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景感觉他有点发烧,有些晕晕乎乎的,不过不是很严重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放学后他按照原计划去医院看望景光,直到晚上九点手机响了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之前答应了去松田家换药。
“你小子跑哪去了,刚刚给你家打电话你妹妹说你不在,而且昨天晚上也没回家,还以为你在我们这里,有什么事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吗?要不是你同学证明你今天去了学校,我还以为你掉河里现在还在水里漂着呢!”
松田阵平十分不客气的把他吼了一顿。
知道这家伙消失两天没音讯那一刻联想到这小子差的出奇的运气他和萩原差点慌了神,恨不得立刻满世界的去找他,幸好电话打通了。
“啊?抱歉让你们担心了。阵平哥你猜的还挺准,昨天我的确掉河里了,河水有些不干净伤口好像发炎了,晚上有点发烧早早就睡下了,没想到今天也没好,刚刚放学后去了诊所,忘了告诉你一声。对了,阵平哥你是怎么和我妹妹说的?”
毛利景从病房里快步走出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接电话。
“真掉河里了?严不严重,怎么这么不小心,算了,这也不是你小心就能避免的。你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去接你。放心吧,是hagi给你妹妹通的电话,我们怕小姑娘担心没告诉她什么。”
不行,松田阵平现在还不能见景光,毛利景拒绝道,“不用麻烦,我马上就回去了。”
“你还发着烧呢,乱跑什么,乖乖等着。”
听声音松田阵平已经在往外走了。
毛利景:“真的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头晕,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家的。”
“你这家伙在我面前逞什么强,把地址报给我,要是敢跑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再拒绝下去就太可疑了。毛利景脑子搜索了一圈报出一个离学校不远的私人诊所。
来不及回去和景光道别,毛利景匆匆走出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署名“阿念”的号码。
“景光,我家里有点急事需要先回去,你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我让院长女士给你带早饭,有事随时联系我。”
“你家里的事要紧吗,刚刚我听到对方好像很生气。”手机里传来景光温柔的声音。
“没关系,他只是关心我,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这家诊所距离毛利景刚刚所在的医院比距离松田阵平家近的多,更重要的是这里比较隐蔽,不熟悉路况的人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这么隐蔽的地方,而且汽车是开不进来的,所以等医生都要给他换完药的时候松田阵平才出现,当然,他几次催医生下手快点也是原因之一。
“阵平哥,你来了。”
松田阵平用眼光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确定真的完好无缺,这才询问起了医生。
“医生,这小子的伤没事吧。”
医生看到这个一身黑衣服大半夜戴着墨镜浑身写着不好惹的高大男人气势汹汹走进来时不由心头一颤,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的。
“伤口有些红肿发炎,不过目前来看还没有化脓的迹象没什么大事。病人有点低热,回去按时吃药就好。”
毛利景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药都在这里,怎么吃医生也都告诉了我。我们回去吧。”
“他的伤口昨天接触过不太干净的水,这样回去真的没问题?”
大半夜还戴着墨镜的男人语气冷硬,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医生再次保证语气恭敬“您放心,伤口已经换过药了,而且病人已经服用过抗生素。”
“谢谢医生了。”
被松田阵平拉走的毛利景余光瞥到医生望着他俩离开的背影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凑近松田阵平耳边戏谑:“你把人家医生吓到了,阵平哥。”
“哼,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谁。”虽然见到了人,还挺精神的,松田阵平依然有点生气。
毛利景语气真诚:“好——,是我的错。”
松田阵平看他系好了安全带,摘下墨镜启动车子,“昨天夜里为什么不回家?”
“我怕家里人担心随便找了一家旅馆在外面住下了。”
“白天有什么事要一直忙到晚上,去哪儿了?别告诉我你去图书馆学习了,这理由萩都不信。”
“我打算上大学后搬出来住,很早之前就开始就在留意合适的房子了,昨天下午和几位房东约定好去看房。”
这是毛利景一早想好的借口,半真半假。
“看房子?你还有大半年才考大学提前这么久就开始看房子。还是未成年出来一个人住,家里人同意吗?”
松田阵平觉得有点烦躁想要点根烟,但一想到旁边还有个讨厌烟味的小崽子,摩挲了两下手指又把手放回了方向盘上。
“他们会答应的。”
“行,你昨天晚上住哪儿,正好我带你回去取书包。”
“不用,我的东西都放在学校里了,不用回去取。”
车厢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毛利景”松田阵平一字一顿的叫着他的大名“你知道吗,这样的说辞连刚上岗的菜鸟警察都糊弄不了。”
模糊重点,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看似有问必答其实推三阻四,甚至从接通电话那一刻起就显得有问题。
“这是审问?那么我是你抓的犯人吗,松田警官?你准备以什么理由来盘问我?这么多年我可是最喜欢阵平哥哥了,你这样怀疑我,我会伤心的。”
毛利景突然凑近松田阵平,声音故意压低,一双狭长的眼睛半合着睨他,他的眼形不是小兰那是圆圆的杏眼,而是偏向有些艳丽的桃花形,眼尾略微上挑本就显得妩媚,以这样的角度看一双漆黑的眸子半掩,像是闪耀的黑曜石,华美又神秘。
平时不笑的时候高贵冷艳,像是冷峻的高岭之花,而现在他嘴角挑起,整个人看起来很……邪气。
是的,松田阵平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这么个形容词。
松田阵平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撒娇装可怜无辜的招数,萩那混蛋时不时就会来这么一下,而毛利景跟着有样学样,几年下来深得精髓,萩那家伙不止一次得意的说过小景是他最优秀的学生。
往常毛利景抱着他胳膊装可怜使花活时他只会感到是少年正太的可爱,可刚刚他竟然该死的觉得有一丝荷尔蒙的气息,那低沉华丽的声音竟然震的他耳朵有些酥麻。
一定是萩这个家伙哪次乱撩的时候被看到让这个不学好的小混蛋学了去。
松田阵平愤愤,轻浮的像只花孔雀是什么好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怎么就不能学学他的成熟靠谱。
好的不学学坏的,都怪萩这家伙误人子弟,等这家伙明天回去一定要和他好好“讲一讲”道理。
“这么做是没用的,给我老实交代不要转移话题。”
松田阵平一巴掌把他的额头推开,语气格外的冷漠。可了解他的毛利景察觉到了他态度的软化。
不愧是百试百灵的顺毛招数。
毛利景坐正后秒变正色。
“阵平哥,我真没骗你,我不是小孩子了,对自己的人生其实早就有了明确的规划,因为我特别倒霉,我需要比别人想的更周全才能活得好,而且我也有自信说我远比大多数人优秀,你们可以试着更相信我一点,或许哪一天还可以保护你们呢。
好吧,其实昨天我碰巧遇到一位身陷麻烦的同学,顺手帮了一把,不过这件事涉及他的隐私我也答应过要替他保密不能告诉别人。我保证绝对没有违法乱纪。”
他下意识的就忽略了昨天做过的凶残事,只记得拐了一个失忆的人。
专心开车的松田阵平没捕捉到这短暂的心虚,被这一通“真情剖白”哄了个七七八八,再不复刚刚的剑拔弩张。
“啧,帮助同学,早说嘛,我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家长,毕竟我和hagi在你这个年龄可比你能折腾多了。只一点,不许做坏事。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自信的,不过想保护我们你可还得继续努力,我们可是大你九岁呢。”
松田阵平这次算是放下了心,毛利景的确会顺手帮一把遇到麻烦的人,痛击搞欺凌的不良们,他自己就碰到过好几次。
相处这么久他对对方的品性还是有信心的,是个不畏□□正直善良的好少年。
“年龄又不能说明什么,我已经快长的和阵平哥你一样高了。”
毛利景知道这是翻篇了,又恢复了往常的相处模式。
“长的高又怎么样,更重要的是要长脑子。”
“哦,是吗,一会儿我就告诉萩原哥你和我说他没脑子,他可是我们仨里最高的。”
“喂!你这个歪曲事实的臭小鬼,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皮痒了是不是!”一只手离开方向盘就要揉某个家伙的脑袋。
毛利景立刻告饶,“我错了阵平哥。专心开车,遵守交通规则。”
之前萩原研二给毛利兰通电话称毛利景在他家过夜,于是他这一晚上又留在了松田阵平家。
他的体质的确很好,吃了药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差不多好全了,精神奕奕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晨练回来后还替松田阵平和没回家的萩原研二准备好了早饭。
不过松田阵平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盯着他吃了药亲自开车把他送去学校才去上班。