人保护,没想到其实是一朵食人花。
“那个,小阵平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你们在摩天轮上热吻的事我们可是都听到了,不愧是顶级池面哦小阵平,用这张帅脸引得人春心大动,太有魅力了。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做出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啦。”
“你能理解个屁。”松田阵平立刻炸毛,“你怎么就不提醒我一声挂电话呢,发个消息很难吗!”
“嘛嘛,都是我的错,小阵平不要生气,我当时不是急昏了头,忘了嘛。”
萩原研二立刻应用传统安抚话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嘛。”
作为幼驯染,萩原研二无比了解松田阵平,他喜欢的是和他姐姐一个类型的女孩子,绝对不是同性恋,打死他也想不到松田阵平会主动去亲一个男孩子。
还亲的那么上头。
这让他很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
他发誓当时周围绝对不只一个警官口干舌燥吞口水了,哦,佐藤警官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离爆炸只剩四分钟了,那时候肾上腺素飙升,脑子充血,想着活了二十六年竟然连接吻都没体验过,实在太亏了,小毛利叫我一声哥,怎么也不能被比下去,而且……他那张脸的确挺容易让人冲动的。
所以嘛我也没想那么多,拉过小毛利就在炸弹旁吻了起来,咳,说句实话,接吻的感觉还挺不错,尤其是在那种情况下,非常刺激。就是没想到还能活着下来。”
如果不是在死亡逼近的高压下,松田阵平再离经叛道也做不出这种事。
萩原研二沉默着给了他一拳,然后重重地抱了他一下,“松田,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hagi会很伤心很伤心的。哦,还有小景也会给你殉情的。你一定得好好活着。”
只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永远失去他最好的朋友了,眼睁睁看着挚友走向绝路的无力感实在是太痛苦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遍。
他从七岁开始就和松田阵平混在一起,他们志趣相投,一起上学一起玩一起打架一起工作,早已习惯生活里对方的身影存在,他无法想象没有松田阵平他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那一定会把他的血肉灵魂硬生生剥离掉一半。
萩原研二甚至有些自私的想,如果真的要殉职,他希望可以死在松田阵平的前头。
这次松田阵平之所以会盯上这个案子,还是因为四年前的今天那起涉及他的案子,他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那起案子给好友留下了这么深的心理阴影,真是……失败啊。
如果松田阵平真的出了事,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松田,你以后可不能一个人去逞英雄,天天盯着我穿防护服,结果你自己却招呼都不打一声提着工具箱就上了装着炸弹的摩天轮。要是下次你再敢这样……我就叫上班长他们一起揍你,别以为只有你会揍人。”
要不是多出个毛利景闹了这么一出转移注意力,他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的把松田阵平打一顿,然后至少一周都不会和他说话。
可是如果没有毛利景,他怕是连和松田阵平抱怨的机会都没有了。
“来啊,你以为我怕你,你就算把那三个都叫上我也不怕,我们两个半斤八两。”
两人都怕对方因为自己而伤心,不约而同的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像往常一样打闹,但其实对彼此的心事心知肚明。
幸好毛利景走得早,否则在这个幼驯染默契闪瞎眼的世界里他一定会多余到发光,尴尬到爆炸。
这一天的经历实在太过刺激,消耗了两人太多的心神,回家后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接到了伊达班长的电话得到了一个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消息。
“昨天那个因为踩踏事件身亡的倒霉蛋是炸弹犯?班长你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先不说警视厅这么多年连根毛都没找到的炸弹犯在现场被踩死有多巧合,炸弹犯身上肯定带着引爆器啊,他被人被踩死了,身上的引爆器肯定也被踩了许多脚,米花中央医院早就炸成烟花了,可结果却是我们安全的拆除了米花中央医院的所有炸弹。”
太戏剧化了,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巧合的过分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实在无法相信这个结果,两人当即开车直奔警视厅。
这起案子归搜查一课三系目暮警部组负责,还没调到警视厅的伊达航是听一个朋友说才知道的。
这个朋友知道他和松田与萩原关系好昨晚私底下联系了他,这才知道自己的两个同期兄弟昨天遭遇了生死一线。
身为班长兼好友的伊达航知道后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一大早就以帮忙的名义去三系了解了目前调察的结果。
对死者金田健一的调查一开始只是按处理受害者后事的正常流程来的,结果这人不经查黑历立马被发掘了出来。
这家伙有着敏感的化工业从业背景,自制□□威胁他人的前科,怎么看怎么可疑。
通过进一步调察,彻查了金田健一所佩戴耳机手机等电子设备的信号接收情况以及使用记录后,大致可以确定摩天轮里炸弹上的窃听器是他的。
而此时鉴识科与外勤刑警也从游乐园爆炸现场找到了被踩的稀碎的引爆器,鉴识科拼了整整一下午终于勉强拼出个大概。
这种引爆器是用老式的遥控器改装的,结构简单,质量不佳,最重要的它需要装电池。
鉴识科的负责人认为炸弹之所以没有爆炸是因为引爆器掉在地上的时候先把电池摔出去了,后面任凭引爆器被踩的稀碎也不会有一点信号发出。
他们的说法也是有证据支持的,电池就躺四分五裂的引爆器碎片不远处一个角落里,这些证物无论是从指纹或是物理学方面来判断都十分合理。
所以米花中央医院没炸纯靠运气。
松田阵平不能接受这个结论,他坚信过于明显的巧合不过是有人的别有用心,三番五次的往搜查一课跑,甚至翘了班去外出调察过好几次。
他走访了不少当时现场的目击者,连摩天轮上被救下来的国中生都没错过。
刚放学走在回家路上的国中生还以为自己惹到了什么极道大佬,幸好松田阵平已十分熟练这种场面当即掏出警官证自证身份。
萩原研二自然是和他一起奔波调查,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整理出了比搜查一课都详细的口供信息。
搞的爆处班的高桥课长以为这两个人是想跳槽到搜查一课去当刑警了,私下里没少约他俩谈话。
可惜查了三天除了越发证实鉴识科的偶然说,竟然连明确的疑点都没找到。
连轴忙了三天的松田警官总觉得忘了什么事,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调查案子比什么都重要。
他现在很累,精神和心理双重的累,那张被萩原称赞的帅脸冒出一层青色的胡茬,眼周是明显的暗青色,整个人看起来憔悴的不行。
他现在只想倒头大睡。
也许是太累了,倒头就睡的松田阵平久违的做了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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